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把剩余的烤串端上來：“小伙子，好久沒見到你了。你這頭發染得賊好看！”

紀燃被回神，待老板娘走后，他終于稍稍恢復了些理智。

他涼涼道：“是你皮了欠揍，還是我臉上寫了傻子兩個字？”

他付了錢，還得給秦滿讓一半床？？

金主到底是他還是秦滿？！

果然人一到晚上就容易沖消費，他剛剛一晃神，差一點就口應了！

“你不愿意也沒關系，我們可以繼續保持上一個協議的關系。”秦滿莞爾，“畢竟這件事，主權還是在你手上。先吃宵夜吧，再放著該涼了。”

紀燃拿起一串羊串，狠狠地咬了一口。

“既然有這麼多公司在挖你。”他咽下里的食，問，“為什麼不去工作？我不知道你公司欠了多錢，但至能補上一點窟窿吧，也不至于被人追上門討債啊。”

“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暫時不想工作。”秦滿道，“而且那討債公司最近變本加厲，多算了很多利息，我還得不痛快。在跟他們達共識之前，我不會把錢給他們。”

“得。”紀燃啞然，“要不怎麼說欠錢的是大爺呢。”

秦滿笑笑不語。

吃完夜宵，兩人上車回家。

紀燃喝了點酒，有了前兩次教訓，他今晚只喝了幾杯，還是啤的。現在萬分清醒，開著車窗正有一口沒一口地煙。

看旁邊的車子一輛輛超過他們，車主還頻頻側目往車里瞟來，紀燃不滿地嘖了聲。

“你能不能開快點？”他看了眼時速表，“五十邁？你屬烏的？？你到底會不會開車，不會起開我開。”

“你喝了酒，”秦滿道，“而且這個路段有限速。”

“拍就拍了，反正被拍了也不是扣你的分。”紀燃不耐煩道，“開快點，我趕著回家睡覺。”

“好。”

五十邁穩穩當當越到了五十五邁。

紀燃沒眼再看，轉頭向窗外，繼續想著秦滿方才跟他說的新協議。

到了車庫，紀燃率先下了車。

“喂。”他住秦滿，“你說的事，給我幾天考慮時間。”

秦滿停下腳步，挑了挑眉：“怕我占你便宜？”

“……老子一大男人，怕個屁！”紀燃掩飾般地提高音量，“是你開的價格太高，我總得評估評估，我可不想做賠本的買賣。”

“行，我等你。”秦滿抬手，晃了晃勾在指頭上的車鑰匙，“這個放哪？”

“你拿著。”紀燃轉回房間，“以后開車出門，別讓街坊鄰居看到你從我家出去搭公車，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秦滿失笑：“公車還不至于……”

“啰嗦。”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

“是秦滿親口給你開的這個價？”程鵬抹了把頭上的汗，把籃球隨手丟到球場里去。

“嗯。”紀燃沒打球，他穿著條牛仔外，懶洋洋地坐在觀眾臺上，“值不值？”

“真不愧是秦滿。”一旁的岳文文驚嘆道，“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貴的鴨。”

一看就知道他方才沒在認真聽兩人的對話。

紀燃道：“專心玩你的手機，大人說話別。”

“嘻嘻，說到這個，人家最近發現一個超棒的友app，里面都是型男，我了。”岳文文說，“要不要推薦給你們？”

“不要，你自己留著吧。”程鵬笑了，“你天天上這麼，怎麼沒膽量去約兩個玩玩。”

程鵬一句話就說到了點上。岳文文每日都在他們邊發花癡說話，偶爾去一次夜店都能把當晚場子里所有男生的值排個一二三四出來。

但他就只敢過個癮，他們就從沒見岳文文搞什麼約炮或者一夜的。

“我就樂意只看不搞，怎麼的。”岳文文滋滋地往下劃。

“行了。”紀燃問，“秦滿開的這個價格，你覺得怎麼樣？”

程鵬喝了口水，坐到他邊來，沉了許久，然后問：“你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麼嗎？”

“……我又不是你那小兒，沒興趣猜你的心思。”紀燃皺眉，“快說。”

“我在想，如果我下手把秦滿搶了，你會不會跟我絕。”程鵬笑了聲，“就這價格你還要考慮？你知不知道秦滿現在有多搶手？就我所知，搶他的公司就不下這麼多家，開的條件也都不差。”

程鵬說著，比了個數字。

看來秦滿沒在騙他。

那紀燃就更好奇了：“他真有這麼厲害？”

程鵬點頭：“他個人能力我就不說了，算是這一輩里最有名氣的，據說他搞的第一個單子價值八位數，那會他才剛上大學。再后來我也就不多說了。”

紀燃：“……”

紀燃想起自己之前給秦滿轉的那一半錢，突然有種賺了的錯覺。

程鵬頓了頓：“不過他這麼搶手，據說還有別的原因。”

“什麼？”

“地。”

紀燃一愣：“地？”

程鵬嗯了一聲：“秦家以前之所以能這麼風，是因為秦滿他爸娶了個農業大亨的兒，這事兒你該知道吧？秦滿他媽是獨生，聽說他外祖父離世之前，給他留了不東西，里面就包括地皮。你知道現在地皮是什麼概念嗎？比錢還值錢的東西，尤其前幾年，上面突然回收不地皮，賠償金的數額讓你想都不敢想。”

