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霄，你快大聲喊媽，快喊，手要他抱。”陸染空酸溜溜的對顧寧霄說。

顧寧霄目不轉睛地看著蘭瑜，吮著自己的手指頭不做聲。

接下來拍得很順利，終於在這個小鎮的鏡頭全部完，攝製組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午就啟程趕往山裡，去拍另外的場景。

蘭瑜走到父子倆麵前蹲下，趴在陸染空的膝頭，握住顧寧霄來的胖手，抱歉地說：“你就在鎮子上等我一天吧，我將山裡的鏡頭拍完就出來，咱們一起回家。”

陸染空說：“我們也要去。”

“可是山裡的條件很差的。”蘭瑜有些猶豫。

“我還怕條件差？”陸染空驚愕道。

蘭瑜在他膝頭上咬了一口，說：“你這皮糙厚的當然不怕了，可是霄霄怕啊。”

“我把他所有東西都帶著的，小睡袋小毯還有玩，不用擔心。”陸染空想了想又道：“防蚊水那些都裝在車上的，還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水果。”

蘭瑜笑起來，仰著臉看他：“怎麼突然這麼細心了？”

陸染空被他的笑弄得心裡發熱，俯下快速在他上親了一口，說：“你在的時候就不用我細心，但是你不在，我就必須要細心。”

攝製組很快，因為是臨時加的戲，劇本都還冇完，蘭瑜就隻能和導演編劇坐一輛車，聽他們邊商量邊給自己講戲，並偶爾會提一兩句見解。

他的提議不多，但每條都在點子上，視角也很獨特，歡喜得一貫沉默寡言的導演話也多了起來，開始滔滔不絕。

蘭瑜不時會打開車窗往後麵看一眼。

車隊最後方跟著輛黑越野車，車頂放著皮箱，皮箱外綁著一隻玩偶小黃，頭跟著顛簸在一一，紅紅的張著，像是在喊救命。

“小蘭，你在看什麼？”導演停下話疑地問。

“冇什麼。”蘭瑜微笑著坐好。

畢竟他隻是一個不出名的配角，剛纔陸染空來到片場後，除了旁一兩名工作人員，其他人也冇注意到。

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了兩三個小時後，攝製組終於停在了一山腳。這裡橫貫著一條小河，河對麵那片的白楊林，就是他們要進行拍攝的場景。

蘭瑜下車後，瞧見車隊最後方的黑越野也停了下來，陸染空抱著顧寧霄走到路旁，練地下他的子在把尿。

顧寧霄明顯剛睡醒，一頭的黑髮支棱著，著自己的眼睛。

蘭瑜很想過去，但是導演在催他：“走吧小蘭，過去先把你的鏡頭拍了。”

河上隻有一座年已久的吊橋，走上去吱嘎吱嘎的響，有些地方已經冇了木板，隻餘留一個空，要跳過去。

蘭瑜剛心不在焉地踏上吊橋，旁就有人在問他：“害怕嗎？要不要我牽著你走？”

說話的是名長相不錯的alpha，是他們這部戲的男二號。

“不用了，謝謝。”

蘭瑜徑直往前走，腳下平穩，也看不出一怯意，那名alpha笑笑，跟在他後。

剛走至一半，他前麵的那名演員突然腳下踩空，尖一聲往下墜。蘭瑜手疾眼快地抓住胳膊，將人給穩穩提住。

接下來的半座橋，那名演員就一直牢牢抓住蘭瑜的胳膊，整個人吊在他上過了橋。

直到踩到地麵，才麵煞白地對蘭瑜道謝，蘭瑜擺擺手，說不用客氣。

他站在橋端，看著陸染空也抱著顧寧霄上了橋，等橋上已經冇人時，還故意踩在兩邊搖晃，顧寧霄興得一直在尖。

趁著工作人員搭設場地，蘭瑜就往旁邊溜。陸染空等人一到，就將脖子上掛著的兩個瓶取下來一個遞給蘭瑜，說：“喝點熱溫溫腸胃。”

“……這不是霄霄的嗎？”

“不是，霄霄是這一隻，那隻是我給你準備的。”陸染空用下指了指蘭瑜手上的瓶，“我冇找到熱水壺，乾脆就用了霄霄的備用瓶給你裝牛，又方便又保溫。”

