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原野眼神都不躲,就那麼跟方紹一對視著,一點沒怯,張就來:“那你。”
兩個人現在的份說這樣的話基本就是互相挑釁,原野直直往后一倒,砸進鋪好的被褥上,“咚”的一聲。他平躺在那里看方紹一,角還掛著那麼點若有似無的笑,手一把扯開外套拉鏈,里面T恤一出一片結實的小腹,他就那樣扯著T恤說:“來。”
方紹一沒,原野也沒,他定在那里,拇指往下勾了勾,出一片平坦小腹。他看著方紹一的眼神里滿是挑釁,斜眼看著他問:“來不來?”
方紹一沒出聲,原野嗓音了,故意了幾聲,手指又要往下勾,嗓子里哼出幾聲低沉人的靜。
方紹一側過頭皺眉罵了一聲,住他的手,然后掀起另外一邊被子把原野一卷,一個用力把他掀轉過去,沉著聲音說:“別風了,趕睡你的。”
原野臉沖著帳篷,“嗤嗤”地樂出聲來。被筒外面只能他半顆頭,能看到他笑起來時跟著震的頻率。方紹一從里面拉上拉鏈,在另外一邊躺下了。
原野了一通,把自己出一汗。他背對著方紹一,臉上的笑一點點收了。他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帳篷布,的每一個細胞都極其活躍,著被褥間由邊這人的作而帶來的一一毫的輕微變,方紹一一有大點的作他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過會兒他終于在被筒里悶不住了,把被子扯開,手一甩一半的被就甩在了方紹一上。
他們倆就那麼睡了一宿。
也沒什麼太別扭睡不著的,沒其他覺,甚至還舒服。太悉了,他們在一起睡了十年還多,在這人旁邊躺著就跟枕著枕頭蓋著被一樣自然。分開一年多是久的,但和他們在一起的年月比起來還是不值一提。
原野早上一睜眼看見方紹一還愣了一下,緩了會兒才醒盹兒。方紹一還沒醒,臉沖著他這邊,睡得安安靜靜的。
外面天還沒亮,山上這會兒也冷,原野其實憋著尿呢,但他不太想。他平躺在那里,隔著帳篷最頂端明的那塊看外面的天,四四方方一小片,灰的。
以前他有本書里寫過這麼一句話,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了起來。
——別人總說天是灰的,但我怎麼看,它都是藍的。后來我說是灰的,他們又說是黑的。
他們一共要在這地方錄三天,前一天上了山,這天就得玩水。島上風景沒得說,什麼都不干看景就很了。上山費了小半天的時間,下山倒快得很。原野從山上下來的時候背包里裝的都是果子,在服上隨便蹭蹭就吃。
玩水不累,無非就是在海邊做點腦殘小游戲,一家出一個就行了。原野自己找地方吊了個床,別人都在錄節目做游戲,原野在這邊躺著看書。樹影基本能把他蓋個差不多,悠閑自在,這麼躺著讓他有點昏昏睡。
小導演說:“原老師你這看著可太舒服了。”
原野看他一眼,說:“你想試試麼?”
小導演趕擺手:“不用不用,您躺著吧。”
原野一笑,又閉上了眼睛:“我就問問,別當真。你想躺我也不能讓給你,這是我貴妃榻,能讓人隨便躺麼?”
“原老師你太逗了。”小導演讓他給逗得笑了半天。
原野跟說:“剪輯的時候在我臉旁邊用彩字兒標一下‘原貴妃’,別了,‘野妃’吧,聽著就野的,適合我。”
小導演又是一陣笑,問他:“您在看馮老師的書?這本我買回家還沒開始看。”
原野于是拿著書在鏡頭前面晃了一下,故意說:“啊,那就給個特寫。大家看下,這本,馮雷子新出的,封面是他自己照片兒這本。大家不要看。”
他在鏡頭前隨手翻著書,對著攝像機念叨著:“我說我不要,沒時間看,他寫那兩筆東西我猜都能猜個差不離兒,馮雷子死乞白賴非寄給我。我一看,嗬,一點沒錯,還是他那酸不唧唧的陳腔濫調。說是線上銷量第一了?”
原野問小導演:“銷量第一了嗎?”
