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這一番纏綿更是過了幾乎小半個時辰，蘇勒才拉著沈桑寧的手出去。

外面，營帳都已經立了個七七八八，將士們聚在遠，看見他們出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往這邊移過來。

他們都眼尖，一眼就看到王後臉上帶著瀲滟的韞，帶也換過了，似乎都有些微腫，這一幕更是他們不敢看的。

更別提王上從帶著自家王後出來之後，冷峻的目便掃在他們上，顯而易見地在警告，有的東西不能看。

一時間，趕生火的生火，做飯的做飯。

此行來小亓山下，實屬突然，迫不得已地在他們原本行進的路線上拐了個彎，更別提一場沙暴又吹走了他們不資。

烏烈剛剛盤點過，繞到河西，東西更得省吃儉用。

今日的飯食是胡餅幹糧，不能再用水熬粥，也沒有再加糜。

胡餅太幹，咽下去的時候仿佛劃著嗓子一道而下，沈桑寧有些吞咽困難，一邊吃一邊慶幸，好在帶幹糧的將士把封工作做得好，裏頭沒有沙子。

蘇勒見吃東西有些噎的樣子，不免又心疼了。把水囊遞給，讓多喝點水。

沈桑寧口中應著，自然也知道這水寶貴，也只意思地喝了兩小口，便將水囊還給了蘇勒。

到了傍晚，掛了一天的風總算消停，烏烈看了一眼天空，判斷明日天氣應該還不錯，不會再有這樣大的暴風。

便給軍士們布置了些任務，趁明日天氣還不錯，看看這小亓山上能不能找到些食或水來。

這個季節，鳥俱絕，找食屬實是一件難事，蘇勒和烏烈倒也沒有強求，在外征戰，總是免不了聽天由命。

晚上，大風徹底結束，囂張了一整日的沙塵也落了下去，沙漠恢複了平靜的樣子，月亮升了起來，沙丘的頂端甚至閃著溫和的銀，完全看不出白天是怎樣一副恐怖的樣子。

很快便有軍士急匆匆地回來，說出去探查時竟然在不遠找到了水源，衆人頓時十分歡喜。

一撥人留下看守，另一波人前去水源。

沈桑寧和蘇勒一同去，見到了那片在月下寧靜不已，水波漾的小湖，只覺有些恍惚。

“若不是今日的沙暴填了湖，這水還能更多一些。”有人可惜道。

“有就不錯了。”古麗說著，便用空水囊上前裝水。

行軍途中有令，除非迫不得已，野外的水不能直接喝，萬一不衛生導致疾病，比幹造的損失更大。

這樣做了，其餘人便一個接一個地用水囊裝完了水，打算回去放在火上煮後再喝。

湖邊還有一些水草植，他們拿匕首割了，用以作為生火的材料。

所有人都裝完了水，三三兩兩離開了湖邊，但沈桑寧卻不了。

對于今日被沙兜頭吹了一天的來說，若能進去洗個澡，無疑是極大的。

盯著那湖水看，上的沙礫雖然已經抖了個七七八八，但總有些沒清理幹淨的，再說，也覺得自己上全是灰，實在是難。

蘇勒看穿了的心思：“想洗個澡？”

沈桑寧連忙搖頭：“太冷了。”

蘇勒笑了，握住的右手往湖水裏探了探：“冷的話，還是裝水回去給你燒熱。”

手進水中，冷的一激靈，讓沈桑寧趕忙將手了回來，蘇勒看著的樣子，笑了笑：“我去提水桶來。”

他拉上沈桑寧的手，和一同回了營帳。

軍中又有人吹起羌笛，這次的音調顯得很悠遠。蘇勒帶回了帳，便又折返回去，不一會兒便帶回一桶水。

“我出去。”

水在火堆上燒熱，不等趕人，蘇勒便自發地往外走。

“......等等。”

驀然開口。

“不要走遠。”

蘇勒剛剛還以為要給自己留下的特赦，沒想到是這句話，為自己的異想天開笑了笑，應道：“我就在門口。”

此還有其他軍士們的營帳，他怎麽可能放他的王後一人在帳沐浴。

沈桑寧看他邁步出去，忽然起了個念頭，想到還沒見蘇勒整理上的沙子，他大概也很難。

便也沒多想，問：“你要不要也來？”

蘇勒擡步的作一頓。

轉過頭來，聲音微妙：“公主，你確定嗎？”

自從那夜之後，他對的稱呼，已經從公主變了桑寧。

今日再起公主，語調之間竟帶著危險的意味。

“我只是想，你上應該還有沒理幹淨的沙子。”沈桑寧強裝鎮定。

蘇勒看了好一會兒，失笑：“說了別來招我。”

