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讓時瞬間臉紅。
并且已經下意識地開始想想自己挽著晏禮的手臂, 參加一場場婚宴的場景。
挽、手、臂。
雖然男人帶著伴出現,理論上是要挽著的,但是……會不會太不好意思了!
時覺得自己有點兒想非非, 還興過了頭。
用力吸氣, 吐出一口氣,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趕清醒一點。
這次工作室的專員過來, 還幫弄了頭發。順的長發盤一個小小的發髻, 落下來的發燙卷。
快要到婚禮的時間,時提前換好禮服。好在穿并不復雜, 也不會弄妝發。
跟禮服一并送來的還有一雙銀高跟鞋,一只黑手包。時穿戴完畢之后,對著鏡子再一次到了這一的價值。
并且開始思索用什麼方式, 不痕跡地把錢還回去。
抵扣房租是不行了。
起碼要好多年吧。
婚禮就在嘉里酒店舉行,作為平城的頂級酒店, 嘉里以往接待的便是權貴圈子里的人,今日非但不見毫怠慢, 反而比往日更為隆重。
時從另一個門出了嘉里酒店, 在那里等晏禮一道場。
今天的氣溫有些高, 白日里艷高照, 晚霞也十分漂亮, 橙紅的云霞映照半天, 綺麗又浪漫。
時仰頭看著,直到聽見后一道聲線, 有人,“時。”
轉過去。
晏禮穿著一黑西裝,系銀灰領帶, 風姿比往日更甚。看了他幾秒鐘,猛地反應過來又低下頭去,視線落在自己的銀灰晚禮上。
隨著孩偏轉過去的角度,晏禮清晰地看見微紅的耳朵。
這會兒小巧的耳朵上戴了顆圓潤的白珍珠,配這一晚禮,分外出彩。
時平日里很穿得這樣正式,風格也偏休閑,大多都是T恤牛仔襯衫,這還是第一次穿魚尾。
卻別有一種小人的俏韻味。
頭發也梳上去了,盤松散的丸子頭,額前跟耳后垂下的發被燙得卷曲,添了復古的風。
晏禮視線停留在上,半晌沒有說話。
“是不是……不太習慣?”
時也有點不習慣,這個造型跟之前相比算是有點兒顛覆了,高跟鞋對來說也有點高。
“是,”晏禮輕笑上前,遞出手臂,“不過很。”
時又一次臉紅。
一邊出手挽上他,一邊在心里默默地想:為什麼他可以把人的話,說得這麼……自然。
是不是也應該,學習一下?
過了迎賓,晏禮迎面跟一個男人打了個招呼。
男人量頎長,穿的是淡紫西服,這樣不合乎常規的,穿在他上卻分外好看,有種隨意瀟灑的氣質。
他往這邊看來,桃花眼一彎,聲調輕悠悠的,“這位是?”
“時,”晏禮沒理他的調侃,自然介紹,“這是我朋友,梁現。”
“你好。”時彎了下。
三人一塊兒沒走幾步,梁現就被另一個朋友勾搭走了。
時注意到,他是一個人來的,邊并沒有伴。
晏禮大概是看出了在想什麼,“他未婚妻有事,今天沒有過來。”
事實上,梁現跟那位未婚妻和今日的主角一樣,都是商業聯姻,似乎對梁現有點兒意見,不和他一塊兒來。
不同的是,梁現的未婚妻是他從小認識的朋友,而傅展行的聯姻對象則完全是個陌生人。
不過晏禮并不喜歡議論朋友,只簡單一提帶過。
時“噢”了一聲。
其實也有很多人沒帶伴來著。
了四周,在心里說道。
不過還是很好心地沒有拆穿。
時他們跟梁現坐在一桌,徐之也在。有徐之,氣氛就活躍得很快,沒一會兒,今日婚宴主角的份就被介紹了個明明白白。
“行哥原先就是平城人,嫂子是申城的。”
“相親,相親認識的,特別投緣,一拍即合,這不就火速結婚了麼?”
“嫂子好像是個有名的網紅吧,”徐之低頭在那翻微博,“有了!就是這個!”
他遞給時,頁面上顯示出個七百多萬的賬號。
頭像是個穿鵝黃吊帶的人回眸一笑,白紅,盡管是小圖,也看得出值出眾,后背一對漂亮的蝴蝶骨。
明又帶點元氣。
時輕輕“啊”了一聲。
對這個熱天文的博主有印象,似乎很喜歡攝影,經常追著各種天文現象跑。不僅值高,拍的照片也是一流攝影師級別的,瑰麗浪漫,還被國天文臺方賬號引用過。
“認識?”晏禮問。
時點點頭,“嗯,辦公室里有同事特別喜歡。”
“那時妹妹一會兒可以見到真人了,真人比照片漂亮,就是……”徐之停頓住了。
旁邊有人問,“就是什麼?”
