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來那麼久，第一次吃白米飯。

之前頂多喝喝白米粥。

白米飯真好聞啊，那清香的味道，還沒吃，夏濃就能想象滾燙的米飯放進里慢慢咀嚼時的滋味了。

他目灼灼盯著蒸籠，哪怕廖送來調料，又和食堂的人去取了一塊出來，都沒能吸引他的目。

食堂已經開飯了，基地的人三五群，拿著飯票和碗盆來打飯，看見坐在廚房門口的夏濃，多要多看他一眼。

夏濃本不在意別人的目，他坐在木矮凳上，著鼻子使勁嗅聞從廚房里飄出來的飯香氣，哪怕吃不著，多聞兩口也好。

他還在嗅聞米飯的味道，廚房那邊已經切好了菜，起鍋炒小炒。

油一放，蒜苗一煸，辣椒一炸，一霸道的香味就飄了出來，將飯香味完全遮掩過去。

夏濃蘇醒以來還是第一次聞到這個味道，大災難前的記憶一下被喚醒，當即他也不饞大米飯了，雙目灼灼地看著廚房的人開始炒。

“滋啦一聲”一下鍋，葷油煎著蒜苗辣椒的濃郁香味飄出來，又嗆又香，夏濃一邊咳一邊舍不得移開眼。

廖派他坐在廚房門口監工，防止廚房的人吃，自己則站在不遠著煙和夏霍渠說話。

夏霍渠有一搭沒一搭和他閑聊，目都落在自家弟弟上。

夏濃才清醒不久，在昏睡時，為了方便照顧，一直沒給他留頭發，著頭皮給他全剃了。

現在也沒長出多，整個人像剛還俗的和尚，沒了頭發的修飾，再加上臉又太過白凈致，看著越發顯小。

看得夏霍渠心中發酸。

廖也注意到了夏霍渠一直在看他弟弟，順著他視線看過去，夾著煙慨道：“小濃還乖。”

“越省心越讓人放心不下。”夏霍渠笑笑，“今天多虧你幫忙了，等會我們好好喝一杯。”

廖一聽有酒，眉開眼笑地拍他胳膊，“好兄弟！”

第5章 私田

夏濃一門心思等吃飯，本不在意他哥他們聊什麼。

好不容易等廚房噼噼啪啪炒好一盤小炒，廚房的人朝他喊：“可以了。”

夏霍渠一屁從椅子上蹦起來，彎著腰小跑著一溜煙跑進廚房，端著剛出鍋的小炒往外面跑，里喊道：“哥，廖哥，吃飯了！！！”

“來了！”廖抬頭應一句，掐了正在的煙，煙屁收回口袋里，匆匆往廚房走，“我去端飯，夏哥你拿碗筷。”

夏霍渠應了聲，轉去食堂拿他提前放在那里的碗筷，又拿去再過了一遍水。

等他回去的時候，廚房已經把小青菜炒出來了，正冒著滾滾熱氣的翠綠小青菜擺在小炒邊上。

廖正打開酒蓋子，看夏霍渠回來，轉頭笑道：“快快快，就等你了。開飯開飯。”

夏霍渠坐在桌邊將干凈的碗筷擺開。

廖利落地倒了小半碗白酒遞給他，又側頭問夏濃，“小濃，來點不？”

夏濃沒等他哥開口，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直拒絕，“不不不，我留著肚子吃飯。”

“哈哈哈你吃飯，我們喝酒。”

夏濃見他們端碗了，才從飯盆里給自己盛了一大碗白米飯。

廚房煮飯時先把米放到水里煮過，煮到半才撈出來放到飯甑里面蒸。

這樣煮出來的飯剛好，既不會過爛，又不會夾生，米飯粒粒分明，上面帶著一層新米特有的油，放到碗里松松散散，熱氣隨清香一道涌上來。

夏濃咽咽口水，端起碗，看看他哥，又看看廖，“我先吃了。”

“吃你的。”廖端起酒碗，瞇著眼睛笑，“今天放開肚子吃，吃飽。”

夏霍渠道：“細嚼慢咽，你才剛好，不要吃得太快。”

