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咧開，笑得滿臉花：“好好，真漂亮，爺眼真好！”

安以默得滿臉通紅，悄悄剜了殷煌一眼，轉而對著吳媽解釋：“老婆婆，你別聽他瞎說，我跟他沒什麼的，我們只是……”

“知道知道，你們年輕人臉皮薄，吳媽拎得清，不會瞎問的，小姑娘別不好意思。快別站在門口了，我們屋裡說話。”吳媽快樂地打斷，招呼兩人進屋。

安以默默默地杵在門口，對殷煌的胡說八道很火大。

殷煌攬住肩膀，附在耳邊輕哄：“好啦，別生氣了，反正早晚也是我的人。”

安以默氣得炸跳腳，又怕被屋裡的老婆婆聽見，低聲音恨恨指控：“你胡說什麼？誰是你老婆，誰要嫁給你！”

他一把勒住細腰，故作兇惡：“我們都同床共枕了，你不嫁給我還想嫁給誰？”

一把捂住他，張地低：“你瘋啦，不許胡說，當心被聽見，你快放開我，老婆婆要看到了。”

“怕什麼！”他用力抱住，目邪肆地在上溜了一圈，“吳媽從小看著我長大，不得我趕娶妻生子，看到我們這樣高興還來不及呢！”話雖這樣說，殷煌最後還是放開了，看著紅了臉逃進屋子，心飛揚。

吳媽是真心喜歡眼前這個孩子，上有種幹淨純粹的氣質，也許這孩子的純淨能洗去爺心裡的冷，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爺眼裡看到這種能滴得出水來的溫，哪怕當年的冉兒小姐也不曾讓爺出過這樣的神。

殷煌在樓上發郵件，打電話，安以默就在院子裡和吳媽一邊剝豌豆，一邊聊天。原來吳媽是殷煌的媽，一手把他帶大，兩人之間十分親厚。吳媽總是喋喋不休，如數家珍地說著殷煌小時候的趣事、糗事。安以默很難把吳媽裡的殷煌和現在冷漠高傲的男人聯系在一起。

不過讓覺奇怪的是，吳媽由始至終都沒提過殷煌的父母。不提，安以默自然也不會主去問，兩人一起洗菜，做飯，時間倒過得很快。

殷煌是被菜香味引下樓的，晃到廚房看見安以默系一條圍，揮舞著鏟子炒菜，打在臉上，給鍍上了一層茸茸的，鼻尖上冒出幾顆細小的汗珠，迷人又可。

“你還會做菜？”他站在後表示驚訝。

回頭，挑眉笑：“當然，要不要嘗嘗？”說著把菜盛了出來，油碧綠的蓬蒿，十分討喜。

他略顯猶豫：“沒毒吧！”

微微蹙眉：“那可不好說。”

“那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他好像下了很大決心。

“還不快端出去。”瞪他，把一盤菜到他手裡。

殷煌十分合作，端著菜走出廚房。

安以默好像背後長眼睛似的，淡淡飄來一句：“沒洗手不許吃！”

殷煌訕訕放下手裡的一顆蓬蒿，無奈把菜放到餐桌上。

吳媽看著兩人逗趣，欣不已，不口而出：“要是老爺還在不知道多高興。”

殷煌的背影滯了滯，沉默，上樓。

安以默不明所以：“吳媽，他怎麼了？”

吳媽歎口氣：“老婆子說錯話啦！又讓爺不高興了！”

像是被封印許久的記憶被無意中解開，吳媽顧自絮絮地說著，似乎早已忘了邊還有一個小姑娘。

從吳媽斷斷續續，甚至有些顛倒的語序中，安以默了解到一些不為人知的。

殷煌的父親殷守正是個籍華人，在國擁有一家中型加工廠。殷守正上了自己的表妹，可是表妹心裡卻另有其人，殷守正忍無可忍強了表妹。後來表妹懷了孕，不得已嫁給了殷守正，而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殷煌。

因為恨自己的丈夫，所以連帶著也恨自己的孩子，呼喝打罵是家常便飯。殷守正看不下去，想把孩子送到國，可又怎麼可能讓他如願。把兒子藏起來，關在黑黑的不見天日的屋子裡，甚至連飯都忘記給他吃。有時為了逃避丈夫的追蹤，還把兒子藏在後備箱裡連夜帶走。

小小的殷煌也就是在那段日子裡患上了嚴重的幽閉恐懼癥，有燈的地方倒還好，可是一旦陷黑暗的封閉環境，他就會恐懼到窒息。殷守正找到兒子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

他把兒子送到國讀書，可是沒有一所學校願意收他，因為他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不聽不看不說不，他給自己的心砌了一堵厚厚的牆，他不願走出去，別人也進不來。最後殷守正實在沒有辦法了，請了一位非常著名的心裡醫生，經過長期的心理矯正和治療，殷煌才漸漸走出年的影。

殷煌的母親在兒子被丈夫帶走之後提出離婚，殷守正最終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他心的表妹在拿到離婚協議的當天就嫁給了自己所的那個男人。殷老爺因為對妻子和兒子的虧欠，一直心存疚，在殷煌6歲時終究抑鬱而終。

安以默靜靜聽著，不覺間早已淚流滿面。

從不知道，高傲冷漠，一貴族氣質的殷煌竟然經曆過這麼可怕的年，怪不得他格偏執冷，不近人；怪不得他雖然富可敵國，卻行事低調，所有人都知道盛天國際，卻連殷煌是誰都不清楚。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方式的自閉呢？

吳媽看著，略顯渾濁的目有著滿滿的期待和鄭重：“安丫頭，如果不喜歡他就別給他半分機會，離他遠遠的。可是如果你一旦決定他，就請你堅持到底，永遠不要放棄他。”

安以默眼睛，深吸一口氣，平靜地回答：“好！”

吳媽笑了笑，轉走出廚房：“我去爺下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