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阿姆從地上起,道:“主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應當明早便能到家中。”
“好。”衛蓁道。
梳妝鏡中倒映著的容貌。衛蓁著銅鏡,想起世人口中所說晉國的繁華。
晉王在中原稱霸,四方諸侯皆俯首稱臣。
晉國有吞吐天下之志。
的前路也必然不會暗淡無。
衛蓁從桌前起,往榻邊走去。紗幔落下,簾子田阿姆道:“小姐早點安睡,明日一早,將軍還要來接小姐宮,由畫工為您畫像。”
衛蓁一愣,想起來了,祁宴要一路護送晉國的。
輕聲:“好。”
月亮沉落了下去,寒蟬凄鳴,衛蓁慢慢闔上了雙目。
又做了前世之夢,浮掠影從眼前過。
這一次,在夢中看到了自己完整的一生。
原來前世,自己是那樣一個結局——
夢裏春五月,太後在章華離宮溘然長逝,滿宮白幡掩蓋之下,是一場剛剛結束的腥屠殺。
祁老將軍以謀逆之罪被死,就此祁家大權重歸王室所有,至于祁將軍去了哪裏,卻是無人知曉無人在意。
太子春風得意,在六月迎娶衛家長宮。
不久楚王崩逝,太子即位,衛蓁了王後,無人不道衛蓁落得了一樁好婚事。
卻唯有衛蓁知曉,太子冷淡疏離,對仿佛永遠戴著一層面。
在他們婚後的第三月,他便納衛家次宮。
也是那時衛蓁才知曉,原來他與他的表妹,早就投意合,互生慕。
猶如一個惡人,橫二人之間,被衛瑤指責搶了的姻緣,是那個後來之人。
每每宮中設宴,便仿若一個外人,看著楚王與妃恩,所有人都自然而然接了這一切,戴楚王與瑤夫人,滿殿燭火生輝,影絢爛,衛蓁卻被隔絕在外。
在這裏格格不,無論做得再好,總都會被太後指責。
想回到自己家鄉去。可這天下哪裏有和離的王後?
三年之中,看著衛瑤在後宮之中,風生水起盛寵不斷。
衛蓁不想與爭,自嫁東宮的第一日,心中便對景恒起了一層淡淡的厭惡,不喜這般虛僞薄涼之人。
可如此不爭寵,等待的卻是衛昭與衛璋都因衛瑤被提攜,自此平步青雲,將衛家的權力一點點瓜分。
衛淩不是沒有能力守住衛家權力,而是景恒將他發配到了南方的吳越之地,替楚王守邊。
景恒用衛蓁來牽制衛淩,又反用衛淩來制約衛蓁。
衛蓁醒悟過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與衛家鬥下去,與景恒鬥下去。
開始去從宮人口中去了解景恒的喜好,學著如何討男人歡心,可時局,天下突然大。
晉國撕破了盟約,大舉進攻楚國。
晉國之勢如同破竹,楚之邊境一退再退,朝堂之上日日送來敗退的戰報。
景恒褪去溫文爾雅的面,變得愈發暴躁。
三年來,兩國邊境幾場大仗,皆是楚國大敗而歸,自此楚國銳氣大傷,被迫遷都南下避害。
那一日流亡路上,追兵在後,景恒派了士兵去保護衛瑤,卻將衛蓁丟下。
世之中,子命運飄零。而作為一國王後被俘虜,流落至敵營,下場自是可以預見。
衛蓁被士兵綁著送到了他們首領面前。
燭火搖曳,氣氛曖昧。
長發如流瀑披散,只著一單薄的,被迫跪于那人榻前。
士兵著首領,話語暗示滿滿:“軍中向來止子,然此不同,乃是絕人,故屬下鬥膽將人獻上,將軍可肆意用。”
而後,便見到了那位晉國的將領。
又或者說,晉國未來的王,日後天下的主人,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