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妤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只想昏天暗地的睡覺。

時間像是短暫被按下了暫停，寂靜的環境中沒有一點兒聲音。邊人溫熱的卻真實可。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房間里昏暗異常。眼睛適應了線，抬眸時對上漆黑的眼眸。

他神清明，不知道這樣看著多久了，眼底緒很淡，又莫名帶著一些溫潤。

四目相對。

修長的手了一下李書妤的臉，可能一直待在室，他的手不再冰涼。

李書妤問：“幾點了？”

問出口又低頭去找自己的手機，記得自己睡覺之前好像隨意放在枕邊，這會兒卻沒看到。

許況側，將手機從桌上拿起，遞給之前按開看了時間，“八點。”

李書妤聞言又躺了回去，睡得太久，聲音含糊發，“這麼晚了。”

許況起，從柜里拿了服，換掉自己上睡覺時被抓皺的襯衫，“了嗎？”

李書妤閉著眼睛等意識清醒，“有點兒。”

“等會兒出去吃飯。”許況扣上了襯衫的扣，說：“Ahtoh和他朋友也會來。”

李書妤點頭，沒什麼神。

許況俯了下的額頭，沒發現發燒。

“幫我拿一下服。”李書妤指了指柜。

許況幫拿了，抬手遞給。

李書妤接過，“謝謝。”

“就只是口頭謝？”

李書妤抬頭看他，示意他低頭。

許況照做。側臉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親吻。

溫的，他頓了下，抬手即將到被親過的側臉，又停住。清冷的眼底閃過悅。意外突然的大方，卻又開始斤斤計較，“這不太夠。”

李書妤從床上坐了起來，嘆息：“你好貴啊。”

許況沒作聲，扣好了服，單膝跪在床上，低眸問：“需不需要幫忙換服，這次可以打折。”

他太過矜冷自持，偶爾調的話很讓人吃不消。

面對他這種“打折”售賣勞力的行為，李書妤表示拒絕。

他輕輕頷首，表示買賣自由，不強求。只是坐在床旁邊的沙發里，開始安靜的等。

在他直白的注視下，李書妤解睡的扣子，解開兩顆突然有些遲疑。

想開口讓他先出去，自己要換服，可他們之間親行為數不勝數，讓他出去有些奇怪。

李書妤轉過了，背對著他開始換。

睡到一半，突然聽到一聲“等等。”

李書妤回頭，見許況起走到床邊，彎腰從床上撈起團一團的白貓，將它放出臥室。

見李書妤神不解，淡聲說：“它是公貓。”

李書妤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出門時已經近九點，外面天寒地凍。

餐廳在距離住宿區不遠的地方，步行十幾分鐘就到了，Ahtoh和朋友已經在定好的位置。

Ahtoh的友朱迪是個華裔，雖然在國外長大，但是中文很好。格爽朗大方又是個自來，一見到李書妤就開始找話題熱切攀談，推薦餐廳的招牌餐點。

“你是南方人吧？”

李書妤點頭。

“覺你說話腔調，很像申市那邊的。”

李書妤說：“在申市待過一段時間。”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許況低頭點好了餐點，拿給李書妤看，“可以嗎？”

“嗯。”

李書妤又說了一句什麼，許況俯去聽，清冷又專注。

朱迪坐在對面，一直笑看著。

半晌對側的Ahtoh說：“原來Evan是這種樣子。”

Ahtoh示意小聲一點兒，可對面的兩人顯然都聽到了，抬頭看過來。

沒等朱迪再說什麼，一陣手機震的聲音，許況垂眸看了眼，從桌上拿了手機，起去另一邊接。

安靜一會兒之后，朱迪對李書妤說：“Evan雪的時候可瘋了，格又很冷酷。和他比過賽的朋友都說，他是冷酷的瘋子，沒有溫又了無牽掛。我現在看他有人味啊。”

