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言!”夏昱很快就注意到了從電梯里出來的季允言,笑著喊他,“今天好早啊。”
“最近事不多。”季允言的視線轉向了站在門口的秋聆,問道,“這位是?”
秋聆還是第一次和季允言見面,之前聽夏昱說他妻子是一名優秀的律師,今天一見,季允言上果然有種與他這種omega大不相同的氣場,頓時張起來,顯得有點謹慎:“你好,我秋聆,住在對面那家。”
季允言臉上的表沒什麼波,他其實已經猜到秋聆的份了,只是點了點頭說:“你好,我季允言。”
“他就是我的妻子。”夏昱在一旁補充道。
我的妻子……
現實和夢中的聲音再次重疊了。秋聆又想起那個夢,和夢中的夏昱最后說的那句話,耳尖有點發紅。
夏昱結婚了,有一個這麼優秀的omega妻子,還生了小孩,而他居然夢見夏昱和他……秋聆越想,越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做這麼恬不知恥的夢。
“你來找夏昱有什麼事嗎?”季允言不聲地打量著秋聆,問道。
“我不是來找夏昱!”秋聆怕他誤會,連忙道,“我在家做吃的做多了,就拿過來送給茗茗吃……”因為那個夢,面對季允言的時候,秋聆難免有點沒底氣,聲音虛得很。
夏昱幫著解釋道:“是茗茗好吃,吃過一次秋聆做的東西之后就非纏著說還想吃,所以秋聆才過來送的。”
正坐在客廳里啃可麗餅的季夏茗沒忍住打了個噴嚏,癟了癟。
季允言聽著夏昱幫一個外人打圓場,搞的好像他是惡人一樣,心中有些不滿,眉心微蹙,道:“多謝。”
秋聆覺自己一直杵在這里好尷尬,便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才匆匆地回家去了。
直到秋聆的背影消失在另一扇門后,夏昱才無奈地朝季允言道:“你干嘛對鄰居這麼兇?今后還要跟對門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我哪有兇他。”季允言隨手把包扔在沙發上,有點用力,嚇了餐桌邊的季夏茗一跳,“我平常就是這個樣子的。”
季允言平常是不會隨便把包扔的,只會安放在書房的沙發上。夏昱知道,季允言這是生氣了。
他抿了抿,在心中暗自嘆氣,正要過去哄,就見背對著他的季允言忽然轉過了,質問他道:“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所以我干什麼你都不滿意?”
季夏茗嚇壞了,卻還是鼓起勇氣跑過去拉住季允言的手,聲氣地勸他:“媽媽,不要跟爸爸生氣好不好?爸爸肯定不是這個意思,他最喜歡媽媽了!”
季允言看到季夏茗邊掛著的餅渣,卻更加來氣,厲聲道:“誰準你貪隨便吃別人給的東西的?給我進房間寫作業去!”
小孩子被吼怕了,眼淚說流就流,著眼睛哭哭啼啼地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夏昱抓了把頭發,煩躁地說:“你要發火就沖我來,兇孩子干什麼?!”
“因為季夏茗永遠都只會向著你!”季允言高聲說完,自己的眼眶也有點發紅了,“永遠只會給的好爸爸說話,什麼時候諒過我的心?”
季夏茗是他辛辛苦苦懷胎十月,在產房里痛到破了嗓子才生下來的。正因如此,他才覺得憤怒不甘。
“你能不能就事論事?”夏昱反問道,“你就是不爽我跟別的omega說話是不是?你連我跟誰來往的自由都要限制是不是!”
廚房里的高鍋發出刺耳的尖,房間里傳來孩子委屈的啼哭聲,而客廳里的兩個人卻在激烈的爭吵過后陷了可怖的沉默。
季允言沒有回答夏昱,一言不發地進了臥室,重重地摔上了門。
夏昱跑進廚房關了火,著那一整鍋已經燉好的湯,只覺得頭痛裂。他在原地低著頭一不地站了一會兒,才去了季夏茗的房間里哄孩子。
這半年來,夏昱和季允言之間類似的爭吵越來越多。說不上致命,可的確在一點點地蠶食兩人多年來的。
季允言本是個很沉默的人,就連吵架也是這樣。生氣的時候,更多的是和夏昱冷戰。
他沒有吃晚飯,直接進了主臥里自帶的浴室洗澡,趁著淋浴里的滾燙水流在臉上流淌時,把眼淚流盡,穿好睡出來之后,又是那個神冰冷的季允言。
其實他很后悔剛才吼了季夏茗。本來就怕他,被這麼一罵,可能以后就更不愿意跟他親近了。
季允言把空調開得很低,然后進被窩里,難以抑制地去自己的小腹。產后他材恢復得很好,肚子又變回了平整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曾經生過孩子。
當年生季夏茗的時候不愿意剖腹產,其實是害怕上會留疤。他無法忍自己變得不再完,也擔心夏昱會因此到介意。
在遇到夏昱之前,他恐婚又恐育,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讓alpha標記,為人懷孕生子。可夏昱那麼好,讓他愿意為了這個男人去越所有的恐懼。所以他和夏昱結婚了,并且有了季夏茗。
然而,他所恐懼的一切,最終還是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和夏昱,是否還能長久。
季允言閉上眼睛,卻遲遲未能睡。
夏昱哄著孩子上床睡覺,做完剩余的家務之后,還是站在了主臥的門口,猶豫了很久,才手去擰那個門把。
“咔噠”一聲,房門開了。季允言并未鎖門。
房間的窗簾死死地拉著,黑暗又寂靜,只有空調還在工作著,發出微不可聞的雜音,機上亮著一個小小的綠點。
床上的被子隆起了一大塊,大約是季允言正在睡覺
夏昱怕吵著妻子,輕手輕腳地上了床。剛剛躺下,側就傳來omega略帶哽咽的聲音:“……抱歉。”
“我只是……看見你對他笑得那麼開心,還幫他說話,就忍不住覺得嫉妒。”季允言的聲音很輕很低,帶著不易察覺的脆弱。
“別瞎想。”夏昱翻了個,從后把季允言抱住,溫聲哄道,“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孩子都上兒園了,世上再沒有人能比你跟我更親,你還嫉妒別人做什麼?”
季允言轉了個,把腦袋埋進丈夫的膛里。
夏昱用手輕輕著季允言的后頸,心中只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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