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沈之絮的恐懼，韓越換了副頗為溫和的笑臉，意味深長地道：“之絮張什麼？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你這麼聽話。”

說著，韓越的指尖輕輕挑起沈之絮微卷的長發，輕佻道：“之絮最近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說來跟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呢。”

沈之絮心中微喜。

故作苦惱地道：“也沒什麼，就是最近有個律師，污蔑我肇事逃逸，現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對我的工作很不利。”

韓越微微瞇眸，不爽道：“哪個律師？什麼名字？我倒要看看，誰敢惹我們之絮！”

沈之絮心中狂喜，但面上分毫不，“還是算了吧……的份特殊的，我也不敢惹，能忍則忍了。”

韓越一聽這話，更加激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上我韓越算倒霉！之絮你別怕，我一定給你出這口惡氣！”

沈之絮實在沒想到，自己來這一趟飯局，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飯局快結束的時候，韓越已經喝多了，拉著沈之絮的手不肯讓走。

沈之絮忍著惡心，獻討好好一陣，這才得以從包廂里開。

下到一樓，剛出了大門，王琳就笑地迎了上來。

沈之絮看到王琳就有點不爽，但一想到今天這個飯局是王琳安排的，不由得問道：“你知道韓總在飯局上，所以故意讓我來的？”

王琳勾一笑，面得意：“當然！不然我好端端的讓你過來干什麼？你跟韓總聊得怎麼樣？想解決的問題，解決了嗎？”

聞言，沈之絮總算是出幾分暢快的得意表。

瞥了王琳一眼，哼笑道：“謝謝你了琳姐，今天見到韓越，對我的幫助真大的！”

說著，沈之絮想到楚嵐，目狠。

倒要看看，面對韓越這樣的人，楚嵐還能不能全而退！

——

另一邊，楚嵐在家休養了一天。

照著鏡子，看著自己面上尚未消去的紅腫傷痕，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

仿佛已經麻木，高興與不高興都不甚重要了。

正抹藥時，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楚嵐走到門口的貓眼上一看，是一張陌生的，有些年老的臉。

而且，還是個人，看著頗為老實。

但想起近日的事，楚嵐還是心存警惕，沒有開門，而是隔著門問道：“哪位啊？”

門外的人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后急忙道：“是楚律師嗎？我、我是周芳的表妹，我林秀芬，我，我……”

楚嵐愣了一下，而后趕忙打開了門。

開門后看見楚嵐，林秀芬明顯有些無措，沖著楚嵐出了一個局促的微笑。

楚嵐神復雜：“您，是周阿姨的親戚？”

“對，對！”林秀芬像是生怕楚嵐不信，連忙拿出自己的份證給楚嵐看，“喏，您看您看，真的是我！”

說著，林秀芬又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和周阿姨年輕時的合影。

相片已經泛黃，上面的人卻是很年輕，們親地依偎在一起，出開朗的、幸福的笑容。

楚嵐鼻酸一陣，而后連忙請林秀芬進來，“您請進！坐，坐！”

林秀芬的笑容樸實而赧，楚嵐去給泡茶，就無措地整理自己有些舊了的擺。

“您喝茶。”楚嵐遞上茶杯，坐到了林秀芬對面，“林阿姨，是怎麼知道我的住址的？”

林秀芬聽了嘆氣，眼眶也跟著紅了：“我姐姐自殺的前兩天給我發了消息，說要出趟遠門，要我記住信息里的地址，說那是給小麗打司的恩人律師家。要我之后常來看看，說自己以后未必有空。我當時沒有多想，但沒想到……”

楚嵐險些沒忍住眼淚。

林秀芬去眼角的淚花，輕聲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昨天楚律師你出事了，所以想著過來看看……”

說著，林秀芬注意到楚嵐面上的傷痕，微微駭然：“楚律師，您，您被人打了嗎？”

林秀芬之前只在網上看到一些風言風語，卻沒想到楚嵐已經到傷害！

楚嵐苦笑一聲：“沒事，意外而已，能保住命已經是很不錯了。”

林秀芬聽了，眼淚再次決堤。

不斷地謝楚嵐，差點給楚嵐跪下。

楚嵐攔住勸了又勸，快天黑的時候才將人給送回去。

回來的路上，楚嵐路過周阿姨的舊居小區，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夜風吹得有些冷，楚嵐裹了服，戴好帽子和口罩，一路踱步到了當初周芳自殺的那條護城河旁。

楚嵐看著寂靜的河面，一時間心有戚戚。

忽然，聽到一陣微弱的哭聲。

楚嵐心中一凜。

循著聲音找去，卻見一道瘦小的影站在河邊，看著只有五六歲的樣子。

而河邊，居然有個影一躍而下。

下一秒，一道凄厲的聲音響起——

“媽媽！”

楚嵐駭然無比，快步上前去，一把將那孩子摟進了自己懷里。

孩子早已經哭得不樣子，楚嵐定睛一看，居然是個小孩兒。

似乎是嚇壞了，小小的子一直抖，楚嵐不由得看向那河面——

投河的人，早已沉下去了。

——

兩個多小時后，楚嵐坐在警察局里，神思還有些恍惚。

今晚的一切像是一場夢，懷里摟著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小孩，下意識的輕輕拍著的后背。

小孩兒靠在楚嵐懷里，已經睡著了，面上卻還帶著淚痕。

“楚嵐是嗎？”

一個警過來，微微俯，關切地看著楚嵐，“沒事吧？”

楚嵐有些恍惚地搖搖頭，半晌才聲音艱地問道：“那個人，撈、撈上來了嗎？”

警聞言，下意識看向懷里的孩兒，目悲憫。

“撈上來了，但人已經沒了。現在已經送去醫院做尸檢了。”

楚嵐怔然一瞬，而后捂住了懷中孩子的耳朵，嚨干地了。

“那，那這孩子……”

警看了眼腕表，低聲道：“我們調查死者份的時候發現，這孩子的直系親屬包括父親，都聯系不上。所以按理，是要送去福利院的。但這會兒都快一點了，時間來不及，所以只能暫時留在我們警局安置一晚了。”

楚嵐下意識的點點頭。

但很快，想起什麼，又變得急切起來。

“那個，要不，先讓我照顧這孩子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