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淅淅瀝瀝落在屋外的樹葉上,房間里反倒被襯托的更加安靜。
手機里依稀可以聽到一個輕快的聲, “去黎還是唐世寧的私人島?”
項明崢站在窗邊,聽著電話,隨手又打開了窗戶的一角,潤的風帶著雨進來了一些。
他隨口應:“你決定。”
“我決定······去黎正好能看幾個秀,但是據說唐世寧的私人島嶼有好玩兒的。”丁瑤兀自說了一會兒,察覺到項明崢的冷淡,語速逐漸慢了下來,直至沉默。
“都行。”項明崢側眸看了一眼。
在他接電話的時候,沈徽林一直安靜坐著,懷里抱著被子的一角,像是很冷,皓白的手臂半掩在被子里。
“我怎麼覺得你并不喜歡和我一起旅行?”丁瑤直白詢問。
長久以來養尊優,又是丁家的掌上明珠,雖然長輩一再叮囑要對項明崢客氣一點兒,但丁瑤每次都一笑了之。
是來結婚的,又不是來做別人低人一等的婢,憑什麼事事都要忍讓。
項明崢往墻邊靠了一下,“暫時沒時間。”
“什麼時候有時間?”
“最近沒有。”
丁瑤深呼吸,“到底要不要去?”
“年后看安排。”他了下鼻梁,神倦漠,“去你想去的地方。”
雖然應付居多,但語調間好歹有了哄人的意味。
丁瑤滿意了一些,“那我再想想,拜拜。”
項明崢掛斷電話,抬步重新回到床邊。
沈徽林抬頭看著他,從他眉眼清俊的五,到抿著的薄,再到黑襯衫下出來的冷白脖頸。
不普通的出,出眾的長相,大多數時候都表現得很有風度。
做出來的每件事,都絕到讓人心碎。
沈徽林看了幾秒,就像沒聽到他打電話 ,繼續之前的話題:“我能回去嗎?”
項明崢坐了下來,聽到這話,有些好笑地反問:“為什麼不能?”
“你家人不會同意。”
“只要你想,就能。”項明崢說。
沈徽林在心里重復了一遍他的話。
握著被子的手松開了,肚子里的胎兒了,有些安的了一下,聲問:“我回去住哪里呢?”
雨似乎下得更急了,噼里啪啦的聲響,有雨水被風吹進來,落在屋潔的地板上,污漬星星點點。
項明崢說:“申市和京市的房子都空著。”
“我回去之后還住在你的房子里?”沈徽林再一次確定。
“嗯。”項明崢點頭。
要是喜歡別的地方,回去再買。
“我住在你的房子里,那你住哪里?”沈徽林仰著頭看他,落地燈昏黃的燈使得看起來分外和,項明崢看著的側臉。
沈徽林是很清冷溫婉的長相,一雙杏眼,看著人時神恬淡。
問完,突然低了頭。
項明崢手到了的臉,往下抬起了的下,在低垂的眉目里看到了閃爍的淚意。
還有一些更為復雜的緒,難過和恨意并存。
他目停頓。
沈徽林握住了項明崢的手腕,往下拉了下,沒讓他繼續自己。
低喃:“居然還有興趣嗎?”
“什麼?”
推開了一些上的毯子,上一件睡,睡下腹部突出,手撐著床,坐起來了一點兒,平靜問:“對一個孕婦,也會有上床的興趣嗎?”
項明崢聽清了的話,眉心微蹙,“我沒和你談這個。”
“那談什麼,我們除了這些……你對我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可談的?”沈徽林說:“一個聽話又好應付的床伴,很難找嗎?”
項明崢蹙眉,視線沉沉地掠過。
沈徽林笑笑,“你快結婚了吧,肯定要住在婚房里。那你時間怎麼分配,一三五待在家里,二四六來找我上床?不對,你現在對我沒那麼多興趣。還是說······大多數時間扮演好丈夫的角,偶爾出來出個軌?”
“沈徽林。”項明崢語調微沉,及到的視線,話又停住了。
沈徽林抬頭看著他,眼睛很紅,蒼白的臉有些脆弱。幾乎輕嘆,“我過去有段時間是很喜歡你。”
第二次見項明崢,沈徽林就聽到他的朋友談笑。
項明崢很難搞的。
那樣的出,似乎人人都他。
他見過的人太多,沒有什麼真心。要是玩不起,就不要和他產生集。
有人躍躍試,問:“要是玩得起呢?”
