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重新開始吧

謝燃眼底好不容易浮現的亮也徹底暗了下去，他緩緩松開了扯著季靈服的手，幾乎是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放開，如同在做著什麼艱難至極的作。

“我知道了。”

看著這男人要死不活的樣子，季靈突然有些想笑，“你知道什麼了？”

謝燃閉眼躺在枕頭上，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如果你想走，就走吧，我現在這副樣子，和廢人也沒什麼兩樣，留不住你了。”

季靈微怔。

他這是放手了？

折騰了這麼多久，他居然主提出要放離開了？

“季靈，或許從一開始我就做錯了，我以為，只要把你綁在邊就能徹徹底底的擁有你，哪怕只是人關系也好，你說，我是不是很愚蠢？”

“確實很愚蠢。”季靈毫不客氣的嘲諷了一句，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試探般詢問著，“謝燃，你不在乎我當年改口供的事了麼？”

“不在乎了。”謝燃將手覆在眼睛上，試圖隔絕開病房里的燈，“只要你能好好活著，哪怕是在我看不到不到的地方，這就足夠了。”

眼角微微潤，季靈別開臉，不敢再去看這張再悉不過的臉，“你真的不打算和潘結婚了麼？潘家那邊你怎麼代？”

“你離開之后，什麼都了，我本顧不上公司，顧不上工作，更顧不上潘，知道是自己讓你誤會了，去父親面前說清楚了一切。”

“什麼？那裴景行呢？他們……”

“潘跟他父親大吵了一架，現在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所以和裴景行之間還是一如既往。”

要說從前，季靈對于潘或許還真的有些介懷，可現在知道了真相，倒生出了些愧疚來。

潘想要跟裴景行在一起，注定要經歷很多磨難，而謝燃無疑是最好的擋箭牌，可就是因為，一切都被攪的天翻地覆，難道是做錯了麼？

聽出了季靈語氣里的不對勁，謝燃睜開眼，低聲勸著，“這不是你的錯，我和原本就不該鬧這一出，但季靈，你相信我，我對從來沒有過任何超越朋友之外的，我邊，至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人。”

季靈了鼻子，將謝燃的手塞回了被窩里，“謝燃，我腦子很，能不能讓我自己想一想。”

不知道該不該回頭，更不知道回A市以后，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麼。

怕這一切又是個幻想出來的夢境，等夢醒了，謝燃還是會和從前一樣，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轉離開。

如果真的是這樣，一定會發瘋，再毫不猶豫的殺了這個男人。

“我可以等。”謝燃深邃的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溫，“但凡是你不喜歡的，我都可以改，直到你徹底接我的那天。”

季靈眸復雜，“你真的覺得可以回到從前麼？”

“可以，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他會和大學里一樣，將自己的一切都完完全全托到這個人手里，無論結局如何，盡力去試一試，不留任何余地。

面對這樣深的謝燃，季靈很悲哀的發現自己心了。

這個男人，了這麼多年，可讓輕而易舉的回頭，仍舊做不到。

費力的吞咽下唾，季靈拿起床頭柜上的冷水仰頭灌了下去，而這杯水像是給了說出那句話的勇氣。

“謝燃，我們重新開始吧。”

這句重新開始，不再是任何人關系，更不再是所謂的契約關系，而是像一對真正的男朋友，從追求，到約會，到彼此慕，再到……結婚，生子。

謝燃眼眸著，甚至連被子下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你，剛剛說什麼？”

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季靈也沒什麼可躲避的，角微勾起，一字一句的重復了一遍，“我說，我們，從新開始吧。”

“季靈，你說，我們重新開始？”謝燃又重復了一遍，生怕自己麻藥還沒過出現了幻聽。

這次來H市，他本就沒想過什麼重修舊好，想著只要能遠遠看上一眼季靈就已經足夠了，要不是那個江楊的出現，恐怕明天就會坐上會A市的飛機，可現在，季靈居然說要跟他重新開始。

居然說，要跟自己重新開始。

臉上的表是想要笑，可心頭不斷上涌的酸楚和興卻讓他眼眶泛紅，謝燃知道，自己現在的表一定難看到了極點，所以干脆將季靈一把按進了懷里，省的剛和好就在面前丟臉。

“謝燃，你傷口不能做大副度作，你還想不想痊愈了”季靈被男人束縛在炙熱的懷抱中，止不住抱怨著。

“只要你愿意一直留在我邊，不痊愈也沒關系。”

