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聞言,驚愕地看著沈弗寒。
思水院都塌了,沈大人居然不去?
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這麼大的事,沈大人一定會去理的,沒想到……
他著急又忐忑地開口:“沈大人,這……您不能對思水院不管不問啊!”
沈弗寒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去,掩去眉眼間的不耐之。
自從決定以溫嘉月的事為先,他便不想再與李知瀾過多接了。
忍了這麼多年,他不想再忍耐,反正弗非的事再查應該也查不出什麼了。
待李知瀾與溫若歡下毒一事坐實,他再順藤瓜地查下去,定會收獲更大。
而且,溫嘉月本就誤會過他和李知瀾,他不想再讓多心。
但是李知瀾這邊,他也不能拒絕的太過了,萬一他離京之后事態有變,遭罪的是溫嘉月。
見沈弗寒久久不出聲,管事心里著急,臉上卻依然一派和氣。
他咬咬牙,半是半是威脅地開口:“沈大人,您別讓老奴難做呀。不然回頭長公主殿下問起來,老奴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話,若是惹怒了長公主,可就不好了。”
沈弗寒沉片刻,終于說道:“管事有所不知,我每月最后一天,都是要去小佛堂里為父母祈福的,已經堅持了數年,若是今日斷了,實在可惜。”
管事聽說過此事,這才想起今日便是十月三十,急得團團轉。
他哀求道:“沈大人,您已經許久沒去過公主府了,今日過去看一眼也好,老奴求您了。”
沈弗寒不為所:“還請管事幫我帶句話,長公主諒,若明日無事,我會去的。”
他不會再私下見李知瀾了,要去也是帶溫嘉月一起去。
若是不想去,那他便再找理由回絕便是。
管事又勸了許久,見他還是不為所,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回到公主府,他站在長公主的院子里猶豫了半晌,依然沒敢讓人進去稟報。
但屋里很快便傳來長公主冷到極致的聲音:“他不來?”
管事撲通一聲跪下了,冷汗涔涔道:“回長公主的話,沈、沈大人今日要去小佛堂祈福,不過他說明日一定來,一定來!”
李知瀾冷笑一聲:“真有意思。”
竟有些猜不,沈弗寒多次回絕,到底是因為溫嘉月吹耳邊風,還是因為他在生的氣。
依看,溫嘉月沒這麼大的本事,三番兩次地讓沈弗寒不來公主府。
所以,只能是他生氣了。
仔細思索片刻,李知瀾想起他上次來公主府時,故意遲了片刻見他,難道是因為此事?
而姍姍來遲,正是因為惱怒于中秋那日他帶妻上街。
可是這等小事,至于他推三四次?
李知瀾眸微瞇,電石火之間,想起中秋那晚,和沈弗寒說有意中人。
還記得,正聊到關鍵,沈弗寒忽然打斷了,面也變冷了。
難道……他是吃醋了?
李知瀾頓時如撥開迷霧一般豁然開朗,心頭一喜。
怪不得沈弗寒連日來都在推,竟是吃醋了,而現在才意識到!
不過現在也不晚,沈弗寒已經在意了,用點小手段,何愁不能把他勾到手?
李知瀾頓時覺得渾暢快,走出屋門。
跪在地上的管事抖若篩糠,他是不是小命不保了?
“跪著做什麼,”李知瀾勾一笑,難得和藹道,“快起來。”
管事小心翼翼地瞟了長公主一眼,見不似發怒的模樣,這才巍巍地起。
“明日你再去請一趟,”李知瀾叮囑道,“再幫本宮帶句話,就說……中秋那晚聊起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沈弗寒這麼聰明,一定知道在說什麼。
有了這句話,不信沈弗寒不來!
管事不知道中秋那晚發生了什麼,也不太相信這句平平無奇的話就能讓沈大人來公主府。
但是既然長公主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激涕零。
他正準備回去,李知瀾又住他。
“慢著。”
管事脊背一僵:“長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明日待沈大人回府之后你再去,務必要當著溫氏的面說出來。”
李知瀾眼里閃過暗芒,要讓溫嘉月知道,和沈弗寒互相傾慕,讓抑郁難。
不過以溫氏的腦子,想來本猜不到,不過無所謂,自己高興便好。
翌日,沈弗寒前腳回侯府,管事后腳出公主府。
一路來到景安侯府,管事稟明來意,順利進了正院。
正巧,沈大人和沈夫人正在一起用膳,倒也省得他找借口了。
沈弗寒問:“管事這次過來,又是讓我去公主府了?”
溫嘉月奇怪地問:“又?”
“昨日在大理寺,管事便過來了一趟,”沈弗寒解釋道,“但我回絕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溫嘉月總覺得他現在一臉求夸獎的表。
再一眨眼,他又變了那副冷漠的模樣,溫嘉月趕搖搖頭,這個錯覺可真是嚇人。
管事連忙說道:“正是正是,長公主還托老奴給您帶句話。”
“什麼話?”
管事一字不差地復述:“中秋那晚聊起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沈弗寒微微揚眉,什麼人?
溫嘉月反而記得,說來也奇怪,重生之后,只要見到李知瀾,便會將的話記得牢牢的。
大概是因為恨之骨吧。
溫嘉月湊近沈弗寒,小聲解釋一遍。
沈弗寒越聽臉越難看,幾句敷衍的話罷了,李知瀾居然當真了?
不過此事無傷大雅,他看向溫嘉月,問:“你想不想去一趟公主府?”
溫嘉月有些懵:“我?”
沈弗寒頷首道:“和我一起去。”
“可……我去做什麼?”
“陪我,”沈弗寒低聲問,“去不去?”
溫嘉月思忖片刻,覺得沈弗寒肯定另有目的,不過礙于管事在這里,不好說出口,于是點了點頭。
“去。”
管事見狀有些著急,長公主可沒說要見沈夫人啊。
但是轉念一想,沈大人能來就燒高香了,他挑什麼挑?
萬一沈大人一氣之下不去了,那才得不償失。
管事賠著笑臉,帶景安侯夫人前往公主府。
李知瀾聽到回稟,滿意一笑,就知道他會來的。
只是,待人來了,愣了下,死死盯住溫嘉月,怎麼也來了?
李知瀾氣極,正要發作,轉念一想,一定是因為沈弗寒心里還有氣,所以才帶上溫嘉月。
捂住起伏的口,咬牙切齒地想,算了,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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