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哥兒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快步上前,拿起一旁的帕子給親娘包裹手指:“娘,你平日從不針線的,今日怎麼做起服來了?”
上乘的藍錦緞,已經剪裁過了,尹瀟瀟正在的是袖。
很顯然,尹瀟瀟做的是一件男子的服。
尹瀟瀟莫名地有些心虛,咳嗽一聲道:“閑著無事,做衫打發時間。”
霖哥兒挑眉一笑:“府里又不是沒繡娘,哪里要勞煩娘手。”
這服又不是做給你穿的!
尹瀟瀟心里暗暗嘀咕,口中迅速扯開話題:“你進軍營也有兩個多月了,士兵們訓練得如何了?”
一提練兵,霖哥兒便來了興致:“外祖父曾教導過我不練兵的法子。我從兵書上也學過一些。”
“如今在軍營里,我和士兵們一同練,一同吃飯。每個月的軍餉按時發到士兵們手中,不克扣半分。另外,我還制定了一系列獎懲的法子。練得好的士兵有獎勵,練得不好有懲罰。”
“每半個月比武考核一回,還有兵陣的對抗……”
往日都是紙上談兵,如今做了三千駐軍的指揮使,雖然職不算高,卻是實實在在的實差。霖哥兒干勁十足,這個指揮使做得有模有樣。
尹瀟瀟看著意氣昂揚的兒子,腦海中閃過另一張胡須滿面的臉孔,角不由得高高揚起。
霖哥兒見親娘聽得這般高興,越發說得起勁:“等過一段時日,我打算上奏折給七叔,請七叔準我招募兩千通水的士兵,專司訓練海軍。”
“泉州有海港,有海船,卻沒有一支像樣的海軍。聽聞海上有不海匪,搶掠商船財,海商們每次出海都得提心吊膽。”
“我既是來了泉州,做了駐軍指揮使,就要維護泉州所有百姓的安危。”
“我定要將所有海匪鏟除得干干凈凈,令海商們平安出海,暢行無阻!”
看著滿臉斗志的兒子,尹瀟瀟不由得啞然失笑。
不愧是嫡親的父子!連志向都驚人得相似!
……
霖哥兒和親娘閑話許久,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然后,霖哥兒自得不已地對妻子說道:“娘最疼我,特意親手為我做了一襲袍。我估著,過幾日,娘就會將做好的服送來了。”
霖哥兒這麼一說,梅蕓頓時有些愧了:“我自嫁給你之后,還沒為你做過針線呢!”
為子,對紅幾乎一竅不通,說起來怪丟人的!
霖哥兒舍不得妻自責,立刻笑道:“以前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要學廚藝學紅學管家。如今大齊朝優秀出眾的子,皆學富五車才學滿腹。”
“有本事有能耐的,要麼做,要麼做夫子。會不會紅,本不要。”又深款款地執起梅蕓的手:“阿蕓,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能娶你為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我想你每天過得開開心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者,你現在懷著孕,不宜辛苦勞。做服這等事,有我娘呢!”
梅蕓被哄得心里甜的,將頭靠在霖哥兒的膛:“我往日十指不沾春,以后等孩子出生了,我要做一個好娘親,也要學婆婆那樣,給孩子做服。”
小夫妻膩歪在一起,甜甜。
……
過了幾日,霖哥兒估著親娘的服該做好了,特意又去了尹瀟瀟的屋子里。故作不經意地問道:“娘,服做好了沒?”
尹瀟瀟:“……”
做好了!
昨夜已經給你親爹試穿過了,雖然針腳不怎麼細,你親爹穿著依然拔英俊。
霖哥兒見尹瀟瀟沒吭聲,頓時誤會了,笑著打趣道:“怎麼了?莫非是針線做得不佳,不好意思給我了?怕什麼!兒子還能嫌棄自己的親娘不!”
這話一說,尹瀟瀟心里頗覺疚,順著霖哥兒的話音說道:“確實做得不好。我打算重做一件給你。你別著急,耐心再等幾日。”
些許小事,霖哥兒也沒放在心上,笑著應了。
同樣的料還有不,尹瀟瀟花了三日功夫,為霖哥兒做了一件服,又給遠在福州的霆哥兒做了一件,打發人送到了福州。
霆哥兒收到服,得不得了,當時就穿到了上,滋滋地在劉妍面前轉了一圈:“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合特別好看?”
劉妍打量一眼,昧著良心夸贊:“真看不出五嬸娘針線做得這般好!”
霆哥兒一聽哈哈笑了起來:“阿妍,這兒又沒別人,只我們兩個,說話不必遮遮掩掩。五嬸娘箭揮刀都是一等一的,做針線也就是勉強能穿而已。”
“五嬸娘不針線,我長這麼大,一共也就穿過三回五嬸娘做的服罷了。”
“說句實話,也就是我和霖堂兄不嫌棄五嬸娘的手藝了。換了別的男子,哪里肯穿這等針腳歪歪扭扭的服。”
說完,又是哈哈一陣笑。
劉妍忍俊不,也笑了起來。
……
誰說沒有人穿了?
盛澤就穿的很。
尹瀟瀟親手做的藍袍,盛澤每日都穿在上。晚上洗干凈,晾上一夜就干了,第二天早上正好接著再穿。
為了遮掩真容,臉上的大胡須不能刮,盛澤便仔細地修剪一番,將胡須打理得整整齊齊,頭發同樣梳理整齊。再穿上湛藍的袍,攬鏡自照,依然玉樹臨風瀟灑倜儻,是個的中年男子!
盛澤畔伺候的,皆是親兵侍衛,沒有丫鬟,更無通房人之類。主子收拾得再英俊,親兵們也沒什麼覺,只在背地里說笑。
“瞧瞧殿下,一件服連著穿了半個月了。”
“下一次王妃夜半前來,我便厚著臉提醒王妃一聲,怎麼也該再做一件,殿下也能兩件換著穿吧!”
“正是正是。”
于是,尹瀟瀟再次夜里潛謝宅的時候,閩王的侍衛大著膽子進言:“殿下每晚了服,都要洗干凈晾干,留著第二天穿。請王妃娘娘為殿下再做一件服吧!”
尹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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