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敬當時一百個不愿意，他的主線任務是跟著譚崇，只要揪出譚崇地下錢莊合作的客戶名單，他的任務就完了，可以回到正軌。

他從小的理想就是當一名人民的好警察，讓他在海港市天天過著聲犬馬的奢侈生活，他怕自己的思想跑偏，也怕以后過不了樸素的日子。

那時，他也不過20出頭，正是人生最好的年華。而且譚凜川要比譚崇更難應付，等于要重新開始建立所有的關系和信任。

“原敬，這是命令，也是組織對你的考驗。”

“譚凜川和譚崇父子深厚，你能獲得譚崇的信任，已功大半，不要功虧一簣。”

他的上級做他的思想工作。

原敬那時問：“你們不怕我被收買？”

很大。

這麼多年，他從譚崇到譚凜川，心思不是沒有搖過，拋開經濟層面，他和譚凜川有過多次的生死之，說是過命的也不為過。

支撐他一直走下去的，是從小就在心里種下的信仰。

從上，他并不想對付譚凜川，他曾在譚崇獄時向上級爭取過：“如果我能把所有客戶名單拿到手，是否可以結束此次的任務。”

上級拒絕：“只有客戶名單還不夠，死無對證，只有產生真正的易，才證據確鑿。”

那時，原敬與譚凜川已有了深厚的誼，所以他第一次質問：“你們要的是客戶名單，還是對付譚氏？”

上級審視著他，鏡片后的雙眼帶著凌厲，一句話未說。

原敬才知自己說錯了話，譚氏不無辜，譚崇幫形形的客戶洗錢多年，早年以洗錢發家，譚氏的錢并不干凈。

而且他也知道，上邊必然不止安排他一個人在海港市，沒有他，也同樣有其他同行出現在譚凜川的邊。

這次的易等了很久，譚凜川籌劃多時，境外的所有機構和公司經過一的篩查，以及一筆筆的正常生意往來，形了一個看起來干干凈凈的網絡。

如果不是因為譚凜川全權給他負責，上邊再怎麼查，未必能夠一網打盡。

昨夜12點，他給譚凜川發的信息，最后一筆易完，所有錢都“安全”出境。

譚凜川最信任他，全權由他去辦，但在凌晨四點時，鐘先生的妻兒在東南亞被抓，鐘先生打他電話時，譚凜川就意識到，出了紕，這些錢，并沒有出境，而是被阿敬中途全部攔截。

當時煙陷于昏睡中，他坐在床側，看著沉睡的容，一度懷疑和阿敬是否是一起的，讓他迷了心智，失去了該有的警覺。

但只是片刻，他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測，演不了那麼真的戲，就連對他的心思，想藏都藏不住，哪有那瞞天過海的演技？

他低頭親吻，推開他，翻了背對著他繼續睡。

譚凜川想起不讓守活寡的戲言，看來要食言了。

下樓時，天蒙蒙的亮著，阿敬一如往常，站在車前等著他，只是這次，周邊的人，不再是譚凜川的人，而是阿敬帶來的警察。

譚凜川的保鏢中，有多是他自己的人，有多是阿敬的人，已分不清。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譚凜川的緒沒有一波。

阿敬只說：“對不住。”

譚凜川點燃一煙，了一會兒，沒有言語。

愿賭服輸。

他信錯人，他認。

此時的審訊室，譚凜川的案子由阿敬的上級王局直接負責，并不復雜，警方的主要目的是名單上的所有客戶，尤其是鐘姓客戶。

然而鐘姓客戶現在杳無音信，他的妻兒一問三不知，并不知道他藏到了哪里。

王局問譚凜川：“鐘最后一個電話是和譚先生你聯系，他去了哪里？”

譚凜川攤手，表示不知。

“譚先生，你如果配合我們的調查，可以從輕理。”王局循循善，對他態度溫和。

然而，譚凜川一慣氣焰囂張，何都一樣，字典里就沒有收斂這一說，他道：“無可奉告，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回答你們任何問題，一切由我的律師和你們談。”

王局的臉鐵青，由溫和轉為嚴厲，正要發作，被旁邊的阿敬制止：“王局，我和譚先生說。”

相多年，他對譚凜川比任何人都了解。

王局離開之后，審訊室只有兩人，譚凜川的表這才真正冷下來看著阿敬。

阿敬坦迎著他的目，“譚先生，希你配合。”

公事公辦又帶著一多年形的敬畏。

譚凜川未理會他說的配合，看著他說道：“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幫我退出家工廠的份，的退出事項，你知道怎麼辦。”

他被帶來審訊的消息，不用幾天，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海港市，到時他的份敏，如果還是家工廠大東的話，家工廠必然也會被牽連，被查詢。

他知道煙對工廠以及這次劉氏漁業的重視，現在無法為托底，至不拖累。

阿敬猶豫片刻：“您名下所有產業都需調查，暫時無法，包括的。”

這些是上頭的規章制度，這兩天就會查封。

譚凜川冷笑：“所以呢？我找你的目的是什麼？這點事你也辦不了嗎？”

明明是被的位置，卻盛氣凌人，繼續冷聲道：“煙的工廠是什麼況，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阿敬只好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聯系律師馬上理。”

譚凜川把這件事給阿敬的目的，除了幫他退出家的份，也是讓阿敬多幫著點煙，他若是倒下了，的工廠，尤其有著價值連城的海上通道，遲早被那些豺狼虎豹吞噬干凈。

阿敬都答應：“我會盡我所能保全。”

這是一場無聲的易，阿敬答應他的請求，他必然也得提供一些有利信息。

所以阿敬忽而嚴厲問：“姓鐘的躲在了哪里？”

譚凜川不會真不為自己留后手，王局的最終目的是客戶名單上的所有人，姓鐘的職最大，最有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