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慨目沉沉地盯著手機上的屏保壁紙許久，嘆了口氣，主選擇給寧緋打了個電話。

深夜，寧緋也真還沒睡，接通以后聲音清冷，“紀慨哥，你半夜還不休息嗎？”

“你不也沒休息嗎。”紀慨的聲音聽起來就比紀徊了幾分銳利，倒多了些許平和，“我聽說了事兒，來安一下我的委托人。”

“哎呀，沒事。我能熬過來的。”

能傾訴的苦都不算什麼苦。

賣慘是種癮，得戒。拿不出實際行，就別到賣慘。所以寧緋早就改掉了。

要別人都認可自己是慘的那個害者，才是痛苦的源。

不介意那些不認識的人，真把想象撈，臭名昭著也不過是給，平添魅力。

寧緋擺擺手，“我還不睡，今天要看一下市場調查的數據，以及新團隊的設計圖紙。”

設計圖紙四個字讓紀慨都臉紅了一下，“你說的圖紙是指……”

“小玩的造型設計圖紙。”寧緋停頓以后說，“怎麼，你要我參考你？”

紀慨頭一回還有點急眼了，“寧緋，你開黃腔啊？”

寧緋拿著手機在對面笑。

聞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紀慨敏地說了一句，“我擔心你是太過悲傷以后，緒走向另一個極端，就像很多抑郁癥患者在自殺之前突然就特別開朗，看似是想通了，其實是想走了。”

“嗯，也許我現在也是。”寧緋一點不避諱，說，“但是沒關系，紀慨哥，我在知痛苦，我在驗痛苦。”

這些都將給的認知和人生帶去厚度。

“那你看圖紙要看到幾點？”

紀慨覺得寧緋實在是太有韌了，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他有空給開導上的疑問，還不如……和一起理工作上的麻煩。

“現在正在篩選呢。”寧緋嘟囔了一句，“我發你幾個樣圖，你看看？”

紀慨臉都綠了，“你什麼意思！”

“你怕看了自卑？”

“我自卑什麼！”

“自卑不如人用品。”

“怎麼可能！”

紀慨脖子上有青筋綻起，大律師被這種低級的挑釁給激怒了，倒也是頭一回見。

“來！你現在就發！”

他倒要看看什麼人用品能比他——

五分鐘后，紀慨啞了。

他錯愕地看著寧緋發來的一連串圖片，上面有各式各樣的大玩小玩的造型，還有一些設計和參考出，每一張圖都讓他……震撼。

不是，這個怎麼這麼大啊！

還有這個，這個怎麼兩個頭啊！他都沒見過！

式的，外戴式的，連線的，藍牙的，從用途到使用方式都花樣百出，一時半會他還有些挑花眼了。

寧緋心，給紀慨發了個信息。

【N：紀慨哥，你往下，還有你們男人用品呢。】

【慨：？】

【N：你要試用裝嗎，我可以給你寄點兒之前的款式。】

【慨：？我看起來像是需要這些的？】

【N：滿足自己的小并不可恥。你如果需要，你和我說，你幫了我這麼多，我給你寄點人用品還是不在話下的。】

【慨：你睜眼看看全天下哪家姑娘謝別人是給別人寄人用品的？】

【N：不喜歡嗎？應該給人帶去幸福和快樂，我希你能在這件事上得到幸福。】

【慨：你這麼一說，倒顯得我齷齪了。】

【N：是啊，而且這還比出去約炮安全！你去約炮還有可能得病！記得保護好自己，做好防護措施啊。】

【慨：誰說我約炮了？】

【N：我就是做個假設。】

【慨：我不約炮。】

【N：假設。】

【慨：我不約炮！】

寧緋不咸不淡的話讓紀慨腦門一跳一跳的，剛的線都差點被氣得炸開。

怎麼能如此平靜地把約炮這種字眼放在邊的？一個孩子怎麼方面的知識儲備量這麼充分！平時都上哪吸收的啊！

不過轉念一想，至說明在進步，這樣的，能在方面吃點虧。

紀慨無奈地拿著手機笑了笑，他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慨：你愿意做這些事也好，能讓更多人在保護自己的基礎上滿足自己，不過我很想知道，你這個想法最開始是怎麼來的？誰教你的？你……不害臊嗎？】

對面沉默很久，就仿佛先前那些話只是小打小鬧，然而紀慨這段無心的語音，才是真正能讓寧緋陷沉思的暴擊。

隔了很久，寧緋告訴他——

【N：都是以前紀徊教我的。】

發完這句話，寧緋熄滅手機屏幕，抬起頭來，扯著角自嘲地笑。

紀徊，你總是在事后教我如何清潔和保養，比如你教我孩子事后要及時排便可以做到清洗；教我平時及時清潔式的小玩保證我部的菌群平衡；教我怎麼樣發力最方便最不疼；教我戴套不僅僅是避孕更是可以減各種被染的概率；給我設定了安全詞只要我一難就可以隨時喊停下——