“就是戲有點多,堪稱當代抓馬王。”
“……”
“不過我們行哥呢就是專治各種不服,兩人也算是絕配。”
無論這位新娘子在生活中是如何抓馬王,新郎又是如何專治各種不服,婚禮上是沒有人看出來的。
大家只知道,冠霞帔,男俊,畫面驚艷又養眼,直讓人想掏出手機記錄下這一刻。
確實是絕配。
這場婚禮過后,平城怕是要多一對強強聯合的佳話。
婚禮之后還有個after party。
這種派對,一般都是年輕朋友們參加。
晏禮自然帶著時留下。
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從主角上轉移開,就又回到了晏禮跟時上。
“怎麼的啊,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們的喜酒?”徐之有點兒喝多了,勉強長胳膊搭住晏禮的肩,“還有現哥,也太不是人了,這種重要場合,都不把嫂子帶來。”
“本來,大家整整齊齊的……”
旁邊梁現懶得理他,率先邁開長,“我先過去一步。”
晏禮面無表,“把人帶走。”
“人我就……”梁現話說一半,視線掃到時,又改了主意,“行。”
留個醉鬼破壞氣氛似乎是不太好。
“他還要去玩嗎?要不要吃點解酒藥什麼的?”時看徐之都快站不穩了,有點擔心。
晏禮“嗯”了聲,“剛才已經讓人給他準備房間了。”
這會兒大廳里人來人往,不都是新聞報刊上的悉面孔。
時剛邁出一步,腳步忽然頓住,眼神定定看著某個方向。
晏禮察覺到,也順著的目看過去,“怎麼了?”
時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們走吧。”
晏禮再一次往那個方向看過去,而后收回視線,“嗯。”
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到時安平。
雖然快有一年沒見,剛才距離又遠,只瞥見一眼,但時很確定。
跟著晏禮進了宴會廳,剛落座,就有人打電話進來。
時看著那個悉的號碼,猶豫了下,剛想接,但對方似乎掛斷了。
幾秒后,又收到一條短信:「小,你在嘉里酒店嗎?爸爸在門口等你,說幾句話」
過了片刻,又一條新的短信進來:「剛才你邊上的男人,是晏家的對不對?」
要說看到第一條,時還顧慮著傅月宜那邊,沒有決定要不要見的話,看到第二條,抿了抿,站起來來,輕聲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晏禮點點頭,看的背影消失在宴會廳門外,手指下意識敲了敲扶手。
時從宴會廳出去,沒怎麼費力就看到了時安平。
第一個覺是,他好像有點老了。
也不是老,大概更準確的形容是,有點心力瘁的那種滄桑。
心瞬間就像是被了一下,泛上一微微的酸。
時咽下這種覺,邁步走過去。
不知道該他什麼,最后只是抿了抿。
“小,什麼時候來平城的?沒跟爸爸說,”時安平應該是在這里等,大概剛才在大廳的人群中,他也看到了,“這里不太方便,我們去那邊聊?”
時點點頭,“好。”
時安平說的是嘉里酒店一樓的茶廳。
兩人的位置靠窗,恰好被綠植遮掩,時點了杯茉莉花茶,抬起眼來,“你要和我聊什麼?”
“小,爸爸已經把那對母趕走了,以后不會打擾我們的生活,”時安平給的第一印象不是假的,他確實有點兒累,“以前是爸爸不對,沒看清楚們的真面目……”
無論外界如何評價,這幾年時安平確實問心無愧。
只不過,當初確實是因為他執意去南城發展,才會一氣之下隨便嫁人,導致了后半生的悲劇。
從這一點來說,時安平始終覺得當初理的方式不夠妥當,沒有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
所以當那對母找上門來的時候,出于這點愧疚和男人的責任心,他還是選擇了幫助們。
其實這些年時安平很見們。
提供的僅僅只是經濟上的幫助。
傅月宜不同意,他甚至一度有些不理解,畢竟自己如今發達了,哪怕換做任何一個曾經的朋友,該施以援手的時候,他也絕不會含糊。
所以剛開始分居那幾年,時安平也是有點脾氣在的。
直到前不久,他曾經的初向他提出復合,被拒絕之后,竟然想以各種手段讓那個兒攀上平城傅家的新貴。
這才幡然悔悟。
“這些事,我會和你媽媽說清楚,如何求原諒,或者不原諒,我也做好了準備。”時安平嘆了口氣,“過去是爸爸不好。”
時聽著他說話,也覺得非常難。
“反正,媽媽怎麼樣,我就怎麼樣。”不忍在時安平心上再捅一刀,但也不愿意就這樣原諒他。
“好,會好好和你媽媽說的。”時安平看著,似是有點欣,“小長大了,剛才那一下,我差點沒認出來。”
說到剛才那一幕,他語氣有一點點凝重起來,試探著問,“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晏家的兒子,對吧?”
時點了點頭。
時安平臉稍僵,似是有些不想面對某個答案,半晌還是問了出口,“你們在談?”
時直覺他不是要說什麼好話,咬了下,“你有話就直說吧。”
“你大概不知道,前幾天晏家東大會,他把所有的份都讓給了他姐姐,”時安平說,“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不是晏家的繼承人了,你知道嗎?”
話音落下,時錯愕地抬起頭。
經過昨天,大概猜得出晏禮是因為拒絕聯姻,被晏家暫時凍結了資產,迫不得已沒有回到自家的產業。
但是……
直接放棄掉繼承權……
他一直被當作繼承人栽培,過慣了錦玉食的生活,連出差都要住總統套房的人……能適應這種落差嗎?
他還給訂了這一的禮服。
啊啊啊啊。
早知道就不答應陪他參加婚禮了。
一瞬間好多想法冒出了腦海,時糾結又懊惱,手指蜷在了一起。
這樣的表,落在時安平眼里,就了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后的懊悔,“他是不是什麼都沒和你說?”
時抬起頭。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放棄繼承權,但是小,商場上混的人沒有單純的,他必然不是想對他姐姐拱手讓賢,而是有更大的利益驅使著他做了這個決定。”時安平說著還要繼續,“你……”
“爸爸。”時忽然了一聲。
時安平瞬時愣在了原地,“你我什麼?”
“我和他沒有在談,但是我很喜歡他。我相信自己的眼,他會讓出繼承權一定有他的原因,但不是謀。”時一字一頓,“我不想從……爸爸里,聽到對他的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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