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愚昧
“你?”
青年臉大變,急忙嗬斥道:“你莫要口噴人。”
“你說本王口噴人?”
趙定笑了,“那你倒是說說,本王到底如何口噴人了?說不出來也是一樣哦。”
趙定咧笑道。
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手裏的短匕,笑嗬嗬的看向青年
“我....”
青年張了張,臉上的神愈發的驚恐。
扭頭看向那些此刻依舊站在校場裏麵的南陳降卒:“兄弟們.....”
“又想蠱。”
看著青年扭頭看向那些南陳的降卒,張三頓時大怒,從後的木架上取下長弓,就要彎弓箭。
但還未等他一箭出,便已經被趙定抬手攔下。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若是眼下這些降卒僅僅隻是被這青年幾句話就能蠱,從而逆反他大乾,繼續忠誠於南陳,
那他此前所做的所有準備也就白費了。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直接將這八千人抹殺在這裏。
偽君子?
對啊。
我趙定就是偽君子。
但要看對誰偽君子。
我為大乾的皇子,考慮大乾百姓的利益有錯?
至於別國,那不是我大乾百姓,利用一下有錯嗎?
列國之爭,看的是手段,看得是兩麵三刀,看得是左右橫跳,哪有什麽真正的正人君子。
他趙定若是正君子,那他趙定就是在拿自己百姓的生命,自己百姓的家利益開玩笑。
況且他趙定便是利用了又如何,又沒有謀財,又沒有害命,況且他趙定自己也以作則。
這一點應該更加沒有什麽病。
他趙定要的是讓大乾百姓,人人都活的像個人樣,他趙定要的是大乾百姓人人都能食足,縱使礙於生產力的發展,無法達到前世的那種水平,但也要做到相對的食足,如此便也足夠了。
至於眼下這些南陳的降卒。
沒錯,他趙定就是在利用他們。
當然說利用,也有些過了,他趙定隻是讓這些人看到了更好的一麵。
讓他們看到了他們每個人都應該有,但卻沒有的一麵。
賄賂一人,那是賄賂,賄賂百人還是賄賂,賄賂千人,萬人,十萬人,百萬人,那就不是賄賂,是從他們心深的和需求手。
而眼下,他之所以阻攔張三,不讓張三直接殺那人,實際不僅僅是對那南陳斥候的考驗,更是對於這八千人的考驗。
若是僅僅因為這南陳斥候的三兩句話就讓這些降卒走上了之前的老路,那他趙定的計劃就徹頭徹尾的失敗了,而且敗的一塌糊塗。
那殺了這些人也無妨。
畢竟不能放回去再為他大乾士卒的敵人。
縱然因此他會背負上真正的偽君子之名也無妨。
因為他趙定想做的是梟雄,而絕不是英雄。
一介虛名而已,他趙定從來不看重。
但反之,若是這些人在青年的蠱下,依舊不為所,那他趙定的謀劃便了一半,接下來隻要按部就班之後,便可順勢而為。
這些人一旦回歸南陳,那就是他大乾日後攻打南陳的星星之火,待到燎原之勢升起之時,就是他大乾不費吹灰之力攻下南陳之日。
“兄弟們,難道你們就看不出來,趙定是在利用你們嗎?看不出來,他想讓你們為他們大乾的碟子嗎?讓你們為有朝一日,大乾攻伐我南陳時,對最為鋒利的屠刀嗎?”
“唔~~”
趙定了下,笑嗬嗬的道:“這個本王要打斷你,本王沒有教給他們任何碟子的技能,更加沒有讓他們簽署任何為碟子的文書,甚至連這個事都沒有和他們說過,所以你若是說本王想讓他們為我南陳的碟子,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冤枉本王了呦。
至於你說屠刀之事,本王可沒有讓這些人到時候刀口向,也並未在他們上做出任何標記說明他們是降卒,逃卒,更加未曾不允許他們再次保家衛國。
所以你這同樣是汙蔑。
所以按照大乾律曆也是要當誅的哦。”
“我....”
青年聞言一窒息,旋即又是迅速道:“那難道燕王爺,你對他們好,沒有利用他們的打算?”
此話一出,在場的氣氛又是為之一靜。
“那你總要說出本王利用他們什麽了啊?”
趙定笑嗬嗬的開口。
“利用.....”
青年又是一窒。
“嗬嗬。”
趙定嗬嗬一笑道:“所以你說不上來是嗎?”
“難道諸位就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利用嗎?”
青牛大急轉頭,又是看向那南陳的八千降卒。
一時之間,整個校場外,無人說話。
趙定靜靜地站在高臺上,目平靜的看向下方。
過了良久之後。
降卒之中才有人開口道:“我們都是人,不知道什麽是利用,我們隻知道誰能讓我吃飽,誰能讓我穿暖,誰能讓我們活得像個人,我們就跟著誰!”
“不錯,就是如此,誰能讓我們吃飽,穿暖,我們就跟著誰!
“誰把我們當人,我們就跟著誰!”
伴隨著之前那人開口,整個場中頓時響起山呼海嘯一般的呼喊聲。
看著這一幕,青年頓時大急:“難道你們要叛國,難道你們要背叛陛下?難道你們要辜負皇恩?”
趙定譏諷道:“你說的陛下是誰的陛下?是元氏的元慶,還是如今的溫子恒?
若是他們有皇恩,大戰過去如此之久,你那所謂的皇恩陛下可曾派遣一人來與我大乾商談俘虜接事宜?
僅僅隻派了你一個人過來吧。”
趙定譏諷道。
不等著青年開口,趙定又是開口道:“目的是什麽?難道你心底不清楚?
八千手無寸鐵的降兵想要從三十萬全副武裝的虎狼裏麵衝出去,可能嗎?
那如何衝出去?隻有嘩變,若是嘩變失敗,又能活下來幾人?
縱然一場嘩變,又能對於我大乾造什麽損害?無非就是死更多的人,而代價呢?
就是他們死,我大乾的士卒死,無數的父母失去兒子,妻子失去丈夫,稚子失去父親!
這就是你所謂的陛下?這就是你所謂的皇恩?
難道你所謂的皇恩,就是拿自己子民的命去達自己的目的?
以此報複我大乾?
若是普天之下,皇帝盡皆如此,那這個君忠於他還有何意義?”
趙定譏諷的笑道。
每一句話看似簡單,但落在青年的耳朵裏麵,卻比針紮著他還要痛。
這和他從小接的教育有些不一樣,更是和他長期被灌輸的思想不一樣。
“閉,我等世皇恩,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此乃我等職責,職責!”
青年眼眸發紅,神驚呼癲狂。
鏘的一聲!
一道鏗鏘聲響起。
隨後噗嗤一聲!
一道低沉的悶響傳來。
青年握住手裏的長刀狠狠地捅向自己的口。
雪白的長刃從口貫穿而過,再出來時卻是一片紅。
“唉。”
趙定搖頭一歎。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說是愚昧嗎?
好像是。
說是忠誠嗎?
好像也是。
隻能說忠誠對錯了人。
“帶下去,好好安葬吧。”
趙定幽幽一歎。
這青年
“是。”
張三走上前,招呼兩個親衛,抬起青年還有著餘溫的,緩緩向著高臺下走去。
旋即抬起頭看向那些南陳降卒,趙定道:“本王說了,你要走,隨時可以走,要留下也可以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