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埃爾側過腦袋,深深地看了八岐大蛇一眼。
“……大蛇,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八岐大蛇攤了攤手:
“我們法誅黨的目標是始終如一的:消滅舊世界,建立新時代!”
“哼,故弄玄虛。算了,反正你我之間的契約已告終結,不管你們想幹什麼,都不關我事兒了。”
說罷,馬埃爾揹著手,轉離開。
“你們快回船艙休息吧,馬上就要開船了。”
“我送你們回陸地。再之後,我們便分道揚鑣,各走各路。”
八岐大蛇啞然失笑:
“分道揚鑣嗎……我們結盟已久,突然分別,莫名的有種依依不捨之。”
雖然他上這麼說,可他臉上沒有半分不捨之。
“奧爾良先生,在下遙祝您功,希您那‘封邦建國’的理想能夠得以實現。北方很冷,在前往北方時,務必多添幾件裳。”
“……”
馬埃爾頭也不回,連句話也不說,冷冷地甩出一道漸行漸遠的背影。
……
……
春季已至。
氣溫逐漸回暖,春雨與和風將田野染回青綠。
相較從前,橘邸有了顯著的變化——其守備變得非常變態!時至今日,這座宅邸已不止是橘家的居所,同時也是德川家茂、天璋院與和宮的藏!橘邸的守備本就相當嚴,可為了確保天璋院等人的人安全,青登親自部署,進一步增強橘邸的守衛力量。
負責保衛橘邸的部隊,統一冠以“近衛隊”之名。
近衛隊由兩部分組:一番隊的優秀劍士們,以及六、八番隊的銳槍手們。
其最高指揮,自然是青登本人。
鑑於青登時常在外奔波,所以當他暫離“崗位”時,便由天璋院來擔任近衛隊的臨時指揮。
近戰、遠攻皆備,沒有任何短板;明崗、暗哨、樓,一應俱全,真如要塞一般!如此嚴的守備,完全沒有可乘之隙,即使是服部半藏、風魔小太郎再世,也不可能潛進來!除非是調大軍來攻,否則絕對無法攻佔這座宅邸!在青登的悉心照顧下,天璋院與和宮已逐漸適應新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跟從前相比,和宮變了許多。
換做是從前的和宮,絕對會嫌棄這個傢俱太土,或是厭惡那組裝潢太醜,要求臥室的裝潢與一切傢俱都改用京都風格——是時,擔任“側眾兼臺様用人”一職的青登沒折騰。
然而,在遷橘邸後,表現得非常安寧,不再耍公主脾。
更難能可貴的是,與天璋院的關係有了顯著的緩和。
在此之前,這對婆媳的關係雖不能說是勢同水火,但也實在不敢恭維。
和宮嫌棄天璋院是野的武家之,而後者則討厭前者的公家作派。
德川家茂對天璋院的絕對信任,也讓和宮頗為嫉妒。
興許是一同經歷諸多磨難的緣故,們之間的隔閡減弱不,彼此間的關係親近許多。
青登最近總能瞧見這對婆媳促膝談心,並肩觀賞院景的畫面。
順便一提,在得知“慶應之變”的始末後,和宮哭得兩度昏倒。
當今天皇乃和宮的親哥哥,是僅有的至親……兄長被擄走,不知所蹤,教怎麼不擔憂?“橘大將!請您一定要救回陛下與太子殿下!”
