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
齊樂人死死地盯著那個鬼魂,鬼魂同樣凝視著他,面無表。
那應當是一個老婦人,朦朧的白中,的面目是模糊的,但是那種冷的覺從它半明的中滲出,空沒有瞳孔的白眼“看著”他,令人骨悚然地看著他。
沒有。
齊樂人後退了一步,它依舊沒有。
寂靜之中只有他越來越快的心跳衝撞著耳,咚咚作響。
齊樂人開始緩慢地向旁邊移,避開鬼魂的凝視,鬼魂安靜地坐在鐵椅上,然後隨著他的移,慢慢地,慢慢地扭過了頭,約到九十度的時候,它的頭停了下來,不再轉。
齊樂人的腳步越來越快,一直繞到鬼魂的後,然後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鬼魂突然用力擰了脖子,無聲無息地看向自己背後的齊樂人,整整一百八十度!它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將整個臉轉了過來,看著齊樂人,監視著他的一舉一!
齊樂人倒吸一口涼氣,後退了一步,鬼魂緩緩站起來,背朝著他,臉也朝著他,就這樣以一個扭曲的姿勢,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
怎麼辦,怎麼辦?輸大廳完全是鎖死的,除非……
齊樂人的眼神四飄,想找個件打破玻璃門,就在此時,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一陣尖聲,然後是急促的奔跑聲:“不要殺我,不要……你到底是誰!我本不認識你!我們無冤無仇,爲什麼要殺我?!”
玻璃門被狠狠撞擊了一下,似乎有人一頭撞在了門上,齊樂人快步跑服務檯,躲在了服務檯下的空間中。
狹小的空間帶給人安全,可隔絕不了不遠殘忍的殺,玻璃門外的男人涕淚橫流的掙扎求饒沒有打兇手,令人牙酸的電鋸聲吱吱作響,電鋸切中的聲音沉悶而腥,尖聲變得淒厲,聲嘶力竭的喊後,有什麼重倒在了地上,玻璃門被撞得咣咣作響,好似有人用盡力氣掙扎著想往裡面爬,電鋸聲停止了,寂靜的空間裡只有細微的聲,逐漸微弱了下來,終於無聲無息。
就在門外,有人用電鋸殺人了。
這個認知甚至比不遠的鬼魂更恐怖,齊樂人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電鋸是怎麼切人,將人肢解,花四濺中,兇手又是如何冷酷地看著這一切,看著害者在地上嚥氣。
“沒用的東西。”
低沉的男聲在門外響起,有人推了推輸大廳的門,發現上了鎖,於是腳步聲遠去了。
齊樂人渾都在抖,心跳卻逐漸平緩了下來,那個殺人狂已經走了,他安全了……
“咣噹”一聲,玻璃門被猛地砸碎,齊樂人渾一激靈——那個殺人狂本沒有走!他只是去找能夠砸開玻璃門的東西了!
玻璃嘩啦啦地碎了一地,那個人走進了輸大廳。
這一刻齊樂人的呼吸都停了,空氣中每一聲響都像是在催命一般,他渾僵,一不地蜷在服務檯下的空間中,就在不到三米遠的地方,殺人狂提著電鋸走來,最近的時候兩人甚至只相隔了一層薄薄的木板,然後腳步聲停住了。
吱——電鋸啓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發現我在這裡!他怎麼可能知道我在這裡!
齊樂人幾乎要暈厥過去,手無寸鐵的他怎麼可能拼得過一個冷的殺人狂?!盤旋在頭頂的電鋸聲響亮刺耳,只要他輕輕往下一鋸,就能將他當場殺死!
跑,還是在這裡等死?齊樂人強迫自己因爲恐懼而無法思考的大腦運轉起來,大門距離這裡不到三米,而且已經被砸開了,如果他現在竄出來逃跑,有多可能逃走?
“死老太婆,滾開!”
男人低喝了一聲,電鋸吱吱響著在空中揮舞,一陣尖細得不似人類的尖傳來,電鋸上的鮮被甩得到都是,有幾滴濺在了服務檯側的牆壁上,蜿蜒落幾道暗紅的猙獰跡,正好落齊樂人眼中,這應當是剛纔慘死在門外的男人的。
要跑嗎?齊樂人的心掙扎了起來,那個鬼魂似乎不是男人的對手,尖聲已經越來越細微,如果他要跑,那麼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但是如果跑了,殺人狂必定會知道這裡躲著一個人,他會追上來,然後……
不,不需要逃跑,剛纔他會停下是因爲他看到了這裡有個鬼魂,等他殺死鬼魂,應當很快就會離去,他完全不必要冒著被追上的風險出來。
懷著這份僥倖心理,齊樂人繼續蜷在服務檯下,心跳如擂鼓地等待殺人狂離去。
電鋸聲再次停了下來,看來那個殺人狂已經將鬼魂也一起殺死。齊樂人心想,原來煞氣重的人,竟然連鬼也能殺嗎?電鋸已經被關掉,那人應當是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活人了。
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未蔓延開來,腳步聲再次響起,他踩著不輕不重的步子……繞進了服務檯中!
齊樂人大腦被死亡的威脅洗一片空白。
唰的一聲,服務檯左側的第一個屜被拉開,有人魯地在裡面翻找了一下,然後關上了屜,拉開第二個……
短暫的失神後,絕境中齊樂人強迫自己恢復思考的能力,這張服務檯很大,他記得總共有六個屜,每個屜下面都是用木板獨立隔開的空間,出於儘量躲遠的本能,他當時躲在距離大門最遠的那個屜下面,屜拉開後,站立搜索屜的人應當是看不見下面的空間的!
殺人狂已經打開了第四個屜,距離他所在的位置只剩一個屜的距離了,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聞到了電鋸上那種濃烈的腥味。
第五個屜被拉開,齊樂人看到了殺人狂的鞋子,那是一雙不符合流的暗藍鞋子,款式老舊,上面有一個奇怪的標誌,標誌下圍著一圈小字。
監獄管理局監製。
這是一雙囚鞋!
齊樂人順著那人的子往上看,依稀看到被拉開的屜的一角,可正是這一眼,宣告了他的死亡——服務檯的屜部,是明的塑料製的!
齊樂人僵地擡起頭,看著自己頭頂的屜,明的塑料底部將屜的東西暴無,幾隻水筆,一包便箋,還有一盒回形針。
只要那個殺人狂再往前半步,拉開屜,他就可以過明的屜底部,看到躲在服務檯下的他,可憐又可笑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在死亡面前,時間被無限拉長,翻找東西的聲音都變得模糊遙遠,恐懼、不甘、怨恨……無數緒衝上心頭,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和猶豫不決,如果剛纔他能趁著殺人狂與鬼魂撕斗的時候衝出去,也許此時他已經逃出昇天了。
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音傳來,齊樂人花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各種聲音和氣味渾渾噩噩地拼湊出此時殺人狂的行,他找到了護士留在屜裡的小蛋糕,撕開包裝吃了起來,服務檯上還在冒著熱氣的水杯被拿起喝了起來,他心放鬆,甚至帶著愉悅地哼了兩句聽不出歌曲的調子,毫沒有大肆屠戮後的不安。
這短暫的進食給了齊樂人恢復思考的時間,逃,他必須要逃跑。他現在唯一的優勢是對方不知道他的存在,無論是怎麼樣心理變態的殺人狂,突然看到有人躲在這裡的時候都會愣上一愣,這短短的一瞬間,恐怕就是他最後的機會。
他不能再錯過了!絕對!
包裝袋被丟在了地上,殺人狂向前一步,站在了齊樂人躲藏的屜前,出手,拉開了這最後一個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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