你按著我的手，替年無知又于接的我揭開的神面紗，從此一把火燎原把我了燒個。

教我那麼多，偏偏沒教會我，的原來代表不了一切。

紀徊是個好老師，同時也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伴，爛人。

寧緋吸了吸鼻子，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電腦屏幕前的人用品圖紙上，手機震，傳來了好友關懷的信息，寧緋沒有第一時間回，反而是先忙著把圖紙審核完。

同樣的夜里，紀徊送走戚千鈞，坐在偌大的客廳里發了好久的呆。

戚千鈞的話代表了太多深意，也在暗示紀徊不該再這樣糾纏下去，該做出選擇。

紀家，還是寧緋。

冰杯中的冰塊漸漸融化，稀釋了整杯酒的濃度，紀徊像是在等它化似的，終于肯將不再那麼辛辣的酒一飲而盡，沒剩一滴。

很久以后，寧緋和紀徊終于明白，原來當初我們嘗試吃下的，不只有果，還有因果。

*******

寧緋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接到了裴真真打來的電話。

電話另一端，裴真真有氣無力地說，“緋緋，你今天忙嗎，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醫院？”

因為寧緋自己剛經歷過劫難，所以聽到好友說這個，更加張了，“你遇到什麼事了？”

“我想去做個檢查。”裴真真落寞地低下頭去，“緋緋，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沒那麼虛弱。”寧緋當機立斷就起下床，“你現在在哪？我來接你。”

照理說寧緋剛做了人流手，該是好好歇息的時候，但是覺到裴真真吞吞吐吐的話語，知道定是有些反常的事，所以掛了電話決定去找裴真真。

出門前上了一趟廁所，還在流。

寧緋低頭看著自己上的跡，皺眉抿，換了一張衛生巾墊，隨后起給裴真真打了電話，“你在定位的地方等我，十分鐘，我開車來。”

十分鐘后，寧緋開著自己新買的小電車到了裴真真定位的咖啡店，人手里捧著一杯熱可可遞給，“本來想給你買冰式的，但是我怕咖啡因刺激你流……”

“哦呦你這麼善解人意。”寧緋接過去喝了一口，示意上車，“太心了，我早上起來還在肚子疼呢。”

“難嗎？”

“難。”

寧緋沒有遮遮掩掩，“打胎的時候倒是沒覺，因為麻藥是吸式的，我幾秒鐘就暈過去了。但是后面醒來就作痛。”

聽給自己科普，裴真真的臉青了又白，“疼得劇烈嗎？”

“看你質。”寧緋說，“疼是必然的，但也不用過于害怕，太焦慮張可能會導致更疼了。人流手已經很了，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寧緋發車子，裴真真在副駕駛座沉默，乖巧可得像一只小兔子。

一點不像平日里艷又“猖狂”的樣子。

寧緋心里默念一句大事不妙，直白開口，“你是不是姨媽也沒來？”

裴真真人都哆嗦了一下，“是啊！我要嚇死了寧緋……”

“你……”寧緋恨不得給裴真真的腦門上來兩下，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沒好到哪去，就當是當反面教材了，隨后嘆了口氣，“我帶你去醫院，你驗孕棒測了嗎？”

也不一定是懷了，緒也經常影響到經期，人真是不容易。

“沒有。”裴真真說，“我不敢啊！家里外賣啥的進來，要是被我哥知道了我買驗孕棒，我腦袋不保。”

“……”寧緋說，“褚天佑呢？他知道嗎？”

裴真真臉又一陣發紅，“你怎麼知道是褚天佑？”

“除了他還有誰？”寧緋被氣笑了，“紀徊啊？”

裴真真頭搖得像波浪谷，“我對閨的男友絕對沒興趣！我就是絕育了也不會紀徊一下！我嫌惡心！”

“……”寧緋又氣又笑，“你現在給我老老實實坐好了！我帶你去檢查，估計得！”

千金大小姐嚇得尖，“我最怕打針了！”

一腳油門的事兒，寧緋帶裴真真去了之前一直去的私立醫院，給看病的還是個年輕的帥哥。

“不一定是懷孕，基于你還沒驗過，先個看看吧。”

和醫生說完況，出于嚴謹考慮，果然要。

裴真真站在口，人都嚇出冷汗來，“我最怕的就是了，我……”

“乖。”寧緋道，“完就知道了。”

哄小孩似的，裴真真被寧緋架著按在了窗口，閉上眼睛慘，“我還是熊貓呢！金貴得很！我每滴都是寶貝啊！救命呀！”

褚天佑手里拿著報告單子從醫院路過，恍惚中覺自己好像聽到了裴真真在喊救命。

邊上的柳笙笙臉有些蒼白，妥妥的病人模樣，“怎麼了，天佑哥？”

“沒事，幻聽。”褚天佑了柳笙笙的臉，心疼極了，“你怎麼在學校里暈倒了？還好你室友打電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