今日白天只是親吻，若是真的在一沐浴，他恐怕忍不住會對沈桑寧做些更過分的事。

沈桑寧抿了抿，也覺得自己剛剛的提議過分大膽，便趕把蘇勒趕走了。

熱水洗幹淨上的灰塵，那火還生著，帳不住彌漫開白的水氣，更襯得裏頭的人姿姣好，影影綽綽。

蘇勒著天邊的一月，想起上次在帳外守著，大抵也是這種況。

堂堂的西涼王淪為下之臣，安靜地做一個只守在帳外的士兵。

晚間，外頭的羌笛聲斷了，沈桑寧來了困意。

白天的緒過于繃，沈桑寧第一次見到沙暴，又生怕自己會走不出來，現在風沙俱靜，生出平靜之，便幹脆躺下睡了。

小睡了一會兒，忽然睜開眼，發現蘇勒還沒回來。

這讓有些擔心，出門去尋，各個帳燭火都已經熄滅，看上去大軍都安營休息了。

想到了什麽，朝那片湖的方向走去，茫茫的沙漠中此刻只有一人，頭頂的天空已經變深沉的藍黑，點綴著月亮和星星。

越過一個小小的山丘，沈桑寧便看見了那片湖，蘇勒果然在湖中沐浴。

沈桑寧一下便覺得極冷的水，蘇勒好像渾不在意似的，或許也已經習慣了。他的放在旁邊，正彎腰起湖水。

健壯的形，膨脹的形狀，黑發被隨意撥至腦後，還有皮上縱橫錯的疤痕，都與那夜沈桑寧的記憶一樣。

還有他脖頸掛著的一塊玉，用繩子穿著，此刻安安靜靜地垂在他鎖骨上方。

但那夜，這塊青褐的玉石隨著他的作，在沈桑寧面前晃一片，晃了一晚。

正發愣的時候，蘇勒注意到了有人。

他的軀原本一瞬間繃，金的眸子中遍布警惕和殺意，待到認清那沙丘上小小的影是沈桑寧的時候，渾的冷意都消失了。

“公主什麽時候學會看別人沐浴了。”他懶懶的，用白日換下來的裏了膛前不住滾落的水珠。

沈桑寧著頭皮道：“我醒了，見你一直沒回來。”

蘇勒道：“那也不該跟過來。”

沈桑寧知道，這屬于違反軍紀私自外出了，若是上危險，沒有自保的能力。

蘇勒幹淨上半的水，正從湖中出來，沈桑寧敏銳地發現了什麽，趕背過。

隨後想，也是，哪有人洗澡是穿服的！

他似乎低笑了一聲。

不一會兒，他穿戴整齊，走到沈桑寧邊，一件幹淨的大氅罩住了：“下次見我不在，不要再出來尋我了。”

“我不會丟。”

蘇勒含笑看著他：“倒是我的王後，我很擔心你走丟。”

沈桑寧努力為自己辯駁：“這麽短的一段路，我也不會連這個也不認識......”

蘇勒把用大氅裹了些，全然不顧自己剛剛從冰冷的湖水中出來，上也還是冰冷的。

作間，他的指尖挨到了沈桑寧的手背。

敏銳地察覺到蘇勒的手很涼。這次，換握住了他的手。

蘇勒的手很大，幾乎得用兩只手一起，才能籠住蘇勒的一只右手，有些笨拙地想給他遞一些暖意。

蘇勒神溫似水，任由握著。

結果還沒走回營帳，沈桑寧就覺到蘇勒的手暖了起來，最後，反倒比自己的還要溫暖了。

蘇勒也注意到這一點，將的手握了些，這下，又是他來暖了。

沈桑寧：“......”

兩人就這樣回到營帳，沈桑寧的睡意已經淡了，蘇勒在旁躺下，好半天，沈桑寧都睡不著。

在小心翼翼地翻，生怕吵到蘇勒的時候，卻聽到他道：“在想什麽？”

沈桑寧問：“大孟派來的將領是誰？”

蘇勒怔住。

“是林將軍嗎？還是董將軍？”沈桑寧自己想著，又打消了這些想法，“不對，董將軍年事已高，我聽說他先前請了一道致仕的折子。大約不會是他。”

說了幾個自己知道的大孟將軍的名字，蘇勒安靜聽著，沒有開口。

也沒有告訴答案，大孟此行派來河西的，還是沈濯。

的兄長。

不過，無論是他還是沈濯，都知道沈璟的心思沒有那麽簡單，醉翁之意不在酒，沈璟的意思，連遠在西涼的他都能察覺。

他沒有回答，怕沈桑寧擔心。更何況茲事大，蘇勒與沈濯都無法做十足的打算。

沈桑寧自己盤點了一遍，這才發現，哪怕自己離開玉京不過一年，京中的形勢竟已經有些說不清楚了。

在西涼的這些日子裏，幾乎堪稱無憂無慮，像一只自由的鳥。

想到這，沈桑寧心頭驀地一，湊近了蘇勒，將額頭抵在他的手臂上。

隔著兩層料，沈桑寧能覺到他手臂的形狀，這線條是騎馬箭，征戰沙場的人才會有的，見他沒有，沈桑寧大著膽子，兩手環住他的胳膊，比了比有多。

一擡頭，便見蘇勒盯著自己，結上下滾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