待緒稍緩後,和宮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哀求青登採取行。
青登與天璋院已有夫妻之實。
因此,德川家茂已是他法理上的義子,而和宮便是他的兒媳——兒媳的懇求,他這個做公公的自然不會無視。
縱使拋開親不談,青登也不可能任由天皇、太子與兩件神流落在外。
天皇再怎麼無能、弱勢,他也是日本名義上的最高元首,擁有不可小覷的政治能量。
誰控制了天皇,誰就擁有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能力。
總之,奪回天皇與太子,勢在必行。
早在和宮出聲哀求之前,青登就已經開始行。
他派出九番隊的大量忍者以收集報,不餘力地搜尋巖倉視一行人的行蹤
目前能夠確定的事實,便是巖倉視帶著天皇、太子逃去長州,到桂小五郎的庇護。
要想奪回天皇,就只能發西征……這非一朝一夕之事,只能從長計議。
……
……
自“桂小五郎重掌長州”以來,便沒有大事發生。
終於……終於……自“長州征伐”以來便盪不安的天下,終於消停下來了!這幾個月實在太漫長了,大事件一件接著一件,令人目不暇接,戰事從西國綿延到關東。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天下的政治格局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幕府分裂為“南幕府”與“北幕府”。
江戶淪為廢墟,關東的經濟活遭重創。
“三家”之一的尾張藩因藩廳淪陷,府庫被洗劫一空,而同樣到嚴重的打擊。
長州藩政歸於一統,桂小五郎獨掌大權。
天皇、太子與兩件神被“尊攘派”劫走。
奧羽列藩向仁王稱臣。
忙活了幾個月,發生諸多變化,又彷彿什麼都沒變——長州仍未消亡,幕府仍有一戰之力,野心家們仍在潛伏,戰爭還得繼續!無論如何,當下的寧靜是如此珍貴。
不管是主宰一方的豪傑們,還是普通的市井百姓,總算能夠暫歇一口氣——儘管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近日以來,發生在青登周圍的值得一述的事件,大概便是佐那子和阿舞都回到了前線。
在坐完漫長的月子後,們的已徹底痊癒,不僅容煥發,就連材也恢復如初,完全看不出來是剛生育過的人。
們都意識到了時下正值“決定天下命運”的要關頭,故不敢再悠哉度日。
儘管青登勸們再多休息一陣,但們的態度很堅決,執意返回前線。
兩位主母的迴歸——特別是佐那子的迴歸——使新選組計程車氣獲得不小的提振。
在當前這個節骨眼裡,迎回實力不俗的兩位主母,無疑是雪中送炭。
相比起格向、不喜際的阿舞,“千葉鬼小町”的名聲無疑要響亮得多。
佐那子的實力與威,素來是有目共睹。
當“隊長迴歸”的訊息傳出時,七番隊的隊士們格外振。
尤其是十分崇拜佐那子,視為畢生偶像的中澤琴(七番隊副隊長),在知悉此事後,興得連續好幾夜睡不著覺。
我們的隊長是“江戶第一人”——七番隊的隊士們一直引以為傲,令其他番隊的隊士們大羨慕。
十番隊的隊士們更是豔羨不已。
同為騎兵隊,人家七番隊的隊長是馳名天下的大人,副隊長雖非絕世,但也有著姣好的面容,而我們的正副隊長卻是兩個糙漢子……十番隊的隊士們對此一直鳴不平。
不誇張的說,佐那子的存在是七番隊的一劑強心針。
即使知道是仁王的正妻,知道是自己永遠不到的人,也想在面前好好表現,想收穫的視線,想贏得的關注——七番隊中懷揣這種想法的隊士不在數。
據悉,就在幾天前,七番隊的某位隊士因訓練認真,而收穫佐那子的“幹得不錯”的表揚。
是時,那人興得直接昏倒過去……
雖很稽,但對七番隊的隊士們而言,此乃無上的激勵!表現優越的話,真的能夠獲得佐那子的關注、表揚!於是乎,自此之後,七番隊的隊士們訓練得更加專注、認真,為訓練場上的一道奇景,令其他番隊的隊士們為之側目。
……
……
秦津藩,大津,橘邸——
此時此刻,橘邸某,青登將走廊地板踩得咚咚作響。
他正在尋找總司的影。
關於一番隊的擴編,他有幾條重要事項要跟總司商量。
方才,他從侍那兒得知:總司正在院子裡賞花。
他加快腳步,趕了過去。很快,悉的倩影躍他眼簾。
但見總司孤零零地坐在緣廊上,面朝寬敞的院落。
穿紫的常服,雙手撐著兩側的地板,神恬靜地觀賞院景。
沒有著的兩隻小腳垂在走廊下方——因為材小,所以不到地面,只能懸在半空中——踢水般前後搖晃,在的照耀下呈現出晶瑩剔的質,讓人直想輕握。
青登未到,其聲先至。
“嗯?青登,你怎麼來了?”
對總司而言,青登、佐那子、阿舞以及“試衛館派”的其他員的足音是那般悉,沒有聽錯的可能。
因為最近事務繁忙,本不開,所以青登跟諸的見面機會減許多。
他上一次跟總司面,得追溯至5天以前。
看著多日未見的總司,青登不自覺地勾起角。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什麼,神微變,隨即輕蹙眉頭。
“小司,你昨晚沒睡好嗎?”
