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破境了，回道，魔道，無道在維持著詭異的平衡。

但這平衡維持不了多久，這種正邪雜修本來就是對天道的挑釁，如今回道破境，要是的存在被天道發現了……

那幾條命能被雷劈得稀爛，就算僥幸不死，在無道宗的地盤，也會被當做異類誅殺。

央云說完這話，沒時間再管呆滯的燕玄誅，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收拾收拾包袱就準備跑路。

剛離開宗門，天突然黑了下來。

央云緩緩抬起頭，看著翻涌的烏云，遠傳來滾滾雷聲，那雷聲響得連地面都開始震。

呀……死定了。

歸元宗上下都聽見了這不尋常的雷聲，紛紛出門查看況，幾個弟子頭接耳八卦著。

“怎麼了，有大能要突破了？”

“什麼大能，看見云里那雷了沒有？這樣是為了讓人渡劫嗎？不，那就是為了劈死人！估計啊，有哪個倒霉魔頭路過了我們宗門，巧被天道發現了，嘖嘖，咱就等著看好戲吧。”

“掌門呢？長老們呢？快去通知他們啊。”

“你都看見了，他們難道是瞎子不？”

“……”

尋至春正在魔族理著事務，忽然心頭一陣不安，他搖響紅纓傘的鈴鐺卻遲遲等不到回應。

[是否購買“渡劫優惠套餐”，本套餐能將十條雷折合一條，只用驗一次渡劫雷罰，讓您死得放心，死得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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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購買“轉生丸”。]

[是否購買“催眠笛”。]

“……”

央云看著跳出來的提示框，數著售價后的零。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緩緩抬起手。

對不住了系統。

隨著雷聲越來越響，亮自天邊下，知道這陣仗就算躲也躲不了了，于是找到個安靜的空地，盤而坐。

等死。

歸元宗的人聞聲趕來，看著這駭人的天雷，沒有一個人敢貿然上前。

天雷完全型，隨著一聲巨響重重劈下，哪怕已經離得很遠，歸元宗眾弟子卻覺得前有一陣熱風刮起。

有眼尖的弟子驚道：

“有人過去了！”

“誰？我們宗的嗎？不要命了他？”

“好像不是，穿的不是咱們的服。”

央云忽然聽見了悉的鈴鐺聲，抬起頭，只見紅纓傘撐開在上方，傘面擋住的不是天雷，而是一陣猩紅的雨。

隨著傘面合上，尋至春從半空摔了下來，央云飛快起接住了他。

烏云翻涌了幾下，雷聲漸消，耳邊隨之傳來了系統的提示音。

[滴，渡劫優惠套餐已使用完畢，恭喜宿主存活。]

“你瘋了？！”

央云向尋至春的后背，巨大的傷口將他的軀完全貫穿，鮮混著碎裂的骨頭淌到的上。

“你是傻子嗎？就算不替我擋我也死不了！醒一醒，張！”

央云抖著把兌換來的丹藥塞進他里，卻被吐出的水沖開。

“這麼多藥，你要噎死我嗎？”

尋至春費力睜開眼睛，他看著央云滿手的藥丸笑了一聲。

“別廢話！吃！”

“沒用的，我活不了了……”

他的生機在飛快消逝，連說話都是在用最后的力氣。

“別擔心。”

“我沒擔心。”

“別哭。”

“誰特麼哭了。”

尋至春將手掌在央云臉上，他笑得艱難，

“你聽我說……既然，既然我跟你簽了一輩子的賣契，我就不會食言……等著，等著我，我會，找到你的……”

燕玄誅撥開人群，就見央云跪坐在地上，靜靜抱著奄奄一息的尋至春。

他遲遲沒有上前，直到柳道遠拔劍走來，將劍尖對準了央云。

“瞞份，混歸元宗，你可知罪！”

央云看向懷里的尋至春，他瞳孔已經渙散，卻還是睜著眼。

手拂過他的眼皮，將他雙眼合上，可移開手時，尋至春又睜開了眼。

央云咦了一聲。

“抱歉，我還以為你死不瞑目了。”

“……祖宗，我還留著口氣……想多看你，一眼，行不行……”

柳道遠見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微微皺起眉。劍尖銀龍游走，他雙指一并劃過劍，隨著一聲龍嘯，銀撲向了兩人。