夏濃用力點點頭，“嗯！”

他端起來，第一口先用筷子撥了一口白米飯進。

米飯微燙，一嚼，滿都是清甜，淀那特有的味道立刻出來了。

夏濃吸吸鼻子，就差沒眼淚汪汪。

廖呷了一小口酒，滿足地瞇起眼睛，還勸夏濃，“吃菜吃菜。”

說著他用還沒開始用的筷子，給夏濃夾了一大塊瘦相間的。

夏濃咽下里的飯，對廖道：“謝謝廖哥！我自己來，你也吃。”

廖笑笑。

夏濃將塞進里，先嘗到一辣中回甜的香辣味。

現在辣椒是種珍稀調料，小炒里放的辣椒也十分有限，就嘗個味。

夏濃久不吃辣，這個辣度剛剛好。

辣味過后，則是咸鮮味，而后則是鮮的味。

他一咀嚼，在里開，并不算，那點恰到好的脂肪讓顯得極，滿是。

夏濃瞇起眼睛，心里滿是。

這才是人生啊！

大口吃的人生！

先前的吃草生涯，都快吃得他了無生趣了。

夏霍渠看弟弟一眼，給他夾了一青菜，“嘗嘗這個。”

夏濃吃得頭也不抬，接過青菜塞里吃了，眼睛又是一亮。

這青菜清甜中帶一點點青菜特有的微苦，鮮多，吃起來非常爽口，剛好解了的油膩。

“這個菜也好吃！”

廖喝得臉頰有些紅，滿臉都是樸實的笑意，“小心伺候出來的青菜，肯定好吃。你多吃點。”

夏濃放開肚皮吃，一口氣吃了三碗飯，最后還是他哥看不過眼，拉著他的手，“別撐著了。”

夏濃只好憾地放下碗筷，視線依舊停留在桌上小炒上，臉上表意猶未盡，奈何胃里的食都快頂到嚨，確實不能再吃了。

廖看他這模樣，哈哈笑起來，“我那里還有一塊，后天我們再炒一頓。”

夏濃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今天已經滿足了，得緩一緩。”

他哥拍拍他肩膀，算作安。

夏濃吃完了，也并不下桌，只坐在桌前聽他們聊天。

兩人什麼都聊，夏濃在一旁聽著，倒了解了不外面的事。

吃完午飯，夏霍渠趕夏濃回家睡午覺，他倒和廖繼續忙去了。

夏濃睡醒后想找他們，還找不見人影。

晚上，夏霍渠回來說道：“田我收回了一部分，在山腳下，明天帶你去看看。”

夏濃沒想到他哥作那麼迅速，驚喜地一下坐了起來，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了眼外面的天，“天還不算太晚，不然我們現在就去？”

“該吃晚飯了。”

“不用，我中午吃多了，今晚不用吃晚飯。”夏濃跳起來，從旁邊的椅子上拎起他哥的外套，又給自己拿了件，“我們正好溜達一圈，回來好睡覺。”

基地里沒電，大多數人晚上要照明，只是點片篾片，斜斜哪里，效果還不如蠟燭。

許多人會在天黑之前做完所有事，天一黑就上床，第二天天剛亮再起來。

日出而作日而息。

夏濃剛睡了半下午，才剛爬起來看了會小說，現在還不困，非常想出去外面活活。

他將服塞到他哥懷里，又去推他哥的肩膀，“走走走。”

夏霍渠被他推著出去，只好道：“行了，走慢一點，別摔了。”

夏濃嘿嘿一笑，放慢腳步。

兄弟倆并肩往外走。

夏濃問：“哪座山下？”

“就在屋背那邊。”

夏霍渠帶著他繞到在家后面那條小路，從后面上去。

小路兩邊都是田。

現在正開春，田里種什麼的都有，水稻、玉米、番薯、煙草、花生……一片一片的。

這些都是基地的田。

只有山腳下和山上的梯田才有一部分是私人田地。

去年冬天修好山頂的長城后給當時的基地員每人分了五分地，基本用作菜地。

當時夏濃雖然在病床上躺著，但也是基地員，基地給他分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