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麒以前一直以為肖英并沒有想象得那麼壞，頂多貪點錢財很碎，可是當他看見屬于自己的東西全部被剝離出這個家后，一種冰涼的覆上他的心頭。

原來親人之間真的可以不存在，也會比陌生人還要冷漠。

他們倆人接到樂樂以后，往小房子的方向走。樂樂可能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一改往日的活潑，只抓住紀蘭楨的手乖乖地呆在邊。

穿著不合適宜的寬大棉襖，服一層一層把他包裹地像個小球，可樂樂的小手依舊冰涼。

按理來說兒園不應該這麼早開學呀，紀蘭楨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便問了樂樂。

小男孩怯怯地搖著頭，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在爺爺那里做作業。”

“姐姐對不起，讓你誤會了。”

聲音之小，仿佛生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就會惹得紀蘭楨不高興似的。

他行為舉止太小心了。

樂樂凍得鼻頭都是紅的，說出的話卻是不屬于這個年齡段的老，又讓紀蘭楨怎麼忍心去責備。

紀蘭楨抬起手，只在樂樂的頭上輕輕過：“沒關系的，你不用道歉。”

三人走到賣面點的食鋪門口，鄭麒讓他們停下自己去買了三只包子。

熱騰騰的霧氣撲到臉上，虛化了他的面容。鄭麒把包子遞到樂樂手里：“吃吧。小姨，現在應該沒有時間燒飯。”

言下之意，肖英應當在打麻將。

樂樂很乖，又白又的包子他忍著沒吃，而是舉到紀蘭楨面前：“姐姐。”

紀蘭楨沒應下：“我已經吃過了，你吃吧。”

樂樂聽了這才在包子上留下一串淺淺的牙印。

三個人之間都沒有什麼話，他們一路走到小巷，巷子里靜的只聽見鞋底著泥水的聲音。

在肖英家的小樓前不遠，樂樂忽然停止了咀嚼。

“哥哥，如果我再乖一點，你就可以不走嗎？”

他已經預到什麼了。

鄭麒沒有正面回話，瘦勁的手只在樂樂頭上輕按了片刻：

“去吧。”

“這個事就給我吧，您放心好好住著，到時候只管迎您孫進來。”

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小樓的鐵門突然敞開，有兩個人從里頭出來。

一個是罕見滿面春風的肖英，另一位……上了年紀，滿頭銀發并不稀奇，但竟然是罕見的滿頭卷，引人側目。

“……外婆？”

分別了沒兩日的外婆竟然在這里出現，紀蘭楨難以置信，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可沒想到老人也給了回應，外婆一臉喜出外：“哎呀，楨楨？太好了，我正準備要去學校找你呢!”

“您說的孫是這位？”

肖英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新來的租客是紀蘭楨的外婆，那到時候搬進鄭麒屋子的……不就是這個紀蘭楨嗎？

不僅是肖英萬萬沒有料到，鄭麒聽到幾個人簡單的對話后，心里也有萬般的復雜：

“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把肩上的書包遞還給樂樂，他沒有等紀蘭楨，而是一個人按照原路折返。

“這位是？”外婆還不太清楚，因為肖英并沒有介紹到這個人。

“噢，這個呀，這個是我侄子，他不常回。”見鄭麒轉離去，肖英笑容有點的，看看紀蘭楨，又去瞅已經消失在街角看不見人影的鄭麒：

“你說世界怎麼就這麼小，有緣的都一塊兒了。”

還沒等其他人說什麼，肖英又滿臉堆笑：“您看我這房子您租對了吧？咱們兩家孩子都是同學又互相認識，以后往又親了一層。您孫…”

“姓紀。”外婆好心補充了一句。

“對，紀，”肖英連忙點點頭：“以后萬一有什麼事，也可以找我家侄子幫忙，都是同學，應該的。”

“我看您孫還有事想跟您說，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先忙著。”

肖英一攬兒子樂樂的肩膀，假模假樣客套了一番，然后屁一扭進屋了。

現在只剩下紀蘭楨和外婆兩個，紀蘭楨終于有時間拋出自己的疑問：

“外婆，您怎麼會在這里？“

”這個，說來話就長了。“外婆慢慢吞吞的：”你還記得走之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有個驚喜幾日后就會送到。

外婆繼續：”這個驚喜就是我。“

知道兒婿兩個人上班很忙，孫沒人照顧一直都在學校過著寄宿生活。

”外婆知道你很乖，也讓人放得下心，可是畢竟馬上就高考了，你還要長，食堂的哪有外婆做的好吃，所以我想想過來租個房子照顧你這段時間，而且你不是說想天天吃外婆熬的甜湯嗎？“

外婆面容很慈祥，臉上壑壑皺紋叢生，卻敵不過眼睛里的機敏。

紀蘭楨甚至從眼睛里讀出了一的離經叛道。

”可是，外婆你的，還有他們怎麼辦？“紀蘭楨猶豫了。

外婆把手往后一擺，在紀蘭楨鼻子上寵地一刮：”你看我現在像子不好嗎，再說你外公他們，哪里有我的孫重要？“

紀蘭楨是沒預料到外婆會從鄉下趕過來的，但是此時此刻外婆出現在面前，震驚之后回的卻是喜悅。

自小在外婆邊長大，地來說，對父母的還沒有跟外婆在一起的親。現在外婆拎著包說要照顧紀蘭楨起居，不開心那是說謊。

可是回后這座三層小樓，華燈初上的它比白天要得人眼。白燈在小廊里亮著，可是原先開燈的人沒有家了。

紀蘭楨猶豫：”外婆，你把房租了嗎？“

”當然了，合同也簽了。“

別看外婆只是個鄉下老太太，但事做起來毫不馬虎，仔仔細細認認真真。

”那外婆，我可以提個小要求嗎？“

”你說。“

”我們要住的房間是剛剛我的那位同學的，里面屬于他的東西，可不可以收拾了不要。咱們理個箱子把它們都收起來好不好？“

紀蘭楨抱臂對外婆撒。

外婆想了一會兒：”行，就聽我孫的。“

去看過原先屋子里的主人東西本來就不多，肖英當時似乎很怕屋子租不出去，不等發話就說把東西規整完了更好住人，現在既然自家孫都發話了，有什麼不能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