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第一天,首都又下了場雪。
葉欽用羽絨被把自己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羅秋綾第三次上樓敲門喊他吃飯,鼓起的被子蠕幾下,葉欽探出頭沖門口道:“我不,等會兒再吃。”
說完又把腦袋回去。
房間里暖氣開得很足,他也不冷,可就是不愿意出來。確切地說,昨天從學校回到家,他就躲起來不肯見人了,羅秋綾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就在被子里搖頭說沒事沒事別管我,聽聲音氣神倒是足,不像生病。羅秋綾沒辦法,只好隨他去,隔一段時間敲門問他要不要吃東西。
葉欽是真的不想吃東西,氣都氣飽了。
十幾個小時前,他在天化日之下向程非池告白,懷揣百分之二百的信心他給出答案,結果慘遭拒絕。
……也不算拒絕。程非池沒有正面回應,朝著前方路口說“你到家了”,仿佛自過濾了他的話。
……還不如直接拒絕!葉欽的臉到現在還在發燙,心想那麼恥的話他這輩子也就說這麼一次,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必將是此生黑歷史當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手機在床頭堅持不懈地響了一遍又一遍,葉欽煩不勝煩,出手到手機收進被窩里:“干嘛。”
電話里人聲嘈雜,周封扯著嗓子喊:“阿欽我在時代廣場,你快來快來!”
葉欽皺眉:“去干什麼?”
“那個學霸在這兒打工啊!你說世界小不小,我在家閑著沒事出來轉轉,一扭頭就看到他了,就在一樓的KFC,二號收銀臺,給客人點單呢!”
葉欽:“……不去。”
“為什麼不啊,”不明真相的周封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那星星已經送給他啦?”
葉欽咬牙切齒地掛了電話,掀開被子時正好看見擺在床頭的放滿星星的玻璃罐,他掄起胳膊把手機扔出去,手機撞到墻面彈回來,重重摔在地板上。
整整三天,葉欽都沒跟外界聯系。手機直接關機扔屜里,家里電腦不,網吧也不去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回歸原始生活。
到第四天,周封、劉揚帆、趙躍三個人一起找上門來,葉欽披著長毯,全上下只出兩只眼睛,帶他們進自己房間,讓他們隨便坐,要喝東西自己去冰箱拿。
周封擔憂不已:“我的欽你這是怎麼了?自閉了嗎?”
趙躍把床頭的玻璃罐拿在手上把玩,安他道:“那啥,失敗了也別灰心,想整他咱們有的是辦法。”
葉欽起初只是覺得沒臉見人,大放厥詞說這個學期搞定程非池的是他,輸得一敗涂地的也是他,發泄完之后他就只想把自己藏起來,東山再起之前絕不臉。
后來躲著躲著就覺得這日子安逸,不用絞盡腦,也不用膽戰心驚,不如多躲一會兒,休息夠了再說。
他在毯里甕聲甕氣地說:“你們別他,放著我來。”
劉揚帆嘿嘿哈哈地笑:“咱們阿欽還沒放棄呢。”說著從飄窗上拿起一個氣球擰的玩偶,“這什麼東西,狗嗎?你從哪兒撿的這個?”
葉欽突然有了反應,一個箭步上前,奪過他手中不知是貓還是狗的玩偶,兇道:“別我的東西。”
他們四個天玩在一起,秉承著“我的就是你的”的原則相甚篤,葉欽今天這護食的態度著實令人訝異。周封打了半天圓場收效甚微,幾人不歡而散,葉欽抱著那只氣快的小貓在床邊坐了半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雖然平時就易燥易怒,但像最近這樣自己都捉不自己的況從未出現過,簡直像得了什麼病,做什麼都提不起神,茶不思飯不想,連睡覺都嫌費勁。
羅秋綾以為他在學校里遇到不開心的事,去找他們班主任談了談,掛了電話之后來到葉欽的房間,坐在床邊言又止地問:“欽欽,你實話跟媽媽說,是不是喜歡上哪個孩子了?”
葉欽從床上一骨碌坐起:“誰說的?”
“你是我的兒子,你的心思我能看不出來?”羅秋綾在孫老師那兒打聽不出什麼,只知道他績沒有起,剛才說的多半是猜測,“你知道的,媽媽不會干涉你太多,讓我知道是哪家的孩子就好,你太單純了,媽媽怕你被騙。”
葉欽撇撇,對話里的“單純”無法認同,誰騙誰還未可知呢。
說起來羅秋綾和葉錦祥的結合便是自由的結果。羅秋綾那時候是家境優渥的大學生,葉錦祥只是個跑業務的窮小子,年紀還比大好幾歲,所以葉欽私底下總稱父親為“老頭子”,這里頭存著他對父親配不上母親的怨念。
這段婚姻門不當戶不對,據葉欽這些年的觀察,羅秋綾也并未在婚姻中獲得想象中的浪漫。葉欽私心里認為用上當騙來形容也不為過,所以他也弄不準母親問他這個究竟是出于關心還是想棒打鴛鴦。
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心虛,本來就沒有什麼鴛鴦啊。
“沒有的事。”葉欽故作坦然地回答,“什麼哪家孩子啊?”
羅秋綾溫和地問了一會兒,什麼都沒問出來,也不勉強他,換話題說今年的家庭旅行安排在xx島,讓他這幾天隨時可以讓阿姨幫著整理行李。
自從外公去世后,家里每年春節幾乎都在國外過。葉錦祥父母早逝,跟羅秋綾結婚后幾乎都在岳家過年,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葉欽的外公去世,羅秋綾怕景傷,每年春節前都會把出國度假事宜安排妥當。
今年也不例外,因著葉欽畏寒,冬以來時常冒發燒,羅秋綾把度假地點定在南半球的熱帶島嶼。這些事往年都是由拿主意,葉家父子倆服從安排即可,然而這次,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晚飯時間,難得在家的葉錦祥先是對滿桌清淡菜表示不滿,說自己累了一天,回來就吃這些,葉家是佛堂還是寺廟?
