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嬤嬤冷聲厲喝,“竟敢這樣與皇后說話!”
喬念看了那嬤嬤一眼,神淡淡。
皇后倒是一笑,擺了擺手,示意嬤嬤退下。
嬤嬤會意,當即行了禮,便領著其余的宮人們一并退下了。
待到花廳只剩下了二人,皇后方才拿起一旁的茶壺來,親自為喬念倒了一杯茶,“其實,喬大人不是蠢人,理應看出來,如今宮里是個什麼局勢。”
喬念心下猛然一跳,全然沒想到皇后竟然會主說起這事兒來。
看著面前的茶,不敢接,更不敢喝。
可皇后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神很是坦然,“其實,在我娘給我送來那盒口脂時,我心里就已經打定了注意了。”
緩緩說著,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既然已經被家族拋棄了,那又何必再顧念著他們?本宮為自己而活,不好嗎?”
“所以,在知道孟家藏有龍袍之后,本宮便借口回家省親,親自揭發!既然他們一心要害我,那我也不必對他們手下留,滿門抄斬,已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親娘?親哥哥?有什麼用?
不過就是一群接著的勢才能擁有這般榮華富貴,卻反過頭來要去死的賤人罷了!
“至于萬宰相。”皇后說著,不由得勾一笑,“本宮倒是小瞧了他,原以為他這般大的年歲了,該懂知足常樂的道理,卻與本宮作對,多次彈劾本宮不說,竟然還想要刺殺本宮!”
話說到這兒,皇后微微朝著喬念靠了過來,問道,“你可知,這朝中,除卻萬宰相之外,還有那些人想要本宮死?”
喬念自然沒有應聲。
腦海中卻想起了那日在萬宰相的腹中,親眼見到的那幾位大臣。
此次萬宰相刺殺皇后,除卻萬家人跟著遭了殃之外,那幾位大人似乎并未到牽連。
想來,是不曾被皇后發現吧?
之前,關于這件事,喬念倒是不曾細想過。
眼下卻越來越覺得奇怪。
萬宰相既然能深夜召集幾位大人商議要事,那自然該是有穩妥的法子才對。
怎麼突然就了刺殺?
如此沖!
皇后并未從喬念的臉中看出變化,眉宇間,已是染上了幾分得意,“無妨,拖萬宰相的福,本宮如今深得皇上憐,只要本宮要什麼,皇上就給什麼,多好。”
喬念微微皺了眉,所以,舒元公主才能從冷宮里被放出來?
正想著,外頭忽然響起一聲通傳,“皇上駕到……”
喬念一驚。
已經許久不曾見到的皇上,終于出現了。
當下便是與皇后齊齊起相迎。
皇上大步進了花廳來,冷聲道,“朕聽聞小公主出了意外,如何了?”
不知為何,喬念總覺得皇上的聲音有些怪。
若不是親眼見到那聲音是從皇上的里說出來的話,或許會以為是別人說的。
皇后迎著皇上落座,“已經差了醫去照顧小公主,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皇上朝著皇后的方向微微頷首,而后才看向喬念,“喬院使今日是第二日上任,覺如何?”
喬念心下微,卻是恭敬應道,“勞皇上掛心,一切都好。”
“嗯,這就好。”皇上淡淡說著,眼角卻不自覺地又朝著皇后看了一眼。
竟是莫名帶著幾分心虛。
喬念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下只覺得奇怪。
于是,趁著皇后還未開口,便道,“微臣聽聞皇上前段時日并未上朝,可是抱恙?不如讓微臣給皇上搭脈看看?”
“咳。”皇上輕咳了一聲,“不……”
一句‘不用了’剛說出口,便被皇后打斷了,“如此也好,皇上勞國事,要。”
聞言,皇上這才點了點頭,“既如此,那你就看看吧!”
說罷,便是出了自己的手來。
喬念行了禮,這才手搭脈。
沒一會兒,就聽皇后問道,“皇上的脈象如何?”
喬念收回了手,沖著皇后一笑,“皇上脈象沉穩,除卻有些勞累之外,并無異常,回頭微臣便命人熬些滋補的藥膳來,為皇上進補,祛乏。”
皇后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此就好。時候不早了,喬大人先去忙吧!”
“是。”喬念起,對著皇上跟皇后行了禮,而后轉離去。
只等著喬念的背影消失在了花廳外,皇上才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向皇后,臉上帶著幾分焦急,“為何要同意讓請脈?若是被看出了一樣該怎麼辦?”
皇后瞪了皇上一眼,“你將自己關了幾日,怎麼膽子這樣小了?不過就是脈象而已,大同小異,哪里就能看出什麼異常來?更何況,你為一國之君,無端端拒絕醫的請脈,反倒顯得心虛,懂嗎?”
聽到這話,皇上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斂去慌張的樣貌來,這才道,“那,真就讓做醫院院使了嗎?若是有朝一日發現了什麼,亦或是平王回來……”
“如今的生死都在我們手上,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只等過幾日,便將傳位的詔書頒下去,一切便是水到渠,就算平王回來了又能如何?”
大事,怎能這般畏首畏尾!
皇上沒再說話,只是朝著花廳外了過去。
眸中,依舊染著幾分擔憂。
而此時,喬念也終于走出了皇后的寢宮,卻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卻依舊強撐著,讓自己能夠離得皇后的寢宮遠遠的。
終于,在行至一假山旁時,終于忍不住,見四下無人,便鉆進了假山的里。
而后,慢慢蹲了下來。
手腳冰涼。
那不是皇上。
喬念的眸不住地著,極力回想著皇上進花廳后的表現。
雖然樣貌一模一樣,可那脈象,分明是個年輕人!
更何況,之前曾替皇上調理過一段時日的,對于皇上的脈象,可謂了若指掌!
與今日的,截然不同!
所以,喬念可以很確信,那不是皇上!
那……
真正的皇上,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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