“聽說秦滿拿到錢后，低價買了很多地皮的使用權。”程鵬慨，“這幾年到都在開發，這事要是真的，那秦滿隨隨便便掰扯出一塊，就夠那些企業爭的了。”

“這些人這麼能編，還開什麼公司，拍戲去得了。”紀燃聽完，不屑地笑了聲，“他們怎麼不說秦滿是天神下凡，戰神再世啊？”

要不是秦滿天天在他面前哭窮，落魄到沒地住，還被追債。

他可差點就信了。

“我也只是聽說。我爸不想參與競爭，我也就沒仔細去查。”程鵬突然話鋒一轉，“不過他給你開的價錢怎麼這麼低？”

紀燃還來不及應，程鵬就笑了，“看來你們兩相得很好嘛。”

紀燃：“……”

想起秦滿昨晚的話，他結微，“別他媽胡說，誰跟他得好了？我們就是正常的資助關系。”

“得，你說什麼是什麼。”程鵬挽住陳安，道，“要我說，你就別考慮了，趕去跟秦滿把事定下來。要真被別人搶了，虧。”

“行了。”紀燃煩躁地捋了捋頭發，“我再考慮考慮。”

“小滿滿什麼時候搬離你家啊。”岳文文道，“我還想搬回去呢。”

紀燃道：“就算他走了，你也別想住進來，回你自己家去。”

“你好小氣。”岳文文湊過來，撐著下問，“對了小燃燃，過段時間有個賽車比賽，你有沒有興趣？”

程鵬道：“你還不了解他麼，他不參加比賽了。”

“我知道……但是這次比賽的獎勵，是切斯特．肯利的簽名手套誒。”

紀燃玩手機的作一頓。

程鵬皺眉：“算了吧紀燃，一個手套而已，你如果想要，我到時候幫你找找。那比賽是顧哲辦的，肯定有不破事兒……”

“找不到了。”紀燃放下手機，“那手套。”

饒是紀燃這種從小懟天懟地無法無天的人，也有放在心里崇拜著的偶像。

他的偶像是國外一流職業賽車手，切斯特．肯利。幾年前在比賽中意外去世。

切斯特．肯利是出了名的低調，平時連獨家采訪都很，簽名更是萬金難求，紀燃找了許久，也只找到過對方一件只用過一次的比賽服。

“比賽時間？”紀燃問。

“下月初。”岳文文道，“小燃燃，比賽就算了，不然我去問問顧哲那手套愿不愿意賣？”

紀燃嗤笑道：“你覺得他會賣給你？”

“不會。”岳文文老實道。

他甚至懷疑顧哲辦的這次比賽是沖著紀燃來的。

這事他原本不打算說，但那可是切斯特．肯利的簽名手套啊，小燃燃要是錯過了，以后指不定怎麼后悔的。

“不然這樣。”程鵬出主意道，“咱們先觀著，等比賽結束了，再去找冠軍買回來？”

岳文文眼睛一亮：“我覺得這辦法不錯！”

“得了。”紀燃站起來，對岳文文道，“我之前把顧哲拉黑了，你去給我報個名字。”

“真報呀？”岳文文問。

“廢話。”紀燃彎腰，拍了拍上沾染的灰塵，“得把這孫子打服，以后他才不會來老子面前瞎蹦跶。”

紀燃回家時，家里沒人。

他泡了個澡出來，準備給自己泡杯咖啡，這才發現秦滿的房間門半掩著。

他盯著那條隙看了許久，最后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這是他家，秦滿自己不關門……怪不著他。

他沒進去，只是站在門外略地看了一眼。

客房里簡潔干凈，跟以往沒什麼區別，要不是桌上放著個手提電腦，他都要以為沒人住。

真無趣一人。

紀燃回到自己房間，看著墻上懸掛著的各種拼圖海報，和排列柜上的賽車模型，終于覺得自在了些。

他正打算再找程鵬問些細節，幾條短信突然蹦了進來。

【陌生號碼：你私底下給秦滿開了什麼條件？他說在等你答復，是什麼意思？】

【陌生號碼：這事你不要再手，公司的事跟你無關。】

紀燃很快反應過來短信的主人是誰。

，這秦滿，居然又去跟紀惟談條件了？？

他想也不想，直接給秦滿打了個電話。那頭很快接起來，背景音有些吵雜。

“怎麼了。”秦滿問。

“我不是說了，給我點時間考慮嗎？”紀燃道，“你他媽轉頭就去找紀惟是什麼意思？覺得我出不起那錢是吧。”

前好友遞來疑問的眼神，秦滿輕哂一聲，做了個手勢便往外走去。

他倒不怕紀燃出不起錢。

就怕他不愿意出人。

“我沒聯系紀惟。”到了安靜地方，秦滿才道，“是他主給我打了電話，不過你放心，我在等你考慮，并沒有答應他。”

“……”紀燃這才發覺自己有些猴急了。

他干脆無賴道，“不行，電話也不準接。”

秦滿無奈一笑：“你不要我，又不讓我找別人。世上哪有這種道理。”

“誰說我不要——”

那頭突然沒了聲音，秦滿噙著笑：“嗯？”

“……只是雇傭關系，你能不能別說得這麼麻？”紀燃閉眼皺眉，煩躁地把自己前額的碎發撥到后頭。

半晌后，他道，“……我會讓人準備合同的。”

“你就收拾好自己，做好給我賣命的準備吧。”

秦滿斂下眼，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好的。”他莞爾，“隨時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