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自己放棄的沈殊不知道慕容昭要跟他說什麼。
不過自從被他單獨出來,兩人已經大眼瞪小眼好一陣,誰也不先開口,氣氛安靜得詭異。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慕容昭忽然笑了。
「本宮以前隻當你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如今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殊殿下,時至今日本宮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要你殊殿下。」
「我是南靖的七皇子,雖然是個棄子,但份還是在的,旁人說個場麵話,太子殿下不用在意。」
「這話可能也隻有小訣他們會信。」慕容昭神冷峻,咬牙切齒的語氣下,是滿滿的不甘心。
不甘他的瞞,他的欺騙,以及他的……份。
如果早知道,他本不會讓他接近小訣。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已經失去了他最重要的,而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一切如他所願,都在他們的「計劃」裡。
「是自己放棄的,不要怨恨人。」沈殊負手轉,背脊拔,氣勢毫沒有低人一等。
他神冷漠。
慕容昭表略有皸裂,「如果沒有你趁虛而,沒有你們咄咄相,我本不可能放棄!是你們我的!」
「算了吧慕容昭,你還是小孩子嗎,你既然知道我的份,也該知道的,更該知道,自己配不上。」
「那也不到你,你本……」慕容昭氣急,上前揪住他的領。
「我如何不需你心,你隻要知道,你跟永遠都走不到一起,這是命中註定的。」沈殊打斷他,冷靜扯下他的手,「我跟纔是同類,是我的。」
這是宣誓主權。
沈殊從來沒有這麼直截了當的告訴過任何一個人,他對顧君訣的企圖。
以前心在別人上,他忍。
後來心上有傷,他剋製。
但對慕容昭,他不需要掩飾什麼,他要為討個公道,要個說法,免得拉拉扯扯藕斷連,後患無窮。
「今天既然你主找來,那我們就好好掰扯掰扯,撇開那些所謂的計劃和謀算計,你對,到底有幾分真?」
「我當然……」
「同樣的況若換做是我,我絕不會讓半點委屈,慕容昭,你做得到嗎?」沈殊道。
他目如水,冷峻的麵容終於在提到那個人的時候流出些許似水。
旁人其實不知,他其實是個極單調的人。
在遇見顧君訣之前,他的人生隻有索然無味的悠長,但的出現,就像一抹絢麗霞照亮他餘生中所有的灰白,連心都變得。
他願意為去改變,去嘗試,去戰勝曾經所有的不可能。
風花雪月,赤浴火。
當得起這世上的最好。
沈殊的這些話,無疑是尖刀直接慕容昭的心臟,他當然知道他的小訣是有多好,能讓顧清歡一手教導的孩子,自然是這天下的最好。
哪怕曾經經歷過那些。
可如今,這一切都不屬於他了。
因為他的懦弱,他的放棄。
鋪天蓋地的悲傷和憤怒湧來,他咬牙切齒,手中暗勁風,終於在沈殊轉的瞬間向他席捲而去。
而沈殊彷彿早就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掌風劃出一道弧線,將他直徑而來的殺勁卸去七七八八。
他單手負在後,眼中古井無波。
「你打不過我。」
「你……啊!沈殊!與我一戰!」慕容昭雙目通紅,痛苦讓他幾近癲狂。
沒人知道他這幾個月究竟經歷了什麼,也沒人知道在知道那些所謂的真相時,他心中的悲苦又將他如何煎熬。
他現在隻想戰。
想發泄。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會稍微忘記自己失去的事實,纔不會去想,那些刻在骨的執念,終究隻能是執念。
……
衝天的打鬥聲響徹後院。
慕容澤本來在正廳裡坐著,聽見靜,手上的茶盞微微一頓,但最後還是像沒事兒人一樣,繼續喝茶。
張顯耀抱著拂塵立在他後。
他看了後院數次,終於忍不住道:「陛下,您看這……」
「別管。」
慕容澤放下茶盞,又去撚手邊的糕點,「臭小子沉不住氣,了這麼多算計和委屈,總要發泄出來才會舒服,隨他去吧。」
「這……哎,請陛下恕老奴多,那些南靖的蠻子真不是東西,當著人一套背後又是一套,太子這次可是被害慘了。」
「自己沒用,就知道去怪別人。」
「可是……」
「秉著詭道也,這才走了幾步棋,有什麼好著急的,往後的日子還長呢,等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都下去了,這片輿圖纔是他們真正的戰場。」
慕容澤撚起茶杯輕輕一敲,發出清脆的響聲,綿綿渺渺,無盡未盡之音。
張顯耀了肩膀。
再抬頭,隻見他的目已經飄出大廳,不知去向哪個不知名的彼方,那銳利如鷹的目彷彿穿一切,凍結所有空氣,讓人無所遁形。
他渾上下,是威嚴和不可忤逆的氣場。
張顯耀看著他,心中略有嘆。
十年。
十年的磋磨和歷練,終於將當年那個固執輕狂的年,淬鍊瞭如今讓人聞風喪膽的肅帝。
可這其中付出的代價,又有幾個人會知道。
那些曾經盛開又無聲凋零,終歸隻能化憾的,唯有在那夜深人靜時他獨自一個玉口小瓷瓶的夜裡,才會偶爾流一二。
可那些,終究是回不去的。
「陛下,起風了,奴才給你拿件外氅吧,如今春寒猶在,當心著涼。」張顯耀微微躬,蒼老的有幾分佝僂。
「又不是在屋外,要什麼外氅。」慕容澤目不曾收回,瓷杯的響也不曾停歇。
張顯耀原地站著。
好半晌,才聽見那個霸氣昭彰的男人沉沉開口,冷淡的聲音裡聽不出多關切,也尋不到多緒,隻淡淡的幾個字:「給送一件去。」
那個是誰,不言而喻。
張顯耀隻得在心裡嘆:癡兒。
上卻道:「是。」
走到門口,又聽那聲音輕飄飄傳來,「算了,去跟門口的黎司淵說一聲,讓他派人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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