“又胡說八道，你再這樣我會收回剛剛的話”

謝燃眼底閃過一抹慌，手足無措的松開了季靈，“我惹你生氣了？”

季靈理了理散的頭發，佯怒瞪了謝燃一眼，“我沒生氣，但我現在有幾句話想告訴你，你最好每個字都認認真真聽進去。”

“好，你說。”

“第一，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第二，我現在還沒有回H市的打算，你不能強迫我，第三，你現在開始必須重新追求我，等什麼時候你的表現讓我覺得像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了，再……”

“我都答應。”他已經夠了每天靠著看照片想念一個人的覺，只要季靈不再躲著他，肯跟他說說話，這就足夠了。

季靈倒是沒想到謝燃會答應的這麼爽快，“很好，那你再睡會兒，明天我會跟公司那邊請假照顧你兩天。”

“嗯，你不睡麼？”

“我不是很困，剛剛時莫把你的筆記本帶來了，我正好借你電腦改一份文件。”昨天因為謝燃和江楊的事，改了半小時都沒改好，這份文件下周還有用，總得把自己分的東西先做好再去談說。

“那好吧，別太累。”

“知道了。”

在心口的石頭總算被挪去，借著殘留在的麻藥，謝燃這一覺睡得異常舒適，哪怕傷口還是疼的厲害，但有季靈在邊的覺，實在是比什麼鎮痛藥都來的有效。

借著電腦亮，季靈時不時側臉看謝燃一眼，角不自覺勾起了一抹笑意。

……

“季靈，你能想通我實在是太為你高興了，有沒有想好什麼時候回A市？”

季靈搖頭，“H市好的，我暫時沒有離開的想法，等確定回去，我一定第一個通知你。”

安也明白季靈的心思，沒有多說什麼，“行，這種事你看著安排就好，我買了下午三點的機票，得趕去機場了。”

“嗯，我送你吧。”

“不用了，謝總還躺床上等你照顧呢，反正以后咱們也能明正大的聯系了，等我回家跟你開視頻。”

季靈淺笑，“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下飛機給我發個短信。”

“知道了，拜”

拖著厚重的行李箱，安乘電梯離開了醫院，季靈在原地站了會兒，隨即轉回了病房，正要推門進去，卻聽到了時莫刻意低的聲音。

“謝總，您的傷雖然不是非常嚴重，但也險些傷到臟，H市的醫療水平比不上A市十分之一，我還是安排直升機接您回去吧。”

謝燃似乎有些不耐煩，“不走”

時莫被嗆了一下，仍有些擔憂道：“謝總，您就算舍不得季小姐，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等您養好了傷，我再陪您過來就是了。”

“我說了不回去，滾蛋”

“……”了一鼻子灰，時莫灰頭土臉走出了病房，沒想到剛推開門就看到了季靈，頗為尷尬的了鼻子，“季小姐。”

季靈淺笑，“我來勸吧，你先回去收拾東西。”

有了季靈這話，時莫總算松了口氣，“好。”

關起門，季靈緩步走到謝燃病床前，剛剛還一臉不悅的男人瞬間恢復了以往的神，除了臉難看些，還是好看的不像話。

“謝燃，剛剛時莫跟你說的，我都聽到了。”

“該死”謝燃惱怒的咒罵了一聲，隨后又像是怕季靈生氣，趕將洶涌的緒給了下去，“我自己有分寸，你不用擔心。”

季靈無奈的看著他，像是在看著一個鬧著別扭的孩子，“你在這，不就是怕我跑麼？我已經說了，要跟你重新開始，所以哪里都不會去，你聽話好不好？”

知道季靈雖然看著弱，但執拗起來誰也掰不過來，謝燃心煩意，手指習慣的想要從枕頭下出一煙點上，可想到這里是醫院，又只能收回手躺了回去，“要我回去也可以，但你必須每天跟我聯系，更不能跟那個江楊再有什麼來往。”

“你人都走了，還管我這麼多，真是一點都沒變。”嘆息一聲，季靈像是認了命，無奈開口：“我答應你，每天都會通電話，不會鬧失蹤，至于江楊，他是我的鄰居，在H市的這段日子，他幫過我不，我跟他之間就像是朋友，你別胡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