燕玄誅一驚，沖出人群正要朝央云跑去，可地上兩人忽然消失不見，只留下劍氣砸落的痕跡。

“眾弟子聽令——”

柳道遠收起劍，轉道，

“從今日起，全力搜查這兩人的蹤跡，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混他們歸元宗，又在他眼底下逃，真當他們歸元宗是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不？

這和打他們的臉有什麼區別！要是抓不住他們，歸元宗豈不淪為天下笑柄？

抓捕兩人了宗門任務第一條，燕玄誅自愿請命，前去誅殺央云。

“你和曾經認識？”

“回師父，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柳道遠點了點頭，解下墻上長劍拋給燕玄誅，

“去吧，但要記得，自古正邪不兩立，魔族妖邪，人人得而誅之。”

燕玄誅朝柳道遠行了一禮，轉走出殿門。

央云的去，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

魔窟的天頂開了個大，當年雨的裂沒有及時修補，在一次大戰中徹底塌陷了。

后來央云把中間改了庭院，晾晾服，曬曬太，種點小花，養點小草……

燕玄誅踏進了院子，明明只離開了一年，再看這里卻仿若隔世。

“你來，是想殺了我帶回去領賞的嗎？”

央云坐在石桌旁沏茶，恢復了平時的裝扮，端起茶杯時，手腕上金銀手鐲叮當作響。

目掠過他手上的長劍，央云問道。

“怎麼，改用劍，不用我教你的槍法了？”

“與你何干。”

燕玄誅出長劍，冷聲道，

“自古正邪不兩立，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的好，否則別怪我不念舊。”

“好一個正邪不兩立……”

央云看向燕玄誅，目中難掩失，

“怎麼，小仙君進了名門正派，在您的眼里，我就了淤泥里的垃圾了？”

“……”

“呵，如今看來，我收留你真是我最錯誤的決定。”

“閉！”

燕玄誅劍尖一轉對上了央云，他沉著臉與央云對視。

“這是你第二次拿劍對著我。”

央云放下茶杯緩緩起，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尖，不躲不避，朝著燕玄誅一步步走近，

“好啊……二十年，我親手養出了一只白眼狼。”

“我讓你閉！”

燕玄誅怒喝道，卻執著劍往后退去，生怕真的劃傷了央云，

“你別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師尊答應過我，只要殺了你就教我無上法門，我就能勘破無大道，就能修道圣！只要你去死，就能全我的無上大道——”

他話音剛落，長劍猛然手飛出，直直沒央云心口。

不可置信看向了燕玄誅，片刻后，眼中的震驚化為了釋然，

“……恭喜你。”

央云拔出口長劍，鮮濺到了燕玄誅臉上，他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

“不，不是我。”

他沒有想殺，千里迢迢來找到，也不過是想聽說一聲抱歉，想跟回到從前，重新去過那樣的日子。

不該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是他的師父！那把劍是柳道遠給的，他急著來找央云卻忽視了不合常理的地方……

“大仇得報，你，很開心吧。”

他聽見央云的聲音，猩紅的占滿了他的視線，燕玄誅跌跌撞撞跑到央云邊，跪在地上將抱起。

“不開心嗎，為什麼不笑一笑呢。”

燕玄誅拼命地搖頭，他渾都在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從沒想過害你。”央云道，

“留你在凡間幾年，也是私心……想你接人族香火供奉，我從未，從未拋棄過你……”

燕玄誅點著頭，他死死握住央云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是他，是他嫉妒尋至春能永遠陪在邊，嫉妒那個師兄輕易能獲得的青睞。

可他什麼都沒有，連那一緣關系都是假的，他能怎麼留住，他不知道……

“對不起，對不起……”

他將額頭抵在央云手上，后悔和痛苦撕扯著他，淚水將視線完全模糊，在一片朦朧中，他聽見了央云虛弱的聲音。

“那你，還恨我嗎？”

燕玄誅用力搖著頭，他俯在央云上泣不聲。

那些狠話不過是一時的口舌之快，好像看央云對他生氣，他心的空虛才會稍稍填平。

這二十年的生命是給的，侵骨的意一筆一劃全是，他怎會恨。

他怎能恨……

[滴，氣運值100已到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