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

大概是又在犯傻了。

賀郁川抱著孩子，也還是保持禮貌的問楊娜：“我得換鞋吧？”

楊娜：“……”

只是看著他已經被占用的雙手，沒有說話。

賀郁川也才反應過來，笑著說：“那我不換了，我直接鞋。”

他不需要用手，直接用腳把自己的鞋子掉了，穿著子進大廳。

不過，他站在偌大的廳里很茫然，大平層套房面積特別大，這是他第一次進的家，他本不知道妮妮的房間在哪里。

楊娜指著一個方向：“那邊，把放在床上吧。”

“好。”

妮妮雖然才四歲，的房間也很大。

不像平時阿姨在家的時候，們不管多晚回來，阿姨都會照顧們，屋子里沒有燈，楊娜跟著他進來，打開了床頭小燈。

妮妮的床上是的被子。

楊娜掀開蓋的被子，然后站在賀郁川面前，就著他抱著孩子的姿勢，先把妮妮的鞋子掉，接著再幫上的服。

這個姿勢服其實不是那麼方便，還是睡著的孩子，更加有些難度。

尤其是妮妮上穿的，下來一只袖子，妮妮的另一胳膊蜷著在了賀郁川的好懷里，沒做多想，直接把手進了賀郁川的懷里去掏，本來要抓妮妮的胳膊，一上手卻不小心抓住了他的膛。

“……”

雖然只是短暫的，立馬就了回來，也讓兩人紛紛愣了住。

楊娜角微微搐了一下：“抱歉。”

賀郁川維持鎮定說：“沒事。”

他低頭看著忙碌的楊娜，角緩緩上揚。

“你有沒有覺得，現在這個場面很和諧？”

下來了。

但楊娜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掀眸看向他：“把放床上，你可以出去了，剛才玩出了汗，我要給洗一下。”

“……哦。”

賀郁川離開了房間，在客廳里閑逛著。

這套房子是陸謹言送給楊娜的，不僅面積大，超大落地窗看到的景也是視野寬闊，反正各方面都是很高端，住起來舒適度極高。

客廳逛完后，他坐在沙發上等。

十來分鐘后，楊娜才從妮妮的房間出來。

賀郁川立馬站起來看著：“弄好了？”

“嗯。”

楊娜去了茶吧臺前作著什麼。

賀郁川知道是給他弄喝的。

直接道：“不用麻煩了，我不喝，你也累了一晚上，先休息一下吧。”

楊娜沒看他，手上的作也沒停。

“我了，我給自己燒點水喝。”

賀郁川：“……”

是真不擅長給人面子，他尷尬的了鼻子，無言以對。

楊娜倒了杯溫水喝了半杯，這才看向他說：“今晚又麻煩你了，謝謝。”

這句話顯然就是在下逐客令。

賀郁川當然知道自己是要走的，他也不會想著沒禮貌的要賴著不走。

他只是有些擔心的看著：“你自己可以嗎？今晚阿姨不在家？”

“可以的。”

楊娜放下杯子過來。

對他說：“別把我想的那麼脆弱，已經生過一個孩子了，還是有經驗的，我不至于這麼弱。”

“……好吧。”

賀郁川緩緩往門口走，穿上鞋子。

“那我走了，明天早上再來接你上班。”

楊娜送他到門口，答應了：“好。”

可已經答應了，賀郁川也還是站在那里沒走，表像是言又止，還有話沒說完似的。

楊娜就主開口問：“還有什麼事？”

賀郁川抿了抿。

雖然有點張，但他都糾結一路了，如果就這麼走了，他這一個晚上恐怕都睡不好，所以他還是決定問出來。

“那個，你今天晚上生氣了嗎？”

他的語調有點低，口吻也是試探的，滿滿都是小心翼翼。

楊娜手搭在門把手上，隨時都可以把門關上并且鎖住。

但沒有。

看著他：“你指的是你的前友？”

賀郁川點點頭：“嗯。”

楊娜給了他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沒有，還沒有那個實力，能讓我為生氣。”

