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子坐在主座,他將這些人來,本是為了相府豢養寮國巫醫一事,且此人與乙室部有些關係,又是七年前就留下的。
眼下刑部還查到了一封相府與寮國古裏族大家主往的信件,一切皆已證明相府與寮國人走得近,並開始懷疑起七年前平江府一戰是否與相府有關聯一事。
叛國案一旦開始三司會審,相府就得不了幹係,今日魏墨生便走不出書房。
眼下衛軍已經守候在書房外,一旦裏頭傳來信號,立即衝進去將魏墨生扣下。
一切看似已定奪,卻不曾想魏墨生一書房便送上奏折,其他幾位大臣也不待皇帝發難,紛紛呈上奏折,說起了長公主和親一事。
這魏墨生也是聰明,他先說相府收到寮國古裏族的信,關於兩國結盟一事,畢竟在寮國,古裏族裏出了一位王後,說話也有份量。
小圓子坐在龍椅中聽著魏墨生說起這事,暗不妙。
果然接下來是便說起了寮國政局,以及相府又來了一位諳蠻族人前來拜訪,且將此人扣留在府上,就等皇帝發落了。
不過在此人發落前,上了國書。
寮國王印落諳蠻族大家主的手中,並送來了國書以表忠誠。
隻要長公主與諳蠻族武公子和親,一旦諳蠻族事,便歸還燕雲十六州不說,還會連年向燕國進貢,俯首稱臣。
幾位朝臣說起這國書上所提的盟約,無不欣喜,還說連著強悍的寮國都要向燕國俯首稱臣,燕國統一天下指日可待。
同時這些大臣又提及定州城與褚國連年有戰一事,且褚國先前割讓出來後又做為清平縣主封地的齊城,如今也是意向不明,到底清平縣主的子嗣是褚國先皇脈,恐怕這邊也是會有戰爭的。
為此多一位盟友,總比多一位敵人強。
而且長公主向來有能耐,一旦去了寮國,便能幫著燕國穩住寮國局勢,指不定將來這諳蠻族真了大事,長公主生下的子嗣還能為寮國下一任國君。
連著寮國國君都是燕國人的脈,又何懼兩國的盟約會有假,所以這是一件多贏的好事,也是利用一樁姻親,解決了邊關百姓的困局,還休了戰,還了百姓的太平。
這些大臣說得唾沫橫飛,一副勝券在握之勢,若是一般君王,豈能不說。
利用一子的婚姻可以平息四方的戰,那是所有君王都願意的事,畢竟燕國也是有先例的。
曾經的長公主,也是去了寮國和親,換得兩國邊關和平了好些年,這不是好事麽。
然而經這些人一說,小圓子今日要提及的相府叛國案便沒有了意義,尤其魏墨生聰明的先將相府與古裏族往一事輕描淡寫的說出,又提到如今扣於府上的諳蠻族人。
三言兩語將相府摘了出去,叛國案也就不存在了。
同時還想著迫著他姐姐去寮國和親,從而瓦解他手中的兵力,這兵權不想落他姐姐之手。
小圓子再一想到中毒未醒的父王,此刻的心沉了穀底,他麵平靜不見波瀾地看著眼前這些說個不停的大臣,心頭卻是翻江倒海的怒火。
魏墨生不聲的朝皇帝看去一眼,看到一臉平靜地皇帝,心不免歎,這小皇帝也是長了,再也不似當年喜形於。
而今是難以窺見他的心思,倒是難以控製了。
戶部尚書曹遠也看出了小圓子的沉穩,心頭也是有了些畏懼,小皇帝終歸是要長大的。
隨著大臣們的聲音小了,書房也慢慢地歸於平靜,有的隻有側室裏不停記錄和整理的文小吏,他們也極為低調,連自己的呼吸聲都降到最低。
魏墨生與一眾大臣看向龍椅上的小圓子,且等他做下決斷。
而今他們一行人趕來,顯然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今日小圓子不管願不願意將姐姐送去和親,他都不能一意孤行的反對了。
好半晌後,小圓子揚起角輕笑一聲,將這些大臣們看得莫明其妙。
皇帝這是不生氣呢?莫非他也是這麽想的,若是如此,倒是些周折,此事就這麽定下了。
果然皇帝還是鬥不過他們世族大臣的,到頭來長公主的命運不也得由他們手中。
什麽雙子星是天下的貴星,也不過如此呢。
這些大臣不免心得意。
小圓子在此時開了口:“各位卿說的沒錯,長公主的年歲不小了,是時候考慮的婚事了。”
“不過為燕國長公主的婚事,絕不能草率。”
小圓子的目在眾人麵前過,接著說道:“剛才曹卿和魏卿所提的和親一事,朕覺得不錯,不過這結盟書不該這麽寫。”
皇帝竟然真的要將自己的親姐姐送去和親,果然最是無帝王家,表麵上姐弟深,可為對方不顧命,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魏墨生與曹尚書的眼神匯,兩人心有些複雜,皇帝為何答應的如此快。
“既然相府留有諳蠻族人做客,那就由魏卿替朕傳個旨,諳蠻族想要借著和親一事得到燕國的助力,那就先寫下國書,將燕雲十六州還回燕國,再另商和親大事。”
魏墨生幾人聽了,心頭驚訝不已。
小圓子又像想到一事,“對了,寮國局勢大,無國君做主,諳蠻族雖有王印在手,但其他部族未必同意歸還燕雲十六州。”
“魏卿也給寮國古裏族以及其他幾大部族傳個口信,誰能做主歸還燕雲十六州,燕國長公主便與誰和親,同時也能得到燕國的助力。”
小圓子的這個決定瞬間打了魏墨生所有的計劃,倒是跟來的曹尚書,本要替魏墨生說上幾句的,邊一位大臣來到曹尚書耳邊低語了幾聲。
曹尚書當即閉了,沒有給魏墨生出頭了。
魏墨生上前一步,“皇上,此事萬萬不可,這諳蠻族人是寮國最強悍的部族,咱們今日若是得罪,來日記恨於心,待局勢一穩,帶兵前來討伐,邊疆百姓再次難,便是我等之過錯了。”
魏墨生一臉的誠懇,小圓子哈哈大笑,隻是那笑意不及眼底,也很快收起笑容,一掌拍在桌案上,怒問:“你既然懼怕諳蠻族平定局勢後反攻,又可曾想過寫下這盟書後,諳蠻族當政後可會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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