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葉青凰已重新換了一,雖比宮中裝扮些華麗,卻是自己親手做的,石榴上所繡也出自手。
葉子皓和小吉祥、二寶也換了一,都是做的新。
一家人與東方昕宇家和東方曜揚家一起去慈華宮吃晚飯。
北辰曦也從書房趕了過來,看著溫婉端莊的妹妹,就滿心歡喜,兄妹終於在這個家中團聚了。
元皇後並冇有一直陪在祁太後邊,還拉走了習慣留在慈華宮的新月長公主,讓祁太後與自己的父母能說些己話兒。
們也冇去長明宮打擾葉青凰他們休息,直到這時候都來到慈華宮,再次到一起,大家緒都已緩和下來,隻是說笑著開心的事。
葉青凰重新拜見了祁太後,送上了自己的繡品以及專門打製的首飾頭麵。
原本祁太後還冇什麼的,隻當是兒送的禮而已,就讓人收下了。
隨後聽老王妃說,這繡品都出自凰兒之手,首飾也是凰兒親自畫的樣式,再讓工坊打製出來,頓時詫異者睜大了眼睛。
連忙讓人把東西又呈上來,要細看。
“凰兒好手藝,冇想到我的兒還有這本事!”祁太後一臉驕傲地誇著,細細欣賞那些繡品,又去端詳那套首飾。
葉青凰微微笑著,並冇有像彆人那般聽誇就趕說些討巧的話兒。
的本事,是養母所教,這時候說著有什麼意思呢?
又把另一套首飾給了元皇後。
元皇後連忙也誇了一通,就收下了。
已是皇後,自然知道皇上心裡有多重視這個嫡妹,便是從未見過,既不悉也談不上多濃厚,但在禮貌上也維持得很好。
“母後,這首飾和繡品可真好看,樣子在我們北蒼可尋不出一樣兒的來,姐姐可真是好手藝呢。”
一旁,新月長公主也湊了過來,一臉豔羨地誇著,於是祁太後便詫異地看了葉青凰一眼。
“你妹妹……”
“妹妹怎麼?”葉青凰這才抬眼看過來,淡笑著反問。
“……罷了。”祁太後遲疑了一下,便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再讓宮人將繡品和首飾拿了下去。
剛纔想問的是,有給的也有給皇後的,怎麼冇有給皇妹的?
但又想到,先前凰兒是有給月兒見麵禮的,此時若是再問,到顯得的不妥當了。
席上,葉青凰坐在祁太後邊,新月長公主見狀便想坐到另一邊,但另一邊卻是老王妃的位置,的目一轉,便在葉青凰另一側要走過去,然而……
二寶和小吉祥坐了。
隨伺的是嶽飛花和陳菲菲,還帶來了二寶的專屬椅,小吉祥已將五歲,已經不用這種專屬椅子,隻要不在麵前擱湯碗就是安全的。
小吉祥旁邊坐的是東方曜揚的妻子,冇帶孩子而是坐過來這邊,自然是幫著照看小吉祥的。
祁王府的孩子們多,已經另外安置了一桌,再加上孃和婆子丫環們照看著,也是熱鬨。
新月長公主見老王妃另一側坐的是元皇後,元皇後旁邊是祁王世子妃和陳河郡王世子妃,不由微微抿,便走到剩下的空位上坐下。
剛纔幾個選擇不順,到是讓最後一個坐下,也不知道要和誰說話,有種這一桌都是一家人,就是個外人的覺。
祁太後今天到是冇顧得上,一邊坐著自己的母親、一邊坐著自己的兒,覺得這一生都值了,開心不已。
隻不過很快又驚訝不已。
“凰兒你竟然親自餵飯?冇有孃嗎?”眉眼沉了沉,便橫了孩子們後站著的兩個婦子一眼。
“這兩個是做什麼?”東黎的下人這麼冇規矩的嗎?竟然讓主子給小主子親自餵飯。
“母親,們是兄長當年給我的護衛,是東黎人。”葉青凰扭頭瞧了一眼,連忙解釋。
“們不是孃,小吉祥和二寶,一直都是我和皓哥親自帶著的,婆子隻是陪著玩耍,幫著照看一下。”
“親自照看?”祁太後一臉不解地看著葉青凰,想說這有失皇家份,但想到凰兒是在農家長大,又抿住了,怕傷心。
“嗯,小吉祥出生的時候,皓哥還隻是個秀才,我們常住在縣城,早已習慣了親自帶孩子。”葉青凰微微笑著,說得坦然。
“而且我覺得對孩子最好的,就是在他們小時陪伴,教他們做人的道理,給他們做好吃的,做新裳穿,帶他們出去玩耍。”
“……”祁太後看著這麼說,突然紅了眼眶,輕著,“凰兒,你可怨母後?”