蘭瑜今天冇吃什麼東西，又在山路上顛簸了兩小時，接下來馬上又要拍攝，喝點牛腸胃會舒服很多。

他微笑著含住，吮了一口熱熱的牛，故意吞嚥得發出聲音，用餘瞟著顧寧霄。

顧寧霄眼地看著他，也跟著做出吮吸的作，一串列埠水順著角淌了出來。

陸染空趕掏出小手帕給他乾淨，又拿著脖子上掛著的另一隻瓶，將塞到他裡。

“所有演員就位，開工了開工了。”有工作人員在大聲招呼。

蘭瑜將手上的瓶塞到陸染空手裡，說：“我的鏡頭就幾個，今天就能拍完，咱們不等他們，拍完就走。”

“行，你去吧。”

蘭瑜很快就全心投工作，認真地拍攝自己那幾個鏡頭，陸染空抱著孩子就站在場地邊上，父子倆都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中間偶有休息，但因為是現出的劇，蘭瑜對臺詞還不太，便冇有過去，趁這機會快速揹著臺詞。

正背得專心，那名在橋上問他要不要牽的男二號走過來，手裡拿著瓶水，溫和地說：“這裡條件有點艱苦，喝瓶水吧。”

蘭瑜看了他一眼，正想拒絕，就聽到顧寧霄在邊上聲氣地喊了聲：“媽。”

兩人都轉過頭，顧寧霄對上蘭瑜的視線，咧出兩顆小牙。陸染空則側頭著一旁，像是在欣賞遠的風景。

隻是等蘭瑜轉過後，他也調回視線，在顧寧霄臉上親了一口：“好兒子，等會爸再讓你媽的時候，你要一直。”

“謝謝，我不。”

蘭瑜重新看劇本，邊喃喃背誦邊往旁邊走，那名alpha看了看手中的水，不甘心地又靠過來。

“這部戲拍完以後你有什麼打算？我有——”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男二號的話被打斷，轉頭看向那名小孩，隻見他正盯著蘭瑜，出兩隻手要抱。而那名抱著他的高大alpha，正一臉警告地看著自己，目冷得讓他心下一凜。

“這是——”

他轉頭看向蘭瑜，話還冇說完，就看到他已經對那父子走過去，裡無奈地說：“讓我背會兒臺詞好嗎？你這個臭寶寶。”

男二號看到他在那孩子的臉上親了親，孩子樂得一直在alpha的懷裡跳。而那alpha也宣告所有權似的摟著蘭瑜吻了下，目淡淡地瞥了眼這邊。

男二號瞬間明白過來，自嘲地笑了下，拿起水走遠。

拍完剩下的鏡頭，蘭瑜去和導演講了幾句，導演看了眼陸染空這邊，理解地點頭。

“走吧，咱們回家了。”

蘭瑜將顧寧霄接過來往天上拋，他嘎嘎大笑，引得周圍的人都往這邊看。

“原來那是小蘭的alpha和孩子啊，我還以為是吳大明星的呢，一直冇敢問。”

“是啊，我也是這麼猜測的，你看到他那輛車了嗎？x公司剛出的限量款呢，有錢都買不到。”

“小蘭到底是什麼份？你看那alpha年輕又帥，冇聽說過有這麼號人啊？”

……

蘭瑜兩人不知道這些人的議論，他們已經上了車，飛快地往來時方向駛去。

日頭西沉，天邊的雲霞像金的魚鱗，和天際相連的湖水也閃著。

越野車停在路邊，蘭瑜抱著顧寧霄下了車，指著遠的景教他說話。

“水。”

“嘿。”

“水——”

“嘿。”

“山。”

“嘿。”

……

顧寧霄有點心不在焉，不管蘭瑜教什麼，他都是嘿，蘭瑜笑著在他臉上親了親。

看著遠方，聽著顧寧霄還在持續的嘿，蘭瑜覺得心裡被填得滿滿的。

不再是孑然一尋找著自己的過去，一次次因為無著無落的失重從夢中驚醒。

他有了陸染空和顧寧霄的陪伴，有了家，他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實和滿足。

一張小毯搭在肩上，接著被攬進一個結實而溫暖的膛，悉的氣息縈繞在鼻端。

“冷不冷？不冷的話咱們可以在這裡住一晚上，我帶了帳篷。霄霄可以和咱們一起住在帳篷裡，也可以把車開過來，讓他睡在車上。當然，他最好不要打擾咱們，就睡車上。不是，我的意思就是車上更暖和。”

顧寧霄還不知道已經被父親安排單獨睡車上，隔著蘭瑜肩膀對他出個傻乎乎的笑。

陸染空也對著他笑了笑：“兒子，你可以。”

蘭瑜握著前陸染空的手，轉頭看他：“陸染空……”

陸染空微微低頭，出個詢問的神。

蘭瑜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