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程錦容的角度,只能看見年修長的形,看不清面容。
程錦容的目掠過年的腰間,忽地瞥到了一抹悉的瑩潤。正是前世隨佩戴了數年的羊脂玉佩……呃,是賀三公子的玉佩才對。
這個緋年,一定就是賀三公子!
程錦容心澎湃激越,再無遲疑,邁步上前。
到了緋年側,程錦容略略俯下子。
年臉孔映眼簾。
皮不算白,是淺淺的古銅。
濃黑的長眉,著些許桀驁野。直的鼻梁,薄薄的,五無一不恰到好。組了一張英俊之極的臉孔。
程錦容:“……”
曾想過,若沒有那道足以毀容的刀疤,賀三公子一定是一個英俊年。
可沒想到,會是如此令人屏息的英俊!
裴璋是千裡無一的翩翩年郎。韃靼太子俊中帶著邪氣。他們兩個,皆是千裡無一的俊男子。比起眼前的賀三公子來,依然略略遜一分。
哪怕賀三公子是京城第一紈絝,也是最英俊的紈絝!
程錦容定定心神,蹲下子。
聞問切。為大夫,看診的第一步就是“”。仔細觀察面及變化,進行初步的診斷。
絕沒有趁機多看賀三公子俊臉之意。
……
單從傷勢來看,很顯然紫年傷得更重。緋年昏睡未醒,卻無外傷。正好給從未看過病患的容堂妹練練手。
程景宏在心中迅速做了安排,快步上前,在慘呼不已的紫年邊蹲下來,先檢查部外傷。
程景宏天賦出眾,學醫多年,又義診兩年,醫湛,毫不弱任何名醫。手按紫年傷的左,作迅疾。
幾個紈絝公子還沒看清他的作,就聽程景宏沉聲道:“左骨折,流不止,傷的不輕,必須立刻接上。立刻抬進藥堂醫治!”
這個小程大夫,看著十分面,到底行不行啊!
幾個紈絝公子面面相覷。
其中一個面容俊俏猶勝子三分的年,忍不住張口道:“喂,你的醫到底如何?可別胡醫治,誤了江六的!”
程景宏頭也未抬:“再耽擱下去,江六公子的就是接上,也會落下跛的病。”
俊俏年:“……”
俊俏年被噎得啞口無言。
杏年終於舍得將目自程錦容的上移開,迅速低語道:“他說得這般有把握,先讓他試試看。這藥堂裡,還有另外幾個經驗老道的大夫。”
也隻得如此了。
眾年一同點頭附和。
如此再無多言,抬人安置之類的瑣事,自有隨行的護衛。
江六被抬進藥堂院的空屋,依舊昏迷的賀三公子也被抬了進來。一間屋裡放了兩張狹窄的床榻。這等時候,也顧不得乾淨不乾淨了,治傷要。
賀三公子一直昏睡,江六哭天喊地。眾紈絝很自然地圍攏到了江六的床榻邊。七八舌地安江六。
“區區骨折而已。別哭天喊地的了。”
“就是就是。堂堂七尺男兒,豈能為些輕傷就痛哭流涕!”
“江六!住!”
住個屁啊!
江六邊哭邊罵:“我疼的死去活來,哭一哭怎麼了!我就要哭!爹啊,娘啊,我疼啊!我的祖父啊,你的寶貝金孫疼啊!”
眾人:“……”
得!還是隨他哭吧!
程景宏抿薄,
神端凝,言語十分簡潔:“準備熱水,藥箱拿來。” 饒舌的陳皮,此時也不多了,麻溜地打了盆熱水來。打開藥箱,取出上好的止傷藥和乾淨的紗布。
清洗傷口,正骨,止,包扎。
稔麻利的作,帶著流暢的。
程景宏不愧是程家這一輩第二出的兒郎!
眾紈絝雖不通醫,也看得出程景宏醫湛。不約而同地齊齊松了口氣。
江六是個骨頭又好哭的慫貨。可他的同胞兄長皆是年輕神勇的武將,親爹是大將軍,祖父衛國公任兵部尚書。論門第論出,都不弱於賀三!
今日結伴出城打獵,路過惠民藥堂外時,賀三的駿馬忽然發狂,江六離得最近,猝不及防之下,被發狂的駿馬踢中左,兩人一同摔到馬下。
賀三昏厥不醒,沒見外傷。江六卻摔斷了。
要是江六的有個好歹,賀三要何如代?他們幾個也討不了好。好在程景宏醫了得,他們總算能稍稍放心了。
……
另一張床榻邊。
程錦容看診後,微微蹙眉。
賀三公子並無外傷,卻一直昏迷不醒。江六驚天地的哭喊聲,眾人喧鬧的說話聲, 都似於他毫無關系,沒有半點反應。
莫非是摔傷了頭,積淤而昏迷?
程錦容略一思忖,吩咐甘草:“拿金針。”
甘草應了一聲,迅速開了藥箱,取出金針包。
程錦容拿起最細長的金針。
一旁的平國公府侍衛,俱是一驚。其中一個材高壯年約三旬的黑臉侍衛,口而出道:“你要做什麼?”
程錦容瞥了黑臉侍衛一眼,淡淡道:“救你們主子的命!”
黑臉侍衛:“……”
神醫的強大氣場,瞬間震懾住了眾侍衛。
程錦容斂容垂眼,不見如何作,手中金針已刺了下去。右手一,又取了一細長金針。
接連三針,皆刺賀三公子的頭臉。明晃晃的金針,似在微微發。
黑臉侍衛的心,更是個不停。
完了!
剛才他真是昏了頭。竟未及時攔下這個!
什麼救你們主子的命!
一個十幾歲的,便是學過醫,醫又能好到哪兒去?
金針刺,既要準又要拿輕重,最考較一個大夫的醫。萬一金針扎歪或是扎錯了,公子定會大吃苦頭……
程錦容坐在床榻邊,全神貫注,略略俯。左手按著賀三公子的頭,右手施針。
程錦容俯低頭,和賀三公子相隔不過咫尺。
多有佩戴香囊的習慣。程錦容不喜花香,香囊中放的是提神醒腦的藥草。淡淡的藥草香氣,飄年的鼻間。
年倏忽睜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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