李書妤抿著，余里是許況站在另一側接電話的然背影。

也時常覺得他冷漠薄，可是這麼多年了，自己和他之間縷縷的牽絆又多得斬不斷。

李書妤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不接話又顯得不那麼禮貌，順口說：“他格就那樣，可能外冷熱。”

雖然真的，里也沒有多熱。

朱迪聽到這麼說，來了點兒興趣，“你們怎麼認識的呀，他追的你，還是你追的他？”

Ahtoh又咳嗽了一聲，扯了一下友的胳膊，示意別那麼八卦。

朱迪回頭說：“生之間的話題，你別參與。”

Ahtoh瞬間閉了。

李書妤看著他們的互，笑笑說：“我們從小就認識。”

想了一會兒，補充：“應該是我先追的他。”

話音剛落，接完電話的許況已經到了餐桌前，聽到李書妤的話神不明。

朱迪是一個話癆，很好奇別人的，但是許況一回來，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詢問什麼。

餐點上桌，話題又轉到了雪。

Ahtoh：“一周后Brian他們要來，聽說你在，說要一起在雪場玩玩兒。你要在這邊待幾天？”

李書妤低頭在切一份酪餅，聞言作頓了下。

許況說：“還不清楚。玩兒可以，比賽就算了。”

“哦？”Ahtoh有些不解，“這話真不像你說的。”

以往許況工作總是很忙，很來這邊，但只要來了總會挑戰一切有難度的項目。

許況看著李書妤，淡笑了一下，沒有言語。

這兩年他來這邊的次數很，許清覺占據了大部分的空余時間。但是仔細一想，自從那個和李書妤結婚后，他漫無目的的孤冷似乎有了一些憑借，不再那麼需要通過極限運宣泄。

說到底他不再無所顧忌，也會思考要是哪次出了意外，該怎麼辦。

一頓飯不不慢吃了一個多小時，中途也喝了不酒。

從餐廳出來，Ahtoh和朱迪乘著代駕開的車離開，李書妤和許況慢慢散步回民宿。

圣彼得堡又開始飄雪，路燈下雪花紛紛揚揚。

路面有些，許況攬過了李書妤。

李書妤一邊走路，一邊觀察路燈下投落在雪地上的影子，那麼親，像是不可分的連嬰。

“許況。”

“嗯。”

只這麼一句，又沒有再說話。

回到住的地方，李書妤掉外套一頭扎進了浴室。

這里的天氣太冷了，在外面待兒一會兒，半晌都不能回溫。何況出門的時候，為了漂亮，穿的服沒有那麼保暖。

泡了很久的熱水澡，渾的才像是重新開始流。

晚上，很安靜的環境里，李書妤第四次翻，背對著許況的時候，他開口問：“怎麼了？”

“睡不著。”李書妤說，“好奇怪，工作的時候想休假，可休息的時候又覺得無聊。”

許況毫不客氣的破，“你白天睡了將近八個小時。”

又補充：“睡不著可能是不夠累。你想不想累一點？”

李書妤抬眸看他。

他也安靜的看著，視線像是在描摹巧的五。胳膊撐著床鋪，微微起，低頭吻住了李書妤的。

輕微的聲響在混沌的大腦里攪。

許況的聲音有些悶沉，換兩只手捧著的臉，“突然很想親你。”

李書妤看著他，遮簾沒有拉上，只有一層輕薄的白砂質窗簾，雪夜的月更加冷清。

垂落的長發像是蔓延的海藻，深固扎進看的人心里。

抬手抓住了許況的胳膊，起靠他近了一些，“只是想親我嗎？”

這樣近的距離，許況看到清澈卻顯得冷漠的眸子、清純的臉。

他心下了，俯靠近。

“不止。”許況說。

他背對著月，面一如往常矜漠，深睡袍半敞，冷白的脖頸，說話間的結顯出幾分。

他們很相，簡短的一句話，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聲音很低的在的耳邊說了一句話，“還想······”