很奇怪，說這樣的話，賀郁川明明應該高興的，可他竟高興不起來。

按道理講，沒被今晚的事影響了緒，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可同樣的，不生氣也說明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

如果會介意任小穎，會因為任小穎的突然出現而有緒波，說明對他還是有一些在意，可從始至終都表現的特別平靜，那就說明對他本不在乎。

這個認知真是讓他心復雜。

他目定定的看著，低聲問：“那為什麼，你會當著的面喂我吃甜品？”

那一刻，他自認為是幫他在任小穎面前找回面子。

用那樣的方式，其實也能給他的前友帶來一定的打擊，應該是存著這樣的心思，至他自己是這麼以為的，他是有意在幫他。

楊娜卻沉默了。

看著他沒有回答。

賀郁川靜等了片刻，也沒有等到開口，便擺了擺手：“好吧，那你休息吧，我走了，明天見。”

他覺得楊娜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覺得他問的很愚蠢，很自作多，肯定只是單純的吃不完而已。

不過也確實，有什麼出發點來做這樣的事？他還真不是一般的會多想。

可他走后，楊娜洗完澡躺在床上，在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自己也不明白，在任小穎和賀郁川說了那樣的話之后，為什麼會當著任小穎的面喂賀郁川吃甜品？

今晚阿姨不在。

楊娜不放心妮妮一個人睡在房間，就來到了的房間陪，沒有睡在阿姨平時睡的那張另外單獨的床上，而是跟妮妮睡在一起。

看著妮妮睡的臉蛋，又打開手機里拍下的照片，和賀郁川玩的時候笑得那麼開心。

從第一次見到賀郁川，和他一起打網球到現在，妮妮跟他相的就非常愉快。

再次放大照片上賀郁川的臉，楊娜靜靜的看著，表有些若有所思。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察覺。

直到微信彈進來新消息，的緒才有波，是賀郁川發的。

【我到家了，忘了跟你說晚安！】

楊娜猶豫了半分鐘，還是回復道：【晚安。】

賀郁川：【怎麼還沒睡？】

楊娜：【在睡。】

賀郁川：【是不是睡不著？要不要我繼續給你講歷史故事，這次講宋代的？】

楊娜：【……】

賀郁川：【我說真的呢，你別無語，我們打電話，我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

楊娜：【不用，我睡了。】

賀郁川：【別呀，你就當是我想講故事，你將就著當個聽眾？】

楊娜沒有回復。

賀郁川接著發過來：【姐姐～】

“……”

他明明發的是文字又不是語音，可楊娜還是被這個稱呼嚇了一跳，直接把手機扔到了床頭柜上。

關燈，蓋被子，把妮妮摟在懷里睡覺。

黑暗中，被拋棄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震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靜還大。

睜開眼睛，糾結著要不要把手機再拿過來看看他又發了什麼。

可糾結了一會兒之后，還是決定不看了。

可抱著妮妮，隔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睡著。

……

阿姨第二天很早就來了，鬧鐘醒妮妮和楊娜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早飯。

從楊娜手里接過妮妮，打算帶著妮妮去洗手間洗漱梳頭發。

并且對楊娜說：“楊小姐，你上班不用這麼早，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我睡好了。”楊娜卻從阿姨的手里拿過妮妮的梳子，對阿姨說：“我來弄，你再去多做一人份的早餐。”

阿姨愣了一下：“多做一個人的早餐？”

楊娜：“嗯。”

妮妮也好奇的從鏡子里看著楊娜，出食指開始點著數人數。

“一二三，媽媽，我們三個人，阿姨做了三份早餐，還要再做第四個人的嗎？”

楊娜：“……”

妮妮問的天真無邪。

但阿姨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欣然一笑：“好，我現在去做。”

妮妮拿著電牙刷在給自己刷牙，楊娜不回答，還以為是自己數錯了，出自己的左手繼續數著手指頭。

“123……”

楊娜無奈道：“別數了，刷快點，不然上學要遲到。”

