陸宜×林晉慎（6）

陸宜輕嗤。

因為收到心怡禮, 沒有要問到底的意思。

林晉慎給完禮，拿服去浴室洗澡，再出來時, 陸宜已經翻看完一遍, 仔細地合上, 邊角都展平, 珍惜鄭重地放在床頭櫃。

虔誠的就差來個三叩九拜。

林晉慎在床的一側躺下, 詢問過後，關燈。

陸宜雙手搭在被子外的肚子上, 心雀躍激，主跟林晉慎提他送的手稿，說：“在那些設計稿裏，也有一些小塗，畫小貓畫小狗, 這是不是說明大家工作時的神狀態都是一樣的。”

林晉慎對說的不興趣，但仍然說了拍賣時對這件拍賣品的介紹。

關于它的歷史，歷代主人, 他記憶裏還算不錯，聽到就記下, 現在正好轉述給。

陸宜聽得起勁。

沒想到前一任主人, 因為家族衰敗，不得已將它拍賣出來, 因為覺得丟臉，是匿名的, 也不是給什麽有名的拍賣行。

最後能拍下它, 有多不容易已經不用說。

陸宜沒有問價格，錢在這時候已經失去意義, 誠心誠意道：“謝謝，我很喜歡這個禮。”

“不客氣。”林晉慎語氣平平。

這之後，陸宜沒再收到重複禮。

林晉慎在這方面有所進步，也有所改觀，看他比以前順眼得多。

閨不習慣，問：“你那教導主任老公最近都在出差嗎？”

“沒有，怎麽這麽問？”

“你很久都沒吐槽過他，還是你們私下已經領了離婚證？”閨奇怪。

“……”

陸宜問：“他有什麽可吐槽的？他好的。”

閨古怪看一眼：“是嗎？還是我記憶出現錯落，你以前吐槽的其實是上一任老公？”

陸宜拒不承認，聊天間，林晉慎助理打來電話，他需要的一份文件落在家裏，在書房，助理不好貿然過去，問陸宜在不在。

“我不在家，但差不多到點，正好回去。”又看，已經到下班時間，問：“這個點你還要過來取嗎？”

“林總著急要。”

陸宜正好沒什麽事，說：“這樣，你把地址發過來，我送過來。”

助理拿不定主意，問過林晉慎意見後，發來地址。

陸宜跟朋友告別，回去取完文件，開車給送過去。

助理過來接，拿到文件後連聲說謝謝，讓人送來咖啡，說林晉慎還在會議中，可以在辦公室稍等一會。

“可以，你去忙吧。”

助理拿文件匆匆進會議室。

上次來這裏，已經是幾年前，當時來得急，沒待多久，沒注意陳設，眼下有時間，有閑心逛起來。

辦公室的風格還有印象。

陸宜轉而走到他辦公桌，從玻璃幕牆看外面的視野，樓高，開闊，轉，看到辦公桌上放著兩個相框。

一張照片是全家福，是林予墨婚後一家人拍的，六個人。

另一張是兩人結婚照，拍的時候像走流程似的，就在京北，一切從簡，效率為主，但好在兩個人值在那，拍出來後不難看。

現在在看，好像就在昨天。

不到半個小時，林晉慎那邊結束。

看到從會議室裏走出來的人，灰頭土臉，想必過程不是很友好。

林晉慎推門進辦公室。

兩人對視，他先開口，說：“這麽晚還讓你送文件，麻煩了。”

“沒關系，我反正沒什麽事。”

“吃飯了嗎？”林晉慎問。

“吃了，”陸宜稍作停頓，“但還能吃一點。”

“等我三分鐘。”

林晉慎拿過外套，帶陸宜出公司，問：“想去哪裏吃？”

“都可以，只要不是你們酒店餐廳。”陸宜拿著手提包。

林晉慎視線看過來，聽懂這句話的意思，語氣難得緩和：“放心，不會再帶你去吃。”

陸宜抿淡笑。

可能那就是相親對象的待遇吧。

兩人就近去一家餐廳，看得出來，林晉慎常來，有固定的包間位置。

巧合的見林晉慎朋友，邊也帶著個朋友，熱過來打招呼。

林晉慎介紹陸宜：“陸宜，我太太。”

