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水“哦”了聲，用了一塊點心，夸了句：“味道不錯。”

小姑子很淡，很會用“極”、“最”之類的字眼，夸說不錯，便是味道非常好的意思。

趙錦繁看了一眼，問道：“您上回在信中說有事尋朕幫忙，究竟是何事？”

趙若水道：“此事說來話長，我盡量長話短說。”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遞給趙錦繁。

趙錦繁屈指拂開信紙看了眼信紙上的容。這封訣別信，字跡娟秀，從寫信人的語氣措辭來看，寫信的似乎是位子。

趙若水道：“此信是我友人所留，我們曾約好今歲秋后在澶州再聚，但當我去尋時，的家人卻給了我這封信，說前陣子留下這封信就離家出走了，已經有近月余沒有音信。”

趙錦繁問：“的家人沒去尋？”

趙若水道：“尋了。我這位友人不是會拋下一切離家出走的灑子，父母親人覺得此事不對勁，立刻報了。當地府依例查探了一番，并未找到有用的線索，此事雖然疑點頗多，但訣別信的確是我友人親筆寫的無疑，無法以失蹤為由立案，最后府也只能不了了之。”

“我心中為此不安，數月來派手下人遍尋各地，依然沒有找到任何與有關的蹤跡。但我能力有限，所以希你能助我。”

趙錦繁道：“您希我能助你尋到那位友人。”

趙若水道：“不錯。”

趙錦繁問：“除了這封訣別信外，還有留下別的什麼嗎？”

趙若水搖頭。

趙錦繁深思：“這就難辦了。”

趙若水道：“的確，憑一封信就想找到的行蹤，實在難于登天。”

趙錦繁道：“話雖如此，不過我想有一人或許能辦到。”

趙若水問：“誰？”

趙錦繁回道：“小阿瀾他爹有位堂兄弟……”

聽趙錦繁提起荀子微的堂兄弟，趙若水微微一愣。

趙錦繁連忙道：“不是您想的那位，是另一位。”

趙若水：另一位？

趙錦繁道：“他是位奇人，擅長從細枝末節中還原真相，早前僅憑幾滴便破獲了樁懸而未決多年的奇案。或許他能幫到您。”

趙若水仔細回想了一下方才見到的另外那位，不知為何總覺得他不是很好相與，不過好不好相與都沒關系，重要的是能找到友人的行蹤。

“那便懇請陛下代為引薦。”

趙錦繁應下了。

臨走前，趙錦繁帶趙若水去看了小阿瀾，小阿瀾剛剛睡醒不久，睜著漂亮的眼睛，雕玉琢的小臉蛋靠在爹提前做的小搖床上。

趙若水安靜地看了一會兒，試探著問了趙錦繁一句：“我能抱抱嗎？”

得了趙錦繁應允，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小阿瀾抱在懷中，靜靜看了懷中的團許久，畔漾開笑容。

笑起來似春雪消融。在趙錦繁印象里，的這位小姑是很笑的。

*

小阿瀾滿三個月的一天午后。

暖照在長殿院中，趙錦繁坐在藤椅上看著公文折子，一旁搖床里睡著小阿瀾，小廚房里，荀子微正握著刀將筍片切。

三個人的時平靜恬淡。

趙錦繁正翻著折子，看見一關于黃河故道、退灘地有關的問題，抬頭問正在小廚房理食材的荀子微道：“青州、齊州等地的百姓因耕作黃河退灘地而與府屢起沖突，你覺得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最為妥當？”

議和之后，大周人口漸增，土地開墾的需求也日益增加，因此有很多民眾盯上了黃河水消退后形的退灘地。黃河退灘地接近水源，十分便于灌溉農田，但一旦黃河水漲沖壞農田不說，還會危及農人命。而且這麼做也不利于黃河汛期洪水的泄洪，因此府一直對在退灘地耕作持反對態度。盡管府盡力制止，這種現象還是屢不止。

荀子微切完筍，將火和筍碼在燉好的鴨煲上，道：“若不能止，便想個對策，加以管控和利用。”

趙錦繁想了想，正要提筆在折子上寫什麼，搖床里的小阿瀾哇地哭了起來。

荀子微凈了手，急忙快步走來，將哭喊的兒抱進懷里輕聲哄，邊哄邊抬手向兒的尿布。

“是尿布滿了。”他說著練地替三個月大的小阿瀾換上了新的干尿布，換完尿布兒止了哭，他輕輕把兒放回了搖床。

兒抓著爹的手指不放，一雙漂亮致的眼睛，滴溜溜地轉，方才還哭呢，現下又咧開笑了。

趙錦繁盯著搖床里的兒，道：“我們兒真可。”

荀子微道：“你也很可。”

趙錦繁仰頭在他臉上啄了口，他笑了開來。小廚房里燉的湯好了，他去準備開飯。

荀子微從小廚房向院中去，看著趙錦繁邊逗著兒邊笑。兩年前在沃城收到留下的告別信那一刻，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會有這樣一天。

他們在沃城吻后的次日，他帶傷去了趟沃城市集，買了些新鮮食材，打算兌現他對的承諾，借小姑的廚房，做些吃的。

出門前，還躲在屋里。從集市回來時，卻被告知走了，離開了沃城。

荀子微從小姑手里接過了留給他的告別信，說先走了，事已了，他們也該回歸原位，這幾日他們彼此都有些沖，但他們同樣理智，沒必要讓不該有的沖繼續，會回到浮州繼續出巡。信的最后留下六個字——勿尋，勿念，珍重。

小姑說，這是的決定，希他尊重。

荀子微應了。

離開沃城后，他啟程回京，途經青州時，聽聞陛下的車馬剛從浮州轉至此地。想到留下的“勿尋”兩字，他連夜騎馬離開了青州，但次日一早，他又回了青州。

第109章 我很你

荀子微回了青州，去了趙錦繁所在的驛站。他想，如果只是站在遠看一眼，不讓知道他來過，那便不算破了“勿尋”兩字。

可他趕到驛站時，驛丞卻告知他：“昨日陛下已經連夜啟程離開了此地，走得很急。”

趙錦繁大概是算到，以他的腳程這幾日會到青州，所以才那麼著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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