“哦。”

妮妮的注意力就這麼被打斷了，放棄了數數，認真的刷牙洗臉。

楊娜現在上班的要稍微遲一點，和妮妮出門的時間會錯開。

照顧妮妮吃完早飯，阿姨先送妮妮去兒園。

楊娜這才去收拾自己，洗漱換服。

懷孕開始沒有化妝，就做一些簡單的護，坐在化妝臺前，一邊抹臉一邊打開了手機，看到了賀郁川后來又給發的消息。

【楊姐姐？這麼快就睡了嗎？真的不聽故事了？】

【不是在故意裝睡吧？】

【好吧，做個好夢，晚安！】

看著他連續發來的幾條消息，楊娜角微微揚了揚。

這時，門鈴響了，知道是賀郁川到了。

“妮妮已經走了？”賀郁川一進門就問。

楊娜說：“阿姨送的，怎麼了？”

“我本來想來早一點送去學校，不過在路上堵了一會兒，耽誤了時間。”

原來他是這麼打算的。

楊娜對他說：“不用你送，阿姨送習慣了，兒園那邊要求安保比較嚴格，陌生人接送，還需要做一些手續登記。”

賀郁川眨了眨眼。

表遲鈍了好一會兒。

才張了張應道：“哦，好吧。”

他心里又有了一點小雀躍。

之前還說不讓他接送妮妮，做這種事對于他們現在的份來說是有點越矩的。

可聽剛才這句話的意思，能接讓他送妮妮？只不過是兒園那邊不允許。

楊娜對他說：“進來吃早飯。”

他還沒從剛才的雀躍中回過神，楊娜的這句話更是令他無比欣喜。

他居然主邀到家里吃早飯？

他是一大清早的還沒睡醒嗎？怎麼像做夢一樣。

楊娜都走進餐廳了，門口仍是沒靜，又回頭來看在發呆的人。

“賀總，你是吃過了？”

賀郁川瞬間回過神，他速度極快的進屋關上大門。

“沒有，我沒吃，我很，特別特別。”

他不客氣的跟他來到餐廳，坐在了餐桌前。

真是提前就有準備，干凈的碗筷都已經擺好了。

今天早上的早餐很盛。

阿姨不僅做了牛面，還煎了餃子，蒸了小籠包，榨了豆漿。

給他們二人留的分量也還有很多。

楊娜沒什麼胃口吃牛面，只是喝著豆漿，吃著小籠包。

賀郁川突然問：“你昨晚睡的好嗎？”

他一說昨晚，就讓楊娜想到了微信消息的事。

抬眸看著他，說：“以后別稱呼。”

“怎麼了？”

可能是被主邀請進了屋，還坐在一起吃飯，讓賀郁川的心有點飄了。

他竟敢調笑的問道：“你本來就比我大一點，我喊你姐姐也沒錯吧？據說現在很多孩子都喜歡聽人喊姐姐。”

楊娜的表并沒有他的調笑影響，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冷淡。

“讓你別就別。”

賀郁川趕收斂了笑容：“……好吧。”

賀郁川挑起一筷子面條吃掉了，沒忘記繼續問：“所以你后來睡的怎麼樣？”

楊娜已經吃飽了，放下了筷子。

“睡的好。”

這麼隨意，讓賀郁川多了幾分認真的看著：“我沒跟你開玩笑，你下次要是失眠，或者想聽故事了，我可以連麥給你講，保證能把你哄睡著。”

楊娜著他和的神，對表現出來的都是關心，倒是有了片刻的怔然。

突然口而出：“你以前也是這麼哄朋友的？”

哄朋友？這句話讓賀郁川神略微僵了僵。

而楊娜也在說完的瞬間就后悔了。

在說什麼？

一大清早腦子都不清醒了嗎，怎麼能說這種奇怪又稚的話，聽起來像是吃醋似的。

向來遇事能穩定發揮的，有些懊惱自己不過大腦的口而出。

稍顯尷尬，干脆站起來，找了個借口：“我去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