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剁椒小排
肋排裹著麵和鹽炸得五分後,撈出控油。酸菜和泡尖椒被切得細細的,蒜片、薑片、蔥白、曬乾後的二荊條先在熱油裡炒香,再將肋排順著油下去,煎得滋滋作響。肋排切得小,不需要長時間燜,看著封好的邊被煎得焦香金黃後,便可起鍋。
再撒上幾節水芹菜和胡椒粒,燙一勺油,熱油煎在胡椒粒和水芹菜上,冒著黃燦燦的、熱騰騰的泡兒。
阿蟬吸了吸口水,麻辣鮮香熏得睜不開眼睛,閉不上。
白麪饅頭上沾了鍋底的作料油,一口下去,半個饅頭沒有了。
四喜深吸一口香氣,有些納悶,“...這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川菜,你怎麼能炒得這麼香?”
含釧一顛勺,在鐵鍋裡泡上涼水降溫,笑了笑,“川菜講究大火重料,火候是關鍵。”
一邊兒說,一邊兒從從盤兒裡拿筷子夾了一塊兒小排出來,用手掰開,看見肋排上的和骨頭輕輕鬆鬆分開了,“排骨的火候,酸菜的火候、泡椒的火候都不一樣。蒜片、薑片、蔥白易糊易焦,大火翻出香味後,必須立刻下酸菜和泡椒,讓酸菜自帶的水汽把配料燜香。二荊條是曬過的,遇熱便起香,稍微炒炒就能把裡頭的辣味出來,若是炒製久了,味道就會苦。”
川菜不好做,看起來是料最足、最吃味的菜,實則一個不好,配料的味道便過了主料的本味。外頭靠賣酒攬客賺錢的酒肆,會把味道做得越大越好,一來是吃不出主料是否新鮮,二來則是配菜味兒越重,客人買的解辣抬味的酒就越多,商戶就越賺錢。
所以那些商戶是酒肆,不是食館。
酒肆,重的是酒後三巡,上腦後的快,而不是食口時的滿足。
做菜,讓含釧心靜。
被吳三狗嘲弄和貶低帶來的緒,已在灶間的煙火裡消磨殆盡。
今兒個,是素錦來提膳。
見著是含釧主的勺,素錦略略驚訝,問了兩句白爺爺的去向後,唱了聲阿彌陀佛,再看了看食盒裡的菜,試吃了含釧備下的小碟兒,目出幾分驚艷。
還沒吃過這小丫頭的手藝。
很好!
真的很好!
白師傅擅的是巧宗兒,拿手的菜藏著巧奇思,俗稱料子就師傅,料子越名貴,白師傅手上功夫越細。這丫頭呈上來的菜,最名貴的不過那條鰣魚,可最抓人最好吃的確實這道剁椒小排,是充斥著市井靈的好吃,是拋開了食材用料,單單看這門手藝的好吃。
這種好吃,很純粹。
不曲高和寡,也不春白雪。
著親切與鄉味,讓人很...也很想,立刻來上一碗白米飯。
素錦放下銀筷,蓋上食盒算是認可了這第一單,麵上未,客客氣氣地,“賀使送我去二門吧。食盒偏重,我們兩人也好換把手。”
含釧看了眼素錦後跟著的兩個小丫頭,抿了抿沒說話,跟著出了膳房。
“你且放心。”素錦輕聲開口,“今日的飲食,我不會告訴淑妃娘娘是你掌的勺。”
含釧心底湧上一暖流。
如今做得越多,做得越好,就越容易讓淑妃左右搖擺。
素錦麵無表地朝前走,直到行至二門口,素錦這才拍了拍含釧的手背,什麼也沒說,兌了牌子出了掖庭。
比失更磨人的是,懸在半空,不知所措。
不知什麼時候落地,更不知自己能不能落地。
等待讓人難熬。
含釧角起了兩個紅的泡兒。
阿蟬是知道含釧打算的,特意每日煮了下火的涼湯帶回去,每日幫忙記著數,安著含釧,“...快了快了,我去問了舊例的,都是在老太後壽誕前放名單放人,咱再耐心等等。”
阿蟬幫含釧別了別鬢角的發。
恍惚間,含釧好像看見了在姑蘇城裡數十年後的阿蟬,也這樣幫別頭發。
含釧握住阿蟬的手,心裡有些難。
含釧問過阿蟬想不想出宮。
阿蟬大喇喇地說了句“不想”。
含釧明白阿蟬心裡的想法,老子還在,就在河北,若是出宮就要回原籍,可老子娶了後孃,回去怕是沒什麼好日子過,還不如待在宮裡,至不會隨隨便便地嫁給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當填房,就為了給弟弟掙彩禮錢。
含釧被懸吊吊地掛在半空,掛了三日,其間白爺爺安頓好兒子後急匆匆地回來接過掌勺,承乾宮的宮也來催過宮的名單,白爺爺頂著力回了張姑姑八個字,“尚在觀察,還需打磨。”
張姑姑氣得半晌沒說話。
第四日,九月初十。
觀音娘娘跟前供奉的糕還著形,膳房熱熱鬧鬧的,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哨音,滿頭是汗的太監小跑進膳房,扯著嗓子喚,“眾人去二門口集合!慈寧宮的張公公來二門宣旨了!快快快!甭磨蹭了!”
含釧手上一個不穩,刻刀把食指劃開一道長長的痕。
含釧悶了悶,從灶臺下麵拿了盅青紅酒,讓傷口燒了一把。
食指連心,傷口的疼痛讓人清醒。
含釧跟著膳房諸人埋著頭向外走,二門外有一塊又平又寬的青磚地,如今已麻麻站滿了人,小秋兒低著頭站在最後,一見含釧與阿蟬便興地踮起腳,地擺擺手朝兩人打招呼。
含釧朝笑笑,便垂著頭在佇列最後站定。
待各局各坊人齊了,一個著絳常服,頭戴白玉板的老太監站在二門的臺階上,麵不虞地掃視一圈,輕咳兩聲後,從懷裡掏出一卷明黃的卷軸。
含釧心頭抖了一抖。
老太監許是久不到掖庭,如今看烏怏怏一堆人,心頭煩悶,將好好一卷懿旨唱得極不高興。
“太後有令...大魏長慶二十七年,慶果證,賀壽誕,意放三百使歸家,鑿空啻,使之無怨,外無曠夫。現掖庭外七局十二坊冗員十五人放歸...”
掖庭有十五個人放歸。
含釧手袖在袖中,得的,眼睛死死盯住著前麵宮人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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