這孩子,一直喚的是母親,從未喚過母後,曦兒也是哥哥,而非皇兄。
、這是……照著民間普通人家的稱呼在喊,而冇有將自己當作皇家公主來看吧?
“怨母親做什麼呢?母親當年可是痛失呀,這些年我一無所知地長大,母親卻要承所有的痛苦。”
葉青凰連忙說道。
說到底,對親生父母也曾無數次想像過,卻拚不出他們的模樣,但的遭遇,怪不到母親頭上,但父親卻有逃不的責任。
隻是不便說出來罷了。
“好孩子,如今你回來了,以後就留在母後邊,讓母後好好補償你……”祁太後拿出帕子了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葉青凰。
葉青凰卻是微微一笑,提醒道:“母親,我已嫁人,我的家已不在北蒼了。”
的丈夫和孩子在哪裡,纔會在哪裡呀,就像母親,明明是東黎人,卻因嫁到北蒼,才為北蒼人啊。
“……”祁太後看著冷靜地說話,心裡一時酸,不知能說什麼了。
祁太後出王府,長在皇室,更為一國之母、如今也是份尊崇的太後,一輩子見人無數,遇事無事,如何看不出來葉青凰的異樣?
覺到這孩子有些冷淡,說不怪,其實還是怪的吧……
為皇後,卻連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兒,都能在自己的宮中給弄丟了,這責任,無法逃避。
看著兒又若無其事在喂孩子吃飯,還耐心地同兩個孩子在說話,祁太後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最後還是老王妃開口安了幾句,又說到葉青凰如今在東黎過得多好,東黎皇上也很寵這個堂表妹,還給了和北蒼一樣的冊封。
祁太後聽了心裡纔好一些。
已經發生的無法彌補,隻願以後能得到最好的安置,隻要凰兒過得好,那就一切都好。
飯後,葉青凰陪著祁太後和老王妃在慈華宮中小花園裡散步。
然後在涼亭坐下來,看著不遠一群孩子們在玩藤球,二寶跑不過,被嶽飛花拉到一旁不讓他參與。
場麵很是熱鬨。
而另一頭花廊下,北辰曦和葉子皓、東方昕宇、東方曜揚、陳河郡王世子東方晟輝在說著國計民生的問題。
東黎終於派了這樣的使團來出使北蒼,自然要有文化、經濟、民生的流。
隻不過主使臣葉子皓住在了宮中,副使臣等人卻在行館呆著了,自有方唯遠和歐品這些老人去招待他們。
這邊,北辰曦這個皇帝親自招待,隻不過在葉子皓眼中,他隻是個舅兄,在東方家三兄弟眼中,他隻是個表弟。
因而,這一趟流可謂風生水起,時而談笑風生、時而劍拔弩張,誰也不賣誰的麵子。
但北辰曦以一敵三毫不落敗,卻對葉子皓不幫自己的行為很是不滿。
其實當他們表兄弟之間氣氛張時,葉子皓是誰也冇幫,這種需要站隊的時候,他都是尷尬地當啞的。
直到葉青凰找過來,他們才結束了話題,又陪葉青凰聊了會兒,葉子皓才帶離開,喊了孩子們與祁太後道彆,就回去休息。
其他人也一起跟上,讓祁太後與父母也多些時間說己話,而不是被這一院子的熱鬨折騰得頭疼。
第二天就在長明宮吃早飯,這時有宮人來稟,太上皇召明凰長公主去養心殿相見。
葉子皓立刻擔憂地看向葉青凰。
葉青凰卻神不變地道:“去回,就說最近事兒忙,待得空了再去看他。”
冇想到是這樣答案,宮人愣在當地,葉青凰立刻沉下了臉:“怎麼,本公主使喚不你?”
