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樓下沈祁川的休息室。
沙發上坐著一道影,右手傷口的跡已經干涸,骨節經絡都被褐紅沾滿,靜靜垂放在膝蓋上,看起來目驚心。
而這只手的主人卻沒當回事,表冷淡,仰靠在沙發扶手上,隼般的眸子放空似的盯著左手把玩的一枚環形戒指。
那是不久前從右手無名指上取下的,就這麼一直被他在指尖。
來來回回,也沒個章法。
“你就作吧,這手跟著你遭老罪了。”秦時夜翻了個白眼,環著雙臂斜靠在窗戶前,盯著沙發上的男人冷嘲,“自的家伙,遲早有一天把自己玩死。”
坐著的男人這才將視線挪過去,薄吐出幾個字,毫無溫度:“想死直說。”
秦時夜拍著口,裝模作樣:“我好怕哦~”
門打開的聲音明顯,秦時夜循著聲音看去。
下一秒,激的心又落下,往來人后看了看,嘖了一聲:“哎,白期待了。”
說著,他聳聳肩,走到沙發上落座,端起茶水慢悠悠往邊送:“也是,說不定人家還不知道呢。”
沈祁川沒像之前一樣帶上門,腳步微頓,余往后瞥了眼,徑直往前走,在兩人面前停下:“阿崇,小嫂子沒大礙了,已經醒了,朋友陪著呢。”
聞言,男人冷哼一聲:“我讓你說了?”
秦時夜又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誰一拳把常德安打翻了,還差點把常家砸了。
護的跟寶貝蛋子一樣,現在裝什麼無所謂。
他眼,懶得再管,省得吃力不討好。
“真不上藥?”沈祁川又問,語氣藏著點揶揄,“我和小嫂子說你理過了,估計現在沒空搭理你,不會來找你的。”
“誰稀罕來了?”聞柏崇立馬反駁回去,心里酸酸的,仔細聽,語氣里裹挾著一子較真的勁兒,“說了別提,你聾?”
“行行行,不提。”沈祁川沖秦時夜使了個眼,兩人一同往外走,“我倆這就消失,給你留個清凈。再問一遍,真不用上藥?”
聞柏崇嘖了一聲,冷著臉罵道:“趕滾蛋。”
休息室總算安靜下來,另兩人利索地出了門。
偌大的房間只剩他一個,窗簾被風吹著飄,小幅度地搖擺,明明冷氣十足,但聞柏崇卻覺心里煩躁地不行。
明明是他讓沈祁川瞞著,但真瞞住了,他心里還是不得勁兒。
那個煩死人的骨頭,也不知道質疑一下,沈祁川說什麼聽什麼,嗤,傻不拉嘰。
他干脆轉移注意力,半側著子,目落在外面。
靜了沒兩分鐘,后又傳來響,一連串的腳步聲停在邊。
那兩個家伙有完沒完?
聞柏崇皺眉頭,剛準備出聲,擱置在膝蓋上的右手就被泛著涼意的指尖輕輕著。
“對不起。”
獨屬于孩的音傳來,裹挾著十分的愧疚和歉意,摻雜著一丟丟心疼,能聽得出嗓音都在抖。
聞柏崇脊背都僵了,微蹙的眉頭舒展開,左手無聲地握拳,但依舊冷著臉,沒往回看。
覺到的小手輕捧著他的手,久久沒出聲,似乎在仔細打量傷勢。
常燈坐在男人旁,指尖沒敢用力,生怕一個不察得他更疼。
正看的認真,卻冷不防被人走,溫熱的手掌從手里過。
方才還坐著的男人已經起,也不跟說話,臭著一張臉就要往門外走。
“聞柏崇!”常燈從這一變化中反應過來,追了兩步,及時拉住他的擺,“對不起,你別生氣。”
“嗤。”聞柏崇哼哼兩聲,“我們什麼關系?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用不著跟我說對不起。”
得,生的氣還不小。
常燈了額,白的手指拽著他的襯衫下擺,慢慢湊近:“今天早上……在商場里的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是我混蛋說錯了話,你別生氣了行嗎?”
“我生什麼氣?”男人還是不看,下顎線凌厲,側臉廓分明,眉峰微抬,語氣冷,卻滲出一委屈的意味,“我至于跟你生氣麼,你誰啊你?”
這個時候了,常燈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確實是不對在先,聞柏崇一直在幫,柏叔也對很好,卻有點“狼心狗肺”,要是別人對說那些話,也會覺得難過。
思及此,又往前湊了湊,繞到另一邊,雙手托著男人傷的右手,傷痕明顯,心里了一分。
“我不對,我是白眼狼,好吧,我跟你道歉行不,生氣也別拿開玩笑啊。”常燈拽了拽他的手腕,想將人往回帶,“讓沈醫生來看看,涂個藥?”
男人紋不,顯然還是沒消氣。
常燈及時表忠心:“以后我再也不說了行嗎?小爺,要不我再買兩只金魚送你,兩只蘭壽,跟丑小七和丑小八做個伴,好不好?”
聞柏崇嗤笑一聲:“還買,養一屋子丑魚?小丑人養一群小丑魚,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集丑癖。”
小丑人是在說?
不僅說丑,還說養的金魚丑?
常燈:“……”忍了。
想到家里還有只霸王龍,平時聞柏崇很寶貝它。
眨眨眼,又說:“那我免費幫你遛狗,遛一個月總行了吧?”
“就你這板,你遛狗還是狗遛你?跑的還沒狗走的快。”
常燈:“……”
真想揍人。
“那你要怎樣才不生氣?”用手去揪他的袖口,輕扯兩下,“你慢慢想,我們先理傷口好吧?”
常燈臉上堆著笑,再次試探,將人往沙發上帶。
哎,這次終于了。
聞柏崇的臉雖然還是不好看,但行為上不再那麼抗拒。
常燈解決一樁大事,心難免好了幾分,將人摁在沙發上坐著,起就要去人,作幅度劇烈了點,扯到傷口,疼得嘶了一聲。
沒等再次反應,卻被人一把摁住,手掌握著的后頸讓坐下來。
男人冷冽的聲音朝門外說:“沈祁川,給我滾進來。”
門外兩人瞬間進了來。
常燈:“……”
沈祁川繞了幾步路,從桌子上取來消毒用品,邊走邊笑,沖常燈豎起大拇指:“小嫂子,你是這個。”
“再這麼多廢話就給我滾出去。”
沈祁川:“……”
天殺的,他就說了一句話而已。
目落在聞柏崇警告的眼神中,他打了個冷,再也不敢沖常燈那麼笑了。
抬往那邊去。
還沒行呢,又聽見男人不滿的聲音:“的臉怎麼還這麼嚴重,你醫行不行?”
沈祁川:“……”攻擊力加倍。
他用的是藥,又不是魔法,恢復也得有個過程吧。
沈祁川惹不起,閉了。
“瑞瑞給我涂過一次藥了,沈醫生開的藥有效,現在已經不太疼。”常燈托著聞柏崇的右手,看了他一眼,“你別說話了,該消毒了。”
聞柏崇聽出的話外音,神倨傲,不滿地看回去,剛要,目落在孩微微腫著的臉上,停留幾秒,終究是沒出聲,別過臉去不理人。
秦時夜和沈祁川互看一眼,都憋著笑。
常燈讓聞柏崇別說話了,言外之意就是嫌他太吵。
關鍵這爺還真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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