“嫂子好，我小武就行，這是我老婆。”

“你們好。”陸宜禮貌回應。

“慎哥，你們也是兩個人，好不容易見，不如就加我們兩雙筷子，大家一起吧。”對方滿臉笑容，看向陸宜，問：“嫂子，你說是不是？”

畢竟是林晉慎的朋友，陸宜就是再不想跟陌生人一起吃飯，也得礙于面子，只是笑，不拒絕不表態。

林晉慎說：“沒這個必要。”

對方清楚林晉慎的格，知道從他那難以說，只好將目標放在陸宜上，看著溫格就，這樣的人，容易抹不開臉同意。

陸宜的確考慮到林晉慎的面子，拉不下面子直接拒絕。

林晉慎沒給對方機會，往前一步，將陸宜擋在後面，說：“我不希我跟太太吃飯被其他人打擾。”

朋友打哈哈笑幾聲，說幾句不痛不的幾句話先走了。

陸宜沒想到林晉慎拒絕得暴直接，在他後睜睜眼，覺還不賴。

進包間，先點餐。

陸宜好奇問他為什麽拒絕一起拼桌，畢竟對方是他朋友，還是單純考慮到。

林晉慎給出兩個原因。

一個是因為。

另一個，他道：“他邊帶的，不是他太太。”

“……那是小三？”陸宜才反應過來。

林晉慎點頭。

陸宜錯愕，對方大大方方的態度完全看不出來，不過，出軌這事又不會寫在腦門上。

倒是多看林晉慎一眼，沒想到他還反這種事的，那從某種層面上來講，是不是不用擔心哪天多出個“姐妹”？

想到這裏，陸宜覺得是個好發現。

服務員送菜上來。

雖然照顧陸宜的口味，點的大多是喜歡吃的，但林晉慎也沒有打破原則，沒米飯，喝湯為主，青菜跟幾只水煮蝦。

好的。

養得好，用的是。

陸宜慢慢喝湯，有點適應跟林晉慎一塊吃飯，間隙又問他那朋友的太太知不知道，他點頭，說知道，但維系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樣。”點頭，對這種事也見怪不怪，每個人的活法不一樣。

回去的路上，又見那兩人。

公共場合下親如連嬰兒，一刻也等不了似的。

明顯看到林晉慎皺眉，然後移開視線，像是多看一秒都會髒眼睛似的。

陸宜抿，好在不是學校，不然教導主任看到這有損風化的一幕，可能要上演棒打鴛鴦的戲碼。

回去的路上，才突然反應過來。

吃飯的時候，林晉慎跟聊了八卦？

只怕說出去都沒人信。

—

陸宜出差。

跟甲方現場對接，他們被甲方的“我覺得……”折磨死去活來，陸宜還能笑得出來，保持著禮貌跟風度，同事不理解，說他們沒錢過這種日子也就算了，這種有錢人為什麽還要過。

過了也就算了，還比他們更有職業守，要不要卷這樣？

陸宜笑笑，同事先去吃飯，請客，先給自己上供完畢，再來供奉祖宗。

連著兩天，甲方要求變了又變。

同事的怨氣已經能養十個邪劍仙。

陸宜在晚上接到林晉慎的電話，前面兩天都沒有，隨手接過，眼睛還盯著電腦屏幕，問：“有什麽事嗎？”

以為是家裏有什麽事，否則想不到林晉慎怎麽會突然給打電話。

林晉慎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可能還有兩天，”陸宜指著屏幕，跟同事說：“這裏再改一下，去掉這塊。”

電話那邊靜了下，問：“還在工作？”

“嗯，還有些問題沒理，我也沒辦法給出時間。”陸宜想到可能是秦士的生日快到，問：“是媽的禮的事嗎？”

“不是，你忙你的。”

陸宜換過一只手拿手機，問：“那你今天晚上打電話是？”

“失眠。”

“嗯？”

林晉慎聲音還是如往常，問：“想問你有沒有治療失眠藥。”

