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氏就說:“你現在手里是不是有個案子,犯事的人徐靖,諢名徐三。這人卻是你二嬸母的親侄兒,你二嬸母送了您這些東西,是想讓你判輕一些。”
原是為了這個給送禮,趙長寧冷笑:“說來今天的確提審了那徐靖,當真是個目無王法的東西。不是說二嬸母家是真定族,如何教出來這麼個東西。”
兒子一向是看不起這些靠著家族之勢狐假虎威的人,竇氏明白這個,因為拍了拍的手說:“你二嬸母家里,三弟只得這麼個獨苗,別的兄弟都比他大了一截,自打出生起就寵。結果可不是寵壞了,出了打人這個事,他們家人也是又氣又急,一鞭子死他的心都有。但怎麼樣也是嫡系,上下都忙著疏通關系撈他出來,偏偏死了人的那家不肯要賠錢,非要告他償命。你二嬸母也愁得很。晚上估計會親自來見你……”
趙長寧又看著桌上那幾盒點心:“那三嬸娘又為何給我送東西?幫著給二嬸娘說項?”
竇氏聽到這里就笑了,搖了搖頭:“你三嬸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出將門,一向跟你二嬸母不和。前幾天還跟你二嬸娘掐管家的事,兩個人掐得不可開,都要打起來了,最后是你二嬸娘贏了。出了這樣的事你三嬸娘高興著呢,私下送你禮,是想讓你判重點……說,能判個立即斬就最好了。”
趙長寧聽了失笑,三嬸娘真是個妙人:“們都知道,大理寺不是我說了算的吧?”
竇氏說:“娘把話給你帶到這里,至于這案子要怎麼判,你還是要好生想想。你三嬸娘不過跟你鬧著玩,但二嬸娘那里……你得想好,否則傷了我們兩房的和氣。”
趙長寧心里自有一桿秤,這徐三強搶民不,反而打死人,這樣的人死不足惜。看過證詞和證據的,這徐三殺人確鑿,不過是被知府包庇罷了。站起,對竇氏道:“我們跟二房的關系,自來也不好,更何況這也不是幫二房,而是幫徐氏的親侄兒,連趙家的人也算不上。而且還是活活打死人這樣的事。”
竇氏一向溫和,崇尚著以和為貴。但也一向凡事聽兒子的,于是嘆氣:“娘想著畢竟是一家人,不好鬧僵了……不過娘是婦道人家,也不懂什麼大道理。你拿主意就是了。”
趙長寧將手搭在竇氏的肩上:“娘放心,我知道怎麼理。”
——
結果如竇氏所言,到了晚上,徐氏果然就過來找續家。
“那渾不爭氣,平日里管不住他,竟他闖出這樣的禍事來。”穿了真紫緙褙子,梳著墮馬髻的徐氏嘆氣,“可恨的是我弟弟就這一獨苗,說是拿金山銀山也要把他救出來。寧哥兒若能幫他這一次,徐家有重謝!”
趙長寧只是笑了笑道:“嬸母客氣,該怎麼做我心里是有數的。”
徐氏這才松了口氣,然后從袖中拿了幾張銀票:“寧哥兒可千萬要收下,我聽說嬋姐兒已經說了人家?出嫁的時候,你有這麼多銀子傍,也可給嬋姐兒多添幾箱嫁妝。”
趙長寧垂眼一看,竟然有幾千兩之多!
難怪人家說,當發財!這徐家真舍得出銀子,恐怕半年的收都拿出來了。
“嬸母這可見外了,我為清正,收不得這樣的禮。”趙長寧立刻拒絕道。
徐氏見他幾番推,心里還在冷笑。這生小子辦事也不拿錢,場的規矩也沒弄清楚,白吃了虧。便當趙長寧是個好拿的,見始終推不收,徐氏慢悠悠地把銀子先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跟長寧說:“你哪天急著用錢,可來找嬸母拿。”
趙長寧笑著應了,讓顧嬤嬤送徐氏出去。
到了三日后再次提審徐三,卻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趙長寧一早就去了提審堂,讓皂隸把徐三提上來。
夏衍和吳起庸不知道從哪里聽得了風聲,聽說這徐三其實是趙大人的親戚,在大理寺里,趙大人還對他多有照顧,不然為何徐三在大理寺這麼多天,也沒過什麼苦,那十也沒有打呢。這是趙大人在背后庇護他。
這樣的事其實也不,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不過是判輕一點而已。
那徐三再被上堂來,可能已經被告知了堂上的趙長寧就是家里買通了的,態度更加輕慢。
“我都說了我是冤枉的,快判了吧趙大人!”徐三角帶著一笑容,他看向了夏衍“你們這些狐假虎威的東西,怎麼今天不囂張了!”
夏衍與吳起庸二人就不愿意得罪趙長寧,干脆閉口不說話。心里卻有了怒氣,這徐三當真不是什麼東西!
可恨他是由堂上的趙大人庇護的,而且下面的關節也早就疏通了,只等著大理寺判個冤,罰些銀子了事了。
這麼一來,二人連趙長寧都不愿意多看了。
趙長寧笑了笑:“判自然是要判的,你何必急。”
當即就拍了驚堂木說:“徐靖強搶民不,打死于氏一事,證詞證據,確鑿無疑。原判駁回,大理寺議斬!”
趙長寧這話一出,那徐三還沒有反應過來。待他看到旁邊夏衍和吳起庸驚詫的神,才反應過來:“不,怎麼是斬!不是!你說什麼!”竟然起就要上前來,被皂隸狠狠按住了。
趙長寧冷冷道:“把他給我拉下去!”
目無王法,囂張狂妄,還想買通朝廷命。不判他個死罪,他還真當是天地任我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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