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霜發現一件事,不管問什麼問題,楚年的回答大部分時候都是這樣,“我都可以,我都行,聽你的。”
就比如,問楚年,“周末去看電影還是去唱歌?”
“我都行,聽你的。”
比如問,“去聽相聲還是聽演唱會?”
“都行啊,你說呢?”
再比如問,“你喜歡這件藍的西服,還是那件灰的西服?”
“你喜歡哪個就買哪個。”
莫南霜很無語的盯著他,“楚年,你每次的回答,都相當于沒有回答。”
是真的很討厭別人回答“都行,都可以。”
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一次兩次還好,每次都是這個說辭,莫南霜覺自己問問題的舉,好像有點多余。
楚年微微低頭,溫的笑笑,“你決定就好。”
他已經習慣了。
因為從小到大,他媽每次問他什麼,都是走一個過場,實際上他媽心里早就有答案,不管他的回答是什麼,最終都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抉擇。
所以楚年一直都覺得對方問出問題時,心里已經有答案,本不需要他提供答案。
他只要說隨便都行,對方就會按照他們自己的意愿,做出他們真正想要的選擇。
“楚年,難道你就沒有自己的喜好和想法嗎?”
他一愣,腦海中浮現出一些畫面,隨后搖頭,“沒有。”
他想到的是小時候,媽媽問他喜歡藍書包還是紅書包。
他說喜歡藍。
然后他媽媽買了紅。
“小年啊,媽媽覺得紅更好看,下次再買藍吧。”
當時小小的楚年很不理解,既然媽媽心中有答案,那為什麼還要問他?
后來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
慢慢的,楚年發現自己的看法本沒用時,也就不再說話,習慣將“都行”作為萬能答案。
但他心里有點叛逆,表面上努力制,實際上也在悄悄反抗。
比如此后他自己選東西時,都選藍,不選紅,甚至對紅有種莫名的討厭和抵。
“不可能。”莫南霜盯著他的眼睛,“只要是人,就會有自己的喜好,你不可能沒有。”
楚年依舊笑笑,“沒關系,我的喜好不重要,你按自己的心意就好。”
莫南霜微微蹙起眉,聽到這話,總覺得心里不太舒服。
也說不清楚為什麼。
而且發現楚年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假,雖然他總是很溫的笑著,但是卻沒有到有愉悅快樂從他上散發出來。
“楚年,你要是不想笑,可以不笑的。開心就笑,不開心就不笑。不要勉強自己,很累的。”
他一怔,臉上的笑收斂起來,看到眼底的真摯,心頭微微。
這是第一次,有人發現他在假裝開心。
莫南霜,真的很細心。
似乎遇到的每個人,都在心安理得的他的照顧,幾乎沒有人問過他是不是真的開心。
莫南霜希楚年能真的開心,真的按照自己意愿做選擇。
為達這個目的,規定楚年不許回答“都行”之類的答案,只能二選一。
比如現在會問,“吃烤還是火鍋?”
楚年的萬能答案不能用了,被著二選一,“烤。”
莫南霜繼續問,“吃烤還是牛排?”
“牛排。”
接著問,“吃牛排還是燒烤。”
“燒烤。”
繼續問,“吃燒烤還是火鍋?”
“燒烤。”
“吃燒烤還是烤魚?”
“燒烤。”
很好,莫南霜點點頭,“那就去吃燒烤吧。”
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耐心的提問,一點點篩選出他心底的真實想法。
“走吧。”楚年習慣的笑笑。
莫南霜抬眼盯著他,“是因為開心而笑嗎?”
他一頓,“是啊。”
“真的嗎?”
楚年勾起角,“剛才笑是因為習慣,現在是真心的。”
莫南霜表揚他,“沒錯,就是這樣,開心就笑,不開心就不笑。”
楚年又找到莫南霜上的一個優點,真的很有耐心。
結婚幾個月,兩人相十分和諧。
起碼在神上十分和諧。
莫南霜十分注重自己伴的,這讓楚年被抑幾十年的心,得到小小的釋放和息。
最近一段時間,莫南霜發現楚年媽媽對這個兒媳婦特別好。
知道來大姨媽容易肚子痛,特意給熬紅糖姜茶,紅棗小米粥喝,還給灌好熱水袋送到房間。
晚上,楚年回來后,莫南霜肚子上覆著暖水袋,整個人側躺蜷起來,和他夸獎婆婆的心,“你媽媽真好,還特意給我熬姜茶喝。”
楚年解領帶的手微微一頓,眸淡淡,“我建議你不要接的好。”
這話讓莫南霜不解,掀起眼皮看他,“什麼意思?”
楚年掉西裝在柜里掛好,將換下來的服疊整齊按順序放好。
然后轉過面向,眸復雜,“我媽那人控制一直都比較強。第一步對你好,第二步讓你心生愧疚好掌控你。”
“如果你接的好,你很快就會被控制,甚至無力反抗,一但反抗,你心會覺得愧疚。”
莫南霜怔怔的聽著,微微睜大眼睛,覺聽的云里霧里的,好像不是很明白。
“你是不是把你媽媽想的太復雜了?”
楚年在床上躺下,輕嘆一口氣,“總之,你不要接的好,否則讓你做不喜歡的事,你可能會不好意思拒絕。”
“哦。”莫南霜懵懵懂懂點頭,肚子有些痛,微微蹙起眉,手放在肚子上著熱水袋。
楚年看臉不對勁,“很疼嗎?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你可以放心接我的好。”
莫南霜垂下眼皮,腹部絞著疼,疼的眼淚都冒出來了,“你能把手熱幫我一下嗎?”
反正這是老公,不用白不用。
“好。”楚年將手掌熱,在腹部,輕輕,“這樣可以嗎?”
“嗯。”閉著眼睛,往楚年懷里了,又提要求,“能不能給我唱首歌,轉移下注意力。”
疼的實在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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