眾人朋友笑笑,沒有回答。
時隔兩年,沈徽林用自己的親經歷找到了答案。
要是玩得起……那就玩兒。
但也只是玩兒,先走腎再走心這種事,當笑話聽聽就好。
談就是為了開心——在一次又一次了解到真實的項明崢時,沈徽林都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很喜歡一個人,可這個人和天差地別,在不到的高。原本不應該有任何集,可是幾分天意幾分人為,他們有了最為親的一段時。
熾熱的息、擁抱,激烈過后失重似的心跳······喜歡的人變了手可及的床邊人,這應該是一種幸運。
可真實經歷過之后,卻又給不出一個是否幸運的確切答案。
知道沒辦法長久,哪怕在最好的時候,都清醒到不幻想遙遠的未來。
可是沈徽林沒想到,已經結束了,還是會這麼難堪。
眼底的意又被忍了回去,“我是喜歡過你,過去兩年,或許有喜歡到沒自尊的時候。”
沈徽林調整著呼吸,“可是,項先生,我還沒有無恥到這個地步,去和有婦之夫繼續糾纏。”
項明崢低頭看著,“我什麼時候結婚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神已然帶了些冷。
在一起幾年,面對一個智識都遠高于自己的人,沈徽林很懂分寸,說話做事總是留幾分余地。
這時候不想了。
沈徽林輕笑了下,“我要是想回去,以后會自己回去。我也有家,有能住的房子,也有錢……我不好,這個孩子是我為我自己生的,和你沒關系。項先生,以后不要再見面了,對大家都好。”
項明崢靠在座椅里,清峻的側臉滿是距離,看著好一會兒。
他俯拿了放在不遠沙發里的外套,作利落的穿上了,舉手投足間恢復了矜貴自持。
“也行。”他說。
他從來不是非誰不可的人。見拒絕,也不勉強。
房門關上了。
項明崢的影消失。
沈徽林一個人在臥室里待了十幾分鐘,等緒平復下來,起去浴室。
鏡子里映出一張白皙的臉,因為懷孕,整個人看著比之前和。
抬手掉了臉上的水,沈徽林從浴室出去,徑直下了樓。
唐阿姨將做好的菜端出來放到了桌上。
沈徽林在餐桌邊坐下,又阿姨坐下一起吃飯。
阿姨不肯。
菜和平常有些不同,蟹豆腐、清炒蝦仁、松鼠鱖魚,還有寬湯素澆面。
都是蘇幫菜。
沈徽林之前很吃這些,出國之后每天要忙的事太多,心境也變了,好像很久都沒有認真吃過一頓飯。
“這樣不太好。”阿姨說。
是來照顧沈徽林的,從各種意義上都不應該和靠太近。
“我一個人吃不了太多。”沈徽林心里很空,很想找人說說話,說:“有人陪著,可以多吃一點。”
阿姨沒有再拒絕,在沈徽林對面坐下來。
往常吃飯的時候沈徽林不說話,這次吃了一點兒,拿著勺子喝碗里的湯。“阿姨,你蘇城菜做得很好吃。”
“不是我做的。”
唐阿姨停下筷子,看著沈徽林的神,想了想說:“項先生買來的。”
項明崢來的時候,沈徽林一直在睡覺,他去臥室看了一眼,很快又出來了。
待在客廳里和阿姨聊了幾句,就開始頻繁接電話理工作的事。
待了一個多小時,沈徽林還沒有醒,項明崢接過阿姨倒的水,隨意問經常睡這麼久?
阿姨說之前不是,可能孕晚期了,會比較累。
項明崢點頭。坐在沙發里拿了煙出來,剛要點燃,想到什麼又收掉了。
他沒有久待,拿著車鑰匙出門了。
離開一個小時左右,帶回了打包好的晚餐。
這會兒,聽說這些菜是項明崢帶回來的,沈徽林突然沉默,不再應話。
用餐快要結束了,沈徽林還是很安靜。唐阿姨試圖搭話,“徽林,你是蘇城人嗎?”
“嗯。”
“行,我以后也試著做你們那邊的飯菜。”
沈徽林說:“不用麻煩的,我不挑食。”
“那你要吃什麼,隨時告訴我。”
沈徽林心不在焉的點頭,低頭看孕婦裝下突出的小腹,“還有兩個月。”
阿姨笑笑,“是啊,還有兩個月就解放了。孕后期最辛苦了。”
阿姨起收拾餐桌,沈徽林幫忙將餐盤拿回廚房。
“是不是要提前找好育兒阿姨?”不見沈徽林著急,唐阿姨提醒。
“嗯,我最近在看阿姨資料。但這邊大多都是長期的,我想找個一兩個月左右的。生完我就帶著回國了。”
“啊?”
沈徽林說:“我家人朋友都在國,以后也準備在那邊工作。”
聽著沈徽林的安排,阿姨心里閃過疑,項家會同意帶孩子回去嗎?
待在項家那麼多年,唐阿姨了解項崇遠和阮華婷。那都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
至于項明崢。這些子弟遠比普通人明現實,分得清玩鬧和婚姻。
能達協議……這件事本就有些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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