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冷冷地看著他，角輕抿。

不時有路人經過，詫異地看向他們，有的還悄悄拿出手機準備錄視頻。

要不是趙恒達是遙的繼父，能一拳把他撂倒，讓他找不到北。

有好心人問遙要不要報警，笑著擺擺手。

遙不想被人拍下視頻發到網上，淡淡地說：“走吧，換個地方說話！”

“我為什麼要換個地方說話？我就是要讓別人知道，你是多麼不孝，多麼惡毒！”

遙的口氣冷了幾分：“要麼去派出所，要麼換個地方說話，你選！”

盯著看了幾秒，趙恒達歪了歪：“換個地方！”

遙帶著趙恒達進了小區，自顧自找了個角落位置的長椅坐下。

“趙恒達，你還記得以前你發過誓，說再也不賭了嗎？”

趙恒達出一支煙來點上，猛吸了幾口，冷笑：“要不是你媽得這個病，我會想著去賭，會想著靠錢去生錢？”

不出所料，他有的是借口。

他以為這種借口能堵住遙的，所以說得理直氣壯。

“拿我媽做擋箭牌！你一撅屁，我就知道你拉什麼屎！你是想掙錢救我媽？這話說出來，你自已信嗎？這輩子，你眼里只有錢和你自已，你就是個老混蛋！”

“我就是個老混蛋怎麼了？你攤上我這個爸，我再混，你也不能拿我怎麼樣！你還得指我照顧你媽，以后還要給我養老送終呢！”

“你不是我爸，也不配做我爸！我不想和你廢話了，從現在開始，不許再去賭，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你打算怎麼翻臉？弄死我？”

趙恒達把煙頭扔到地上，狠狠踩滅，一步一步近遙，一副窮兇極惡的樣子。

“你以為我不敢？那要不要試試？”

斗狠這事，還沒輸過！

“遙，今天我把話放到這兒，你要不弄死我，我他媽的跟你姓！”

趙恒達現在賭癮太大，比年輕的時候還要厲害，不讓他賭相當于要他的老命。他這次來，就是要跟遙爭出個結果。

不但要答應他繼續去賭，還要無條件地替他還債，做他的提款機！

“這麼想死？我不全你，好像說不過去啊！”

遙起，瞇眼看著他，手慢慢探進口袋里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

這是防用的，以防萬一。

四下打量了一遍，皺眉：“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帶到這兒來嗎？告訴你吧，這里是監控死角，監控探頭照不到……”

“啪”的一聲輕響，水果刀彈開，一道白劃過趙恒達的臉。

天已經暗下來，繁茂的枝葉把這一片區域遮得嚴嚴實實。

遙的眼里閃爍著鋒利的，比刀刃還亮。

趙恒達的角輕了一下，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左看看，右看看，聲音有點兒虛：“我只要喊救命……”

“那要看是你開口快，還是我的刀子快！你記得我有一個高中同學鄭小山和林聰嗎？他們因為打架斗毆被學校開除了。我告訴你實話，他們脖子上的傷是我搞的，刀口離頸脈只有兩毫米。你說，我優秀不優秀？”

遙眼里閃過狂熱甚至病態的猙獰，把刀尖慢慢指向趙恒達。

趙恒達嚇得面如土，他沒有仔細回憶遙說的事，下意識地相信了。

這丫頭真瘋起來，是真可怕！

他慫了，雙一陣陣發，差點兒就跪到地上了。

“別……別……別……遙……我就是嚇唬你的……我保證再也不賭了……我保證……”

趙恒達說話都帶了哭腔。

“那最好了！以后老老實實照顧我媽，別不就挑戰我的底線，我真怕控制不住自已！”

遙的聲音很冷，在樹葉被風的沙沙聲中顯得格外瘆人。

慢條斯理地收起刀，重新放回到口袋里，淡淡地說：“還有，以后我媽媽的醫藥費，我會直接到住院部。你別想再黑掉我一分錢，不然，我的刀子不長眼！”

既然到了這個份兒上，遙想著，干脆把所有的憋屈都一并解決掉。

為了母親，對趙恒達一忍再忍，現在，不想忍了。

“好，好，好，我答應！”

趙恒達又退后了幾步，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賠著笑說：“我就是個混蛋，你別和我計較！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我得趕回醫院去照顧你媽了，那里離不開人！”

遙擺擺手，示意他走。

這麼多年，好像是第一次一口氣和趙恒達說這麼多話。

心久久不能平復，只覺得口干舌燥。

去酒吧又要遲到了，想給林姐打個電話說一聲，在包里翻了半天也沒看到手機。

想著可能是落在家里了，只得匆匆忙忙又往家走。

剛拿鑰匙打開門，就發覺后有人。可是還沒等回頭去看，后腦勺上已經重重地挨了一下。

一聲悶響，像是滅火之類的東西。

“死丫頭，敢騎在老子脖子上拉屎！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頓！”

鈍痛，縷縷蔓延至全。

遙咬牙，跌跌撞撞地進門，想把趙恒達關在門外。可是，全發，連視線都是模糊的，本半點兒力氣都提不起來。

趙恒達直接把拖進門，抬手就是兩個響亮的耳。

“遙，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把我當你爸，可我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這個白眼狼，我累死累活照顧你媽，圖的也就是從你這兒弄點兒錢花花。你他媽夠狠的，直接去醫藥費，那讓老子喝西北風去啊？”

看到遙掙扎著想站起來，他一腳踢到肩膀上。

遙臉煞白，疼得滿口的牙齒都要咬碎了。

上次趙恒達這麼披頭蓋臉打，好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以為他老了，打不過，也打不了，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趙恒達這個老混蛋。

他竟然襲！

“遙，我就是賭點兒錢而已，你都不讓，你管得夠寬的呀！今天我就把話放到這兒，你那個快死了的媽，老子不伺候了！你找誰找誰去！不過，我不能白伺候，你的錢必須全都給我！”

他蹲下來，從遙的口袋里拿出那把水果刀，在眼前晃了晃，又從包里翻出錢包，掏出林姐給的那張銀行卡，惡狠狠地說：“說！銀行卡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