灼熱的氣息落在肩頭，隨即是耳后。

又回到上。李書妤仰著頭同他接吻。

自從離婚之后，很這樣主，胳膊攬住了他的肩膀，深吻時蔥白的指尖進他后頸的短發。

給的反應足夠熱烈，許況短暫停頓，漆黑的眸子落在的臉上。

熱的落在肩頭時，他不急不躁的抬手去解的扣。

李書妤被他吻的燥熱。

大腦奇異的清醒過來，卻又更快沉淪。

有時他也會表現的溫又有耐心，是個無微不至的人。

可是又存心使壞，只聽低聲輕嚀，又不繼續作。

李書妤察覺了他的意圖，“你行不行？”

他眉眼帶著淺淡的笑，像是并不會被的語言激到。

攬著調整了位置，讓在上方。問：“這樣行嗎？”

李書妤不答他，他就自下而上的吻，讓自己在劣勢地位。

側拉開屜，從里面拿出東西又沒有自己弄，反而遞到手里。

李書妤接過，被他抱著，出了細的汗，手竟一時撕不開包裝。

聽到他一聲低笑，沒忍住說：“混蛋。”

他不幫忙，忍著也等著。

等專心去做的時候，許況的呼吸重了幾分。

雪夜太安靜了，深夜的房間里，只能聽到民宿特制木質床的吱呀聲響。

眼底像是有淚，也可能是落在眼底的月帶來的錯覺。

直直的看著他，倒顯出幾分我見猶憐的瀲滟。

沒過多久，就趴落在他上，平穩著急促的呼吸。

許況抬手，掀開垂落的長發，將頭發別在耳后，又輕的。

“許況。”又他的名字。“我想學雪。”

他聲音低啞，應了一句：“好。”

好像做過這種事之后，他會變得格外好說話。

了解他這一點，正因為了解，也順著他這麼做了，心里突然生出難以捕捉的低落。

“之前沒有過，可能學不會。”

“嗯。我教你。”

“得花很長時間吧？要待在這邊再久一點兒。”

“沒關系。”

他說完，像是等休息夠了，又……

*

因為李書妤那句“想學雪”，他們在俄羅斯的行程又增加了幾日。

之后的幾天，如果天氣適宜，吃過早飯和午飯之后他們都會去雪場。

選擇的還是初級雪道，李書妤剛開始想要嘗試單板，Ahtoh說過單板雪會比較酷帥。

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許況垂眸看著，臉上的表一言難盡，抬手一指雪道的其他人，讓李書妤看。

李書妤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初學者哪里有帥不帥這種說法，大膽的還能展現出幾分風格，膽小的踩著雪板像只鵪鶉。

許況很果斷的替做了決定，“雙板，行比較容易控速。”

比起怕摔，李書妤更怕丑，立即答應下來：“行。”

許況帶著在場地行了幾次，他像個冷酷的老師，要單獨試一次。

檢查好穿戴的防護設備沒有問題，臨行前又說：“腳尖向靠攏，可以減速。”

李書妤點頭。

許況站在平地，觀察行的況，像是在監考。

幾分鐘之后，李書妤又一次摔倒在地，趴在雪地里半晌沒起來。

許況目停了幾秒，朝著的方向快速過去，俯隔著厚重的雪服抓住了的胳膊，“摔到哪里了？”

李書妤抬頭看他，“摔到自尊了，稀爛。”

許況被逗笑，拉著起來，思忖了片刻，出幾句安的話：“比昨天好一點，昨天三十米摔倒，今天······”

他看了一眼軌跡，“五十米。”

李書妤語結，這還不如不安。

場地還有其他人，兩人往平緩走，李書妤問：“你剛學的時候，幾米摔倒的？”

“不記得，好像完了全程。”

李書妤側頭看他，“再說下去就不禮貌了。”

許況停下步子，“你能掌控所有，不難。”

他聲音平緩又低沉，說話間總能給人一種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