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油錘有好幾次都差點被抓住,例如1999年那個夏天,他藏在打麥場上的第二十一個麥垛裡。追捕他的警察,只搜索了二十個麥垛就放棄了。小油錘聽著腳步聲漸漸走遠,他的腦海裡閃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自首!
被通緝的這些年裡,小油錘最初是在恐懼中過日子,最後是在思念中過日子。他覺得自己早晚都會被抓住,他甚至盼著那一天快點到來。
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坐在火車上看一眼自己的家。他只能用這種方式接近,雖然這一剎那的接近轉瞬即逝。
現在他正出神地凝視著窗外,再過半小時,他就可以看到自己家的小院子了。他想起離家的那個夜晚,雪花飄著,爐火正旺,正燉著一隻,老婆把兒子逗得咯咯笑。這個畫面他久久不能忘懷,他在潛逃流竄的日子裡深深呼吸就能聞到燉的香味,那隻燉了很多年,家應該還是老樣子,一切都沒有改變吧。
小油錘的對面坐著一個穿軍裝的老人,老人觀察他很久了。
“你的手怎麼回事?”老人問道。
“沒事,”小油錘的手纏著繃帶,他把手舉起來說,“被玻璃劃了一下。”
“看來這個大年夜要在火車上過嘍,我去看兒子,你呢,家裡都有什麼人?”
“有老婆啊,”小油錘回答,“還有個兒子,4歲了。”
也許是爲了打發旅途的寂寞,老人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起自己家鄉過年的風俗,還有子的一些瑣碎的小事,我們常常遇到這類可敬而又生厭的老人。小油錘最初還願意做一個聽衆,後來不耐煩了。老人毫沒有閉的意思,又閒扯起自己早年當兵時的故事,最後他問小油錘:“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我說我是一個通緝犯,你相信嗎?”小油錘用那種開玩笑的語氣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老人吃了一驚,態度隨即變了,他打量著面前的這個長髮青年說:“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人,殺人犯,不像。說真的,我可以一拳把你打倒。我不怕你,我還不老,只有73歲,抓住你的領子像抓一隻小一樣,把你扔到警察那裡。可是我不會這麼做,因爲,我看不起你,真的,你大概是幹過什麼壞事吧,你應該自己去自首。當然,自首之前,可以先回家看看,畢竟快過年了嘛。看看老婆孩子。每天早晨你老婆在村裡是第一個醒來,晚上是最後一個睡覺,一整天都在田裡,背不一袋玉米但是還要背。你的兒子到遊,沒人管沒人問。”
小油錘不說話了,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思考。
老人繼續絮絮叨叨地說:“一個人拉扯一個孩子不容易。你兒子吃得比貓好一些,比狗差一些,這是因爲價的原因,排骨比魚要貴。你呢,我看不起你,說真的,你是一個膽小鬼。你走過一個兒園的時候,聽到很多孩子在笑,在做遊戲,那時,你的兒子在做什麼呢,他在哭。小孩都是小鳥,但是你兒子從來不唱歌。別的孩子有玩,熊或者卡通畫,你兒子呢,只能用尿和泥,或者堆沙子,把樹葉放在臭水裡看著它們漂去。現在,別人家在吃餃子,豬芹菜餡的,或者羊胡蘿蔔餡的,但是你老婆呢,我和你打賭,吃的是白菜餡的,也許會把火腸剁碎放進去,就是那種一塊錢一的火腸。你的兒子呢,在旁邊吮吸著手指,饞得要命,你說你是通緝犯,不會是和我開玩笑吧?”
小油錘把頭扭向窗外,他看到了他的家。小院依然安詳,一個孩子在門前的楊樹下玩耍,淚水立刻涌出來模糊了視線——他認出那正是他的兒子。
他迅速掉眼淚,站起來整理行李。
“怎麼,到前面你該下車了吧?”老人問道。
“不,我現在就下去,一分鐘也等不及了。”小油錘說完,爬上桌子,蹲在車窗口,因爲前面有個小站,所以火車行駛得並不快。他先觀察了一下地形,然後縱一跳,他想跳到鐵軌旁邊的一個水塘邊上,那水塘邊有枯萎的蘆葦與荷葉,但是他跳的時候,服被窗口上的掛鉤鉤了一下,他落在鋪設鐵軌的石子上,摔斷了,在翻滾的過程中又斷了幾肋骨,然後滾到了水塘裡。
他向前爬著,用盡所有力氣,最後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本章完)
孟沖的世界裡有個寂靜的罪犯。這是她警察父親筆記上一個詞。它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物,它沒有影子,沒有語音,根本不是一個實體,它只是一個想法。從小混跡在警局,她見多了各種各樣的罪犯,各種各樣的理由,各種各樣的手法,腦子裡漸漸生出了這樣一個罪犯,它完美無缺,無比高尚,俯視眾人,它是孟沖心裡最後的障礙外的一個陰影,一直引誘著她,犯罪和逃亡。孟沖一直想遠離複仇,可仇恨卻越來越近,她不想被寂靜的罪犯吸引,卻身不由已地走向它的囈語和家族的噩夢中,最終走向一場考驗她人性與本身的迷局之中。 對手擺下烏雲密布的棋局,利用每個人人性與生命中的弱點,操縱著無數人脆弱的命運。孟沖要如何擺脫人性中固有的弱點,如何掙脫被人操縱的迷局,最終成功複仇。 智慧,勇氣還是領導者。手段,冰冷還是多情。 天才,總有一個最簡單的缺點。
我一直跟在爺爺身後幫別人遷墳。遷墳中有著一種特殊的葬法,名二次葬,需開棺槨,撿屍骨,整新衣。而我第一次遇到二次葬,就挖出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屍……
岳東去聯動營業廳替去世的爺爺辦理銷號時被工作人員刁難。 “按規矩,必須要本人才能辦理!” “規矩就是規矩!必須遵守!” 岳東被氣笑了,揮手施展扎紙匠的手段將去世的爺爺請了上來。 工作人員嚇得當場大小便失禁進了醫院! 岳東也被帶去了治安所。 岳東:“冤枉啊,我只是按照工作人員的要求把本人請上來而已。” 治安員只相信科學。 “真把當我們憨憨?來,我這里剛好有個案子,現場給我們表演一個!” 岳東無奈,揮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下一秒,治安員麻了!這家伙是真能啊! 岳東一出手便幫治安所破獲了一起弒父案,整個治安局震驚! 太好了,國家就需要你這樣的特殊人才,請務必來我們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