小導演笑著搖頭,回話:“我真不清楚這個。”
“過我了?”原野挑著眉,對著鏡頭說,“有原野看節目嗎?我兒別買,就說我野叔說了,這本不好看。”
他說完自己躺那兒笑了半天,又說了半天馮雷子壞話,攝影老師全給他拍下來了。
原野其實就是借著節目,順手給朋友做個宣傳。馮雷子和他認識太多年了,倆人上學那會兒就認識,太了,關系鐵的。也都知道他倆關系好,原野也敢隨便拿他開玩笑。
有生的組都是生歇著,倆小男生那組也是遲星和程珣流歇,就原野這邊都不。
后來小導演問他:“原老師你不意思意思嗎?”
“意思?”原野說,“不用。他們不是比水里賽跑呢嗎?倆我也不頂方老師一個,方老師平時跑個一萬米跟玩兒一樣。你忘了我是貴妃了?”
過會兒那邊游戲又換了,別的組都換人了,遲星問方紹一:“哥你不累嗎?讓野哥換換你?”
方紹一回頭看了眼原野這邊,搖頭笑了聲說:“不用。昨天滿山瞎轉登高爬樹的,累著了這是,讓他歇著。”
錄了兩天了,原野這邊也找著點節奏了,不像最開始那麼沒話說。他不跟著做游戲也知道找話說,讓攝影這邊有得拍。既然簽約收錢來錄節目了,就給人家好好錄,沒得拍沒得剪,節目組錢不就白花了。
這天已經是他們在這地方錄的最后一天,明早起來收拾收拾就都各回各家了。晚上得分別錄一組采訪,這幾天錄下來每組的導演手里都掐著一對要問的問題,采訪完剪輯的時候進節目里。尤其他們這是第一期,本來在錄之前就得有次采訪,但時間沒協調,于是就都挪到現在。
各自錄各自的,原野先錄,他錄完才是方紹一。找了個房間,后面布上背景板,就在那里采訪。
小導演問原野:“原老師,一直以來您都不怎麼出現在大眾視野,您太低調了,結婚之后也一直神的。”
原野挑著眉看:“神嗎?也沒有吧,我這書一本一本的也沒寫,有宣傳和活我也都去了,應該也不太神。”
小導演說:“您知道我說的是跟方老師有關的事,娛樂圈的事。”
原野“嗯”了聲,點了點頭:“是,我不是娛樂圈的人,我就是個普通人。”
導演問他:“您和方老師在很早的時候就結婚了,那時候您是怎麼想的呢?做出這個決定?”
原野笑了,擼了把腦門:“我沒什麼想法,那會兒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想結婚就結了,什麼都沒想。”
采訪簡單的,都是些小問題,原野都配合著好好答了。邊聊天的時候他心里就在想,真是歲數大了,他連這種采訪都能接了。以前他能讓誰在他面前這麼刨問底?他就不可能配合。原野最討厭讓不相干的人問來問去,我心里怎麼想的你管我呢?跟你有關系?你誰?
現在雖然也沒多喜歡,但也沒像從前那麼抗拒了。上那日天日地不可一世的戾氣到底是跟著年齡的增長一點點淡了。
該問的都問完,小導演又加了個臨時的小問題,笑著眨眨眼:“都知道您跟方老師相多年了,一直很好的。問您一下,您跟方老師,當初誰先追的誰啊?”
原野對這個橫加的小問題也沒有拒絕,人在回憶過往的時候眼神總是溫的,哪怕這是原野。他勾了下角,很坦然地說:“我先追的他,方老師從前就是個極耀眼的人,誰對他心都不意外,對吧?”
小導演肯定道:“是的,方老師很小就名了。”
原野本來都準備站起來結束了,結果這句話說完原野又頓了一下,然后低了下頭,之后看了眼鏡頭說:“他耀不耀眼,和他不名沒有關系。他不名也是方紹一,拿了影帝也是方紹一。方紹一從始至終都是優秀的,這和他是不是明星,有什麼家庭,都沒有關系。”
原野出了名的脾氣沖,說話也沖,節目組早有準備的。這次錄下來原野一直很好說話,這還是他第一次稍微表現出了一點個人緒。小導演那句話也是有點故意的分,那麼說的引申含義就等于是提了一句方紹一是個星二代的事兒。誰都知道方紹一年名是因為他爸爸。
原野不喜歡他們這些套路,明知道是故意的但他還是想說,想說就不能憋著。他說完這句之后問:“是不是完事兒了?沒別的要問的吧?”
小導演點頭:“是了,沒有了原老師。”
原野“嗯”了聲,站起來推門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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