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注意到男孩手上脖子上的繃帶，低聲問了句：“這副打扮……這小孩是npc還是玩家？”

男孩沒理會他們，在聞到空氣里濃重的腥味之后，那雙半闔著的眼睛就睜開了。

他走到尸邊上，毫不介意鞋子沾上水，語氣有些興：“這剝皮手法真漂亮，誰干的？”

人群中走出一個長相甜的小個子生，耐心地說：“小朋友，不可以這樣說話哦。”

男孩嗤笑：“多管閑事。”

其他人不清這男孩是什麼路數，場面一時僵住，只有一個膽小的生控制不住緒，發出抑的泣聲。

云敘白察言觀，建議道：“這里太腥了，不如先下樓？”

其他人紛紛同意，一行人下樓去。

男孩雖然有些不愿，也沒反駁，散漫著步子跟在人群后面。

一樓大廳里，站著幾個人，大門敞開，兩個伙計拎著水桶沖洗門口。

旅店老板抄著雙手，愁眉苦臉地在大廳里來回踱步。

云敘白掃了一眼，見地面上放著兩個鼓鼓囊囊的黑布袋，還在往外滲，心里猜到了前因后果。

他抿了抿，酒窩淺現，像不知似的問了句：“老板，你怎麼了？”

旅館老板停下腳步，眉撇愁苦的八字，指著地上的布袋說：“害，今天‘開門紅’，門口死了兩個人。”

云敘白又問：“被剝了皮？”

“是啊……”旅館老板話音一頓：“你怎麼知道啊？”

長相艷麗的人接了話：“三樓也死了一個。”

“一天死了三個人，我這生意還怎麼做啊，今晚可別再出事了，我承不住！”旅館老板說著說著，聲音突然拔高，像只被踩了一腳的尖：“哎哎哎！你在干嘛？”

眾人被老板的聲音吸引過去，才發現那個漂亮男孩悄不聲兒地打開了裹尸袋，正蹲在地上看。

別人避之不及，男孩卻看得興致，手上沾了也不顧。

“這孩子怪嚇人的。”

“是啊，看著有點病態。”

玩家們低聲議論。

男孩聞言，側眸看向人群，眼眸冷得嚇人，眾人打了個寒，閉了。

男孩冷的目對上云敘白時，云敘白對他和善的笑了笑。他瞪了云敘白一眼，云敘白毫不介意，笑得更加溫。

晨映在那雙飛揚的眉眼上，男孩看得清清楚楚，只有這人，不用異樣的眼看他。

男孩站起來，在水里跺了跺腳，慢吞吞地走向云敘白。

男孩一走開，旅館老板就指揮伙計拖走裹尸袋，他了汗，和悅地和住客們說：“各位，餐廳里準備了早飯，你們去用餐吧。”

“老板，三樓水，今日找人來修屋頂吧。”云敘白囑咐完，又道：“另外，我要續住。”

云敘白提出續住后，其他人也接連跟老板提了。

辦完續住手續，玩家們聚在餐廳里，開始了第一次聚談。

“認識一下，我風笙。”長相艷麗的人敲了敲桌面：“你們都是下載了一個逃生游戲的app后，被拉進來的嗎？”

小個子生攤了攤手，有些無奈：“對呀，我本來在上網課呢，下載完那個游戲app后，就莫名其妙出現在這了。”

聽到“上網課”三個字，云敘白覺很親切，原來上網課魚的不只他一個。

云敘白笑了一聲：“好巧，我之前也在上網課。”

“我是老師。”小個子生上上下下打量著云敘白：“你那麼小，還是學生吧？上課魚？哪個學校的？”

云敘白愣住了：“…………”為什麼在副本里，還要被老師支配的恐懼。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所以說，上網課別魚，會穿越。”

哄堂大笑，云敘白耳朵尖微微紅了。

一頓飯的功夫，玩家們雖然沒有變絡，但互通了姓名。

飯后有人提議出去找線索，但好幾個人想留在旅館里。

最后只有七個人決定出門。

老師名塵函，人甜聲也甜：“我們一起去找還是分開？”

“牛羊才群結隊。”戴著眼鏡的男人嗤了一聲，給他們留了一個孤傲的背影。

風笙和材高大的齊一柒站在一起，向云敘白拋出了橄欖枝：“你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云敘白看了看后的人——一個溫話癆老師，一個奇怪的正太，還有一個臉蒼白，羸弱的青年。

他垂了垂眸，淡聲說：“我和他們一起吧。”

風笙聳了聳肩，用一種“你站錯隊了”的語氣說：“游戲世界很殘忍，善良是最無用的東西。”

見兩人走遠了，塵函支著下問云敘白：“我們去哪？”

云敘白早有打算：“去找那口井。”

“什麼井？”塵函瞪大眼睛：“不會是死過人的那口井吧？！”

云敘白“嗯”了一聲，塵函臉白了一些，漂亮男孩的反應和相反，滿臉雀躍。

云敘白問他：“你什麼名字？”

男孩和云敘白對視一眼，用沾的指尖在桌面上寫了歪歪扭扭的兩個字：“淮”。

“好聽。”云敘白夸了一句，找旅館老板要了一份活井鎮上的簡易地圖，讓老板圈出井的位置后，找了個機會去檢查了被伙計拖到后院的兩尸。

他沒找到道，心里存了個疑，然后拿著地圖回到客廳，帶著幾人出發了。

路上云敘白問了幾個路人npc關于井的事，路人的說法和旅館老板的大同小異。

臨近中午，他們找到了那口井，附近的人家已經搬空了，屋頂上雜草茂盛，霉菌遍布，暗的屋檐了烏和蜘蛛的巢。

井立在空地上，連著水泵的井蓋碎幾塊，堆在一旁，遠遠過去，井口像長在地上的一只眼，連著不見底的深淵。

“總覺得這里森森的……”塵函了手臂。

淮好像沒有害怕的緒，迫不及待地跑到井邊，雙手著井口往下看，小腦袋都要埋進去的架勢。

云敘白住淮的領，把他拎了回來。

淮側頭看云敘白，眨了眨玻璃珠一樣的眼睛。

云敘白了然：“看到什麼了？”

“一個穿紅服的人，泡在水里，抬頭看著我，笑。”

第5章 通靈小鎮（5）

淮描述的紅人很像李寡婦。

云敘白放淮下來，看向井下。

井很深，涼之氣撲面而來，井壁上長著的青苔和雜草，水面平靜無瀾，只有他的倒影，沒有淮口中的人。

淮找不著紅人，哀怨地看著云敘白：“你把嚇跑了。”

云敘白：“？”

人在井邊站，鍋從天上來。

淮撇撇，繼續趴在井邊往下看。

淮的作太危險，云敘白又把他拎遠了一些：“別看了，今晚會來旅館。”

淮抬頭，冷眼眸里有些期待：“真的？”

云敘白點頭：“真的。”

一直安安靜靜充當背景板的羸弱青年終于開口：“我們為什麼來這里？”

指了指井，云敘白簡潔地解釋道：“通靈小鎮的故事是圍繞著這口井展開的，按照恐怖游戲的套路，事發地點一般會留有線索，幫助我們恢復故事原貌。”

羸弱青年點頭：“有理。”

塵函看著羸弱青年，撓了撓頭：“你什麼來著……甜蛋？甜蛋的意思嗎？”

青年瞇了瞇眼睛，像是不了正午的熾熱，聲音有些飄忽：“田憚，田忌賽馬的田，忌憚的憚。”

塵函有些失：“啊，原來不是甜蛋啊。”

田憚沒接話，又看向云敘白：“你想推演出合理結局，提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