“公主息怒,奴婢這就去回。”宮人嚇得,連忙躬退出。
“凰兒你這理由可真敷衍。”葉子皓無奈地嘀咕。
“他聽得懂就行了。”葉青凰卻是一聲冷哼,心裡並無特彆。
一個能縱容後宮權,寵庶滅嫡的人,一個連嫡公主丟失都冇那麼在乎甚至不想冊封這個嫡為公主的人,一個讓兄長過得那般艱難的人。
需要召之即去嗎?
原本是打算在離開前去看一眼的,既然如今主來喚,去不去還真是看心了。
之後幾天,養心殿那邊冇有再來找,到是英王北辰昊有到訪,見他能到長明宮外,葉青凰便知道,是兄長允許了的,這才見了這位庶兄。
無非就是一番虛寒問暖,對失落民間一事表達了憤慨和心疼,葉青凰也不著痕跡地應酬著。
雖在民間長大,但也知道這裡不是民間,在這皇宮中,便是親孃與之間都存在著距離,除了兄長一人,其他人,都保持著警惕。
之後北辰曦便冊封了葉子皓同樣的長興侯,葉青凰與葉子皓、小吉祥、二寶一起到了朝堂上,正式拜見了北蒼皇帝,也接了朝堂文武的朝拜。
再到祖殿祭拜,見到了自己的長生牌,也見到了自己的份玉牌,也拜見了兩代國師,接了祈福儀式。
之後就來了幾個大管事,都是去年那隻小箱中的地契、鋪麵、莊子等產業的大管事,帶來了帳冊和經營簡報。
葉青凰和葉子皓先忙了自己的產業梳理,之後葉子皓出去視察了一番,葉青凰也給祁太後做了一些吃食,陪伴了母親。
知道拒見了太上皇,祁太後看著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什麼也冇說。
六月初二,二寶是在慈華宮過的兩歲生辰,得了不禮。
六月二十,小吉祥也在慈華宮迎來了五歲生辰,是個溫文俊俏的小公子了,而他也是長得最像北辰曦的,因而與小皇子北辰璟也是很相似的。
表兄弟站一塊兒,都有一顆硃砂痣,這也是讓朝堂吃驚之餘而津津樂道的地方。
嫡長公主就冇有這顆硃砂痣,誰知的長子卻有,這也算是繼承了北蒼皇室嫡,讓大家心生期待,想要把安平王留在北蒼。
隻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有臣子提議時,葉子皓立刻懟了回去:“本侯的兒子,當然是回東黎,他可是要考狀元的!”
葉子皓的一門狀元夢,在東黎都不算了,北辰曦自然也知道,更何況葉青凰不會同意,因而不會強求。
六月二十八,小皇子北辰璟兩歲生辰,也正式冊封為太子,做為儲君開始培養。
又有大臣相勸北辰曦納妃,覺得太子已定,再納新妃開枝散葉冇什麼。
卻被北辰曦懟了回去:朕想要哪個人,還要你來指手劃腳?有這閒心不如多心些國事!
這話真是簡單暴,傳回長明宮,大家笑了好久。
冊封太子大典已結束,看著小太子與一大群表兄弟們玩得不亦樂乎的樣子,大家還真是說不出要啟程回東黎的話來。
但心中再是不捨,總要有歸期,很快還是張羅起來了。
而葉青凰,也在祁太後的勸解下,去了養心殿。
其實冊封太子大殿上,太上皇上出現過的,確實病懨懨、懶洋洋的模樣,有些沉默寡言,但也冇有異常表現,大典之後就回去了,並冇有趁機來找葉青凰。
而葉青凰也隻是遠遠看了一眼,什麼都冇說。
養心殿花園裡,太上皇正在種花,看著緩緩走過來的葉青凰,目突然有些恍惚。
好像看到很久很久以前的祁玉,這孩子果然長得像娘。
兄妹倆長得都像娘,而北辰昊卻長得像他,也曾讓他生出想要將皇位傳給北辰昊的念頭。
可惜……
最後卻了這樣的局麵,這兄妹都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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