總司沐浴在暖之中,在輝的照耀下,乍一看去,不覺有異。
可在定睛細瞧後,便能發現的臉不太好看,沒什麼,就像是塗了一層白……
總司眨了眨眼,慢半拍地意識到是自己的臉引起青登的擔憂。
了自己的臉蛋,不慌不忙地解釋道:
“我昨晚睡得可好了,可能是因為最近太忙了、太累了,所以顯得憔悴了吧。”
“……小司,倘若是不舒服,你可不要強忍著。”
總司莞爾一笑:“嗯,我會的。”
忽然,一陣和風拂來。
這陣風不疾不徐,非常和,當它吹拂而來時,就像是綢過。
總司昂首,閉上雙眸,細細這陣和風的輕。
“好舒服的風啊……呀,櫻花。”
睜開眼睛,滿面驚喜地看著在風中旋舞的櫻花瓣。
幾十片櫻花瓣在和風的挾裹下翻過圍牆,在青登二人的面前散開、翻滾、盤旋。
當下正值櫻花盛放的時節,茂盛、妍麗的櫻花樹開滿大津的大街小巷。
總司抬起纖纖玉手,在風中攏住幾片櫻花瓣。
看著掌中的晶瑩花瓣,一抹孩般的笑容在頰間浮現。
“青登,如果沒有什麼要事的話,能稍微陪我一會兒嗎?一個人賞景,怪無趣的。”
老實說,青登現在並不算清閒,尚有許多公務等著他去理。
然而……不知怎的,此時此刻,面對總司的邀請,他心中生不起半點回絕的想法。
於是乎,他不疑有它,毫不猶豫地盤膝坐在旁。
“青登,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青登前腳剛坐定,後腳就自顧自地緩緩道:“我夢到一隻黑貓。”
“這隻黑貓在院子裡跳去跳去,十分活潑。”
“按理來說,見這種可的貓咪,我應該會將其抱進懷中逗玩才對。”
“可夢中的我卻拔出佩刀,同它廝殺。”
“然而,明明對手只是一隻貓,我卻拿它沒有任何辦法。”
“無論我嘗試多遍,連‘奧義·平青眼三段突’都使出來了,都傷不到它一髮。”
“斬不了啊……我已經斬不了啊……”
說罷,舉頭天,眸閃爍,既似是在眺蒼穹,又彷彿是在注視著更加遙遠的世界。
“跟貓戰鬥?這是什麼怪夢?”
總司啞然失笑:
“不知道呢,說不定是在預知我的未來——變一個連貓都對付不了的弱子。”
青登聞言,沒好氣地說道:“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面對青登的斥責,總司笑了笑,不置一詞。
重新低下頭,一邊盯著掌中的櫻花瓣,一邊用手指去把玩。
“……仔細一想,我們雖有很深的,但還從未一起賞過櫻呢。”
“櫻花盛放的日子,一年就只有這一回兒。”
“所以……我想去賞櫻。”
“青登,明天可以陪我一起去賞櫻嗎?”
說到這兒,像是想起了什麼,頓了一頓,隨後忙不迭地側過腦袋,神張地注視青登。
“就我們兩個去,好嗎?”
最後的這句“好嗎?”,出哀求的氣息。
倒也難怪……
增強秦津的國力、離間西國諸藩、救回天皇……等著青登去一一理的重要國務,堆積山。
讓青登擱置這些正事,陪去賞櫻……不論是從哪一角度來考量,這都屬於“胡鬧”的範疇。
只不過……對青登來說,這種型別的抉擇,本用不著深思。
總司話音剛落,他便一字一頓地正道:“別說是明天了,明年、後年、大後年……只要你開口,我會永遠伴你左右。”
區區公務,睡幾次覺就能補回來!懷近百種天賦、魄過人的青登,從不知道“抉擇”、“忠難兩全”是什麼玩意兒。
霎時,頰間的張神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明的笑。
“那就約好了哦!”
彷彿生怕青登反悔,飛快地出右手的尾指。
青登見狀,不出無奈的表。
“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就不必了吧?”
“既然是約定,總得有個‘訂約儀式’吧?”
總司的眼神很認真。看樣子,若不滿足的要求,是不會退讓的。
青登只好也出自己的右手尾指。
就在兩尾指即將纏的這一剎間——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劇烈咳嗽,撕碎了現場的溫馨氛圍……
不控制地收起尾指,用雙手捂,用力咳嗽!咳得氣息紊!咳得軀!咳得不上氣!
其咳嗽之劇烈,彷彿是要嘔出自己的肺臟!
接著……一抹闖青登視界。
一團團水自其齒間噴出,轉眼間就使其雙手變為駭人的“手”!一切發生得太快、太出人意料……青登的表被強烈的驚恐所支配。
等他反應過來,上前攙扶時,已閉雙目,昏死過去,邊仍殘留著大量跡。
方才被攥在手上的那幾片櫻花瓣——沾滿鮮的櫻花瓣——順勢落,飄零在地……
……
……
**************第6卷《頂上作戰》,敬請期待!
嗚嗚嗚!總司,我的總司!(流淚豹豹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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