一向準時十一點睡覺的人竟然會睡不著，陸宜聽著就覺得奇怪，沒有失眠藥，只有褪黑素，放在床頭櫃裏，如果他有需要，可以吃。

說完，又問：“你要不要上醫院看看，突然失眠是什麽原因。”

“不用。”

“還是查一查比較放心。”

林晉慎說：“我知道原因。”

陸宜看著同事修改那一塊，漫不經心地問：“什麽原因？”

“你不在。”

“……”

陸宜慢慢直起背，剛才那三個字好似是幻聽，沒有開免提，在場也沒第二個人聽到，拿開手機，去確認一遍來電人備注，確定是林晉慎沒錯。

沉默片刻，說：“你是撿到我老公手機了嗎？”

不可能。

對面的不可能是林晉慎。

陸宜覺得對面撿到林晉慎手機，又恰好聲音跟他一樣，打電話來可能是詐騙，都比林晉慎本人說出這句話的可能要大。

那邊一時沒聲。

可能是被回答無語到了。

“你好好工作，早點休息。”

說完這句，林晉慎掛掉電話。

陸宜拿著手機，像是被定似的，眨眼，回味著剛才的對話，所以林晉慎的意思是，不在，所以他失眠了嗎？

同事只聽到的那句“你是撿到我老公手機了嗎”那句話，關切地看過來，問：“什麽況，你老公手機丟了？”

“不是，誤會。”

手機沒丟。

是本人。

陸宜想笑的，撐著手臂，繼續指導同事修改。

同事各個都面如菜，瞇著眼恨不得原地睡過去，也就陸宜現在看起來彩照人，心好到想剛度假結束，紛紛出拇指，卷王。

晚上進度還不錯，甲方突然人起來，通過他們的方案。

林晉慎是九點回去的，比他前段時間要晚。

因為沒有差別，回去也是他一個人，他準備洗漱後工作到十一點睡覺，退黑沒什麽用，失眠的問題依舊在。

那通電話，他沒問到陸宜回來時間。

林晉慎晚飯簡單解決，煮一杯咖啡端去書房。

十點左右，陸宜推著行李箱回來，從車庫到直達電梯進來，行李箱沒推上去，摘掉包往樓上走，臥室的燈是關的，人在書房，書房門是開著的，走過去，跟聽到聲音的林晉慎對視上。

林晉慎似乎沒認出，略瞇著眼，在辨認，是不是真人。

陸宜笑，問：“怎麽，不認識了嗎？”

“你怎麽回來了？”林晉慎起。

陸宜答：“工作結束就回來了。”

聞到空氣裏有咖啡的香氣，說了個這次出差時在同事那聽到的趣事，說：“你知道以前人們拿咖啡做什麽嗎？”

“據說，以前喂養牛跟馬的時候，會往它們吃的裏面加含有咖啡因的飼料，這樣，它們就吃得更，力更旺盛，幹起活來哼哧哼哧的。”

林晉慎瞇眼：“陸宜，你罵我？”

“有這麽明顯嗎？”陸宜笑，溫婉斂。

林晉慎已經走過來，將沒喝完的半杯咖啡塞手裏。

“什麽？”

“一起挨罵。”

陸宜抿笑笑，沒想過有天還能跟林晉慎開玩笑。

擡頭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行李拎上來，有點重。”

林晉慎替搬行李上來。

洗過澡，就看到床頭放出來的三枚套，但旁邊的男人，靠著床頭，坐得筆直，跟重兩個字完全不沾邊，假象，都是假象。

和諧過後，陸宜問他有沒有吃過褪黑素，有沒有用。

“吃過，沒用。”林晉慎出一只胳膊過來，跟石頭似的，遞過來時眼睛盯著天花板，沒看。

陸宜秉持著遞都遞過來，總不能不給人面子，擡起頭，枕上去。

說實話，不如枕頭舒服。

可能需要時間適應。

陸宜道：“如果一直睡不著，一定要去看醫生……”

話沒說完，旁邊已經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人已經睡著了。

秒睡。

哪裏像失眠的樣子。

—

有一段時間沒回自己家，陸宜空回去一趟看爸媽。

提前說過，拎著東西回去，到家時，陸媽看後，沒看到人，問：“晉慎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