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天高雲闊。
一衆刑警在會議室裡,等著開會。
眼看快到點兒了,大老爺們兒也都到齊了。就差領導們和……了。
韓沉習慣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此刻跟旁人一樣,點了菸,一擡頭,就看到個娉婷的影,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到底是年輕秀可餐,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過去。唯獨韓沉低下頭,翹著二郎,有一搭沒一搭地吸著煙,像是完全沒看到。
而蘇眠披著長髮挎著包包走進來時,餘就往他那裡瞟。結果啥也沒瞟到,面淡定如水地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空氣中,彷彿多了清淡的洗髮水香味。還有上某種微暖微甜的氣息。
韓沉擱下煙,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這時,旁一名年輕刑警問:“小眠,你怎麼纔到啊?”
就聽到用低聲答:“我沒遲到啊。你看,還有1分鐘,會議纔開始。我早起洗了個頭啦。”
刑警“哦”了一聲,但到底是無法理解人的邏輯,好奇道:“你幹嘛早上洗頭,那得多耽誤時間,晚上洗唄。”
蘇眠噗嗤笑了。
一旁的韓沉,修長的手指搭在膝蓋上,也笑了。
這哥們兒就是一愣頭青。人大早上洗個頭吹個頭,還不是因爲?大晚上洗頭吹頭給誰看啊?他韓沉雖然沒談過,兄弟們邊環燕瘦那麼多,這個小常識他還是懂的。
作。漂亮的人或多或都有些作。就他所見,蘇眠這麼漂亮,方方面面也有些作,不過程度相對算輕的了。而且還有點……憨,一般上不會有的憨。
果然,那頭就聽到蘇眠一副信心滿滿的語氣,在跟刑警兄弟解釋:“嘿嘿,我要弄漂亮一點啊。這是我第一次實習,當然要做到100分!”
刑警兄弟“哦哦哦”表示教。韓沉目一瞥,就落在“弄漂亮”了一點的長髮和臉龐上。的確,一看那烏黑順的長髮,就是大清早仔細吹過的;沒化妝,但是眉目已經足夠清晰人;只抹了一點脣彩,顯得彩亮眼。
還抹了指甲油。其實韓沉以前最討厭人抹指甲油,給他一種濃妝豔抹的覺。可偏偏抹的是明指甲油,不見刺目,只見朦朧澤。加之的手指細長又白,這樣扣在下襬上,十分纖細醒目。
韓沉瞟了眼的手。
過了一會兒,又瞟了一眼。
約莫是察覺到他打量的目,蘇眠忽然擡頭,兩人的目便對上了。
兩人離得並不遠,中間也沒有別人擋著。韓沉就這麼大刺刺地看著,然後目又移到了的長髮上。
“等以後正式職了……”他淡淡開口,“你這頭髮就得綁起來。”
現在兩人算是在一個組裡,韓沉這樣說,旁人也不會覺得怪異。可好多事,只有當事人能覺到氣氛的不同。他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話,很平靜的打量眼神,蘇眠卻莫名覺得曖昧,覺得臉頰發燙。
他說,等以後,正式了職……
他還說,得把頭髮綁起來。
“那就綁起來唄。”若無其事地答道,索擡起手,利落地一挽,就將長髮綰了髻,然後用手扶住,轉頭著他:“這樣還不行嗎?”
明亮的燈下,孩長髮如同黑緞,安靜纏繞著素手;大片白皙的後頸了出來,晶瑩剔得不可思議。而狀似隨意地看著他,烏黑眼睛裡有溼潤靈的。
二十一歲的韓沉,從小被人們追捧著長大。眼高於頂的公子哥,也從來不會被迷。此刻,看著這又又憨的小家碧玉,卻清晰覺到嚨有些發燙發乾。
他靜默片刻,轉過臉去,依舊是那吊兒郎當的語氣,答:“行——吧。”
而蘇眠眼尖,瞥見了他有些發紅的耳。他的皮是極白皙的,絕不似其他刑警五大三。此刻白玉般的耳廓上,一抹潤潤的紅,卻不知是爲了哪般?
“哦。”蘇眠應了一聲,鬆手,將長髮放了下來。再擡頭看著前方的會議桌。周圍人那麼多,兩人的談凝視也不過是轉瞬之間。卻只覺得心跳如鼓擂。
剛纔是不是表現得太明顯了,他會不會以爲故意在他面前表現——挽起了頭髮讓他看?
——
於韓沉而言,蘇眠就是這樣一個孩——有一點點作,也有點臭;有點挑剔,有點憨,還有點……難以言喻的。但與他見過的其他孩都不一樣。很自然,即使是最作最麻煩的時候,也讓他覺得舒服自然。
譬如領導來視察工作,絕對會打扮得極漂亮得,雖然只是最渺小的實習生,卻巧笑倩兮得像個十足的淑。但誰都知道昨晚跟幾個刑警打牌,輸了之後耍賴不肯下樓跑圈,直接披了件綠軍大,直接僞裝路人甲跑路,簡直是無賴又氣;
又譬如吃飯極挑食,大約是從小被母親照顧得太好,味道鹹了一點不吃;味道淡了不吃;不夠辣提不起興趣吃;苦的半點不吃……每次隊裡吃盒飯,就見坐在角落裡,一個人愁眉苦臉。韓沉雖然自個兒挑食,但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品味太高,他是挑剔,不是挑食。所以咳咳……他最看不慣的就是挑食的人。於是每次看到蘇眠挑三揀四,他心中就冒出個念頭——誰要做了的男朋友,那得多麻煩,要麼得伺候,要麼得管教,呵……
而在蘇眠眼裡,韓沉是個怎樣的男人呢?
酷,太酷。
雖然人羣中,他永遠是最醒目最招人喜歡的一個,破案時更是鋒芒畢。但他其實……也很耍帥有沒有?跟人講話時,永遠是一副理不理的樣子;老刑警們都很欣賞他,他對他們也絕對尊重禮貌,但絕不跟老刑警呆在一起——總是跟那羣年輕刑警,一起出,稱兄道弟。當然,無論在哪裡,年輕男人們的小團,總是讓他們收穫更多矚目,尤其是人的矚目。
所以蘇眠覺得,韓沉這人吧,看起來冷漠,骨子裡其實就是個大男孩。因爲只有子還有些稚的大男孩,纔會這麼喜歡耍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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