羅秋綾解釋說:“欽欽這幾天不好,怕他吃油膩的胃不住。”
過后又告訴他度假定在xx島,那邊溫度適宜,適合葉欽調養。
“南半球這麼遠,來回就要花上兩天時間,我還要不要工作了?” 葉錦祥哼了一聲,“都是讓你給慣的,好好一個男孩子比孩還氣。”
葉欽有自知之明,卻容不得葉錦祥說他,更容不得他這樣說媽媽,當即便摔碗說:“您貴人事多,留在這兒繼續忙吧,我和媽媽兩個人去。”
差點又引起一場家庭大戰。葉錦祥有氣沒撒,拿來葉欽的績單,從語文到理挨個數落一頓,說就沒見過他這樣每門都差得這麼平均的,簡直給他丟人,跟他年輕的時候一點都不像。
葉欽看在母親的面子上聽了他一頓訓話,沒再回,最后丟下一句“那你去找跟你像的兒子吧”,頭也不回轉上樓。
回到房間拿起那瓶五六的星星,舉過頭頂就要往地上摔。
終究還是忍住了。等心平復,葉欽拿手機,充電,開機后點開短信界面。
程非池在寒假的第七天再次收到葉欽的短信,沒頭沒腦地問他有沒有注冊微信。
這個件他聽說過,最近邊的人都在用,類似于QQ的一個聊天件。他不知道葉欽想干什麼,放假前最后一天他的表現應該很明顯了,葉欽再遲鈍也沒道理察覺不出。
接葉欽的接近,于他來說是一種正常的人際往,只要聊得來或者格投契,他都不介意和對方打道。
葉欽是富家爺,兩人家庭背景相距甚遠,能玩在一起,多半是因為在對方上發現與自己不同的特質,說白了就是新鮮。而新鮮的背后藏著巨大的矛盾與分歧,程非池比誰都清楚,這種矛盾在今后會越來越多,這樣的友誼大多曇花一現,難以長久。
至于葉欽口口聲聲想要的那種超越友誼的關系,在他看來更加脆弱且不可靠。他起先并沒有放在心上,并斷定葉欽撐不過一個月,畢竟他們的初見并沒有給對方留下什麼好印象,即便那些淺表的偏見在后來的往中逐漸打消,可也不足以讓他們更近一步。
葉欽能堅持到現在,完全在程非池的意料之外,他愿意和葉欽做朋友,但也僅僅止步于朋友。理智告訴他,如果葉欽還是這樣冥頑不靈,寧可連朋友都別做。
收到短信時程非池在忙,沒顧得上回復,并忽略了心頭沒來由的一陣輕松。
等到晚上收工到手機,屏幕上又多了三條新的:
【那你能接彩信嗎?】
【哦你的手機是黑白的】
【有張照片想給你看】
葉欽經常給他發短信,語氣要麼得意洋洋要麼怒氣沖沖,從字里行間就能想象到他發短信時的表,這樣心平氣和倒是很見。程非池想了想,挑了一條回答:【沒有】
葉欽破天荒地沒有抱怨,換了個話題,說他從明天開始要跟家人出國度假,年后回來。程非池回到家才看見這條,此時已經過了十一點,窗外夜深人靜,他看完便放下手機,出于不便打擾的想法沒再回復。
除夕那天是歷2月9號,程非池起了個大早,去市場把準備年夜飯需要的食材買了。按照往年的慣例,從中午開始,市場里的攤販們便會陸續收攤,各自回家過年。
路上遇到也來買菜的馮阿姨,非要往程非池手上塞幾斤剛切的五花,說是包餃子剁餡剩下的,讓他拿回去做菜用。
“你媽媽好好的一個北方人卻生了一張南方,吃不慣水餃,這些做頓百葉結燒正好。”
程非池推辭不過,收了下來,并跟馮阿姨約好初二去家拜年。
拎著菜回去的路上,程非池在腦中把需要拜年的幾家按主次羅列,程欣深居簡出,這些人世故早幾年前就由他打理。排在大年初一上午的那家讓程非池有些拿不定主意,畢竟是長輩,也是他的認知里除了媽媽以外最后的親人。
他打算回家同媽媽商量再決定,推開門,看見程欣在廚房里搟餃子皮。
“不是說不做水餃嗎?”程非池問。
興許是快過年的關系,程欣臉上的笑容比平時多了幾分:“我不吃,你們總要吃的。”
用的是“你們”,程非池懸著的心里頓時落地,了卻一樁心事似的,洗洗手,和母親一起包餃子準備迎接客人。
客人除夕夜沒來,程非池也沒多想,外面天寒地凍,他們家屋子小,晚上吃完飯趕回去或者留宿都不太方便。大年初一清早,他又早起收拾屋子,被程欣以“初一不宜翻箱倒柜”為由攔住,支他出去給街坊鄰居拜年。
他們孤兒寡母住在這里十余年,沒得鄰居們的照顧。挨家敲開門,鄰居們無一不是眉開眼笑喜氣洋洋,都說一眨眼孩子居然這麼大了,然后塞了他一口袋的瓜子糖果。
到李爺爺家的時候更是到熱款待,收獲一個旺旺大禮包,程非池推辭不要,李爺爺就說:“拿著吃,我家孫子跟你一樣大,我知道你們小朋友最吃這個。”
程非池滿載而歸,回去的路上忽然想起里總是叼著棒棒糖的某個小朋友。葉欽最吃這些七八糟的零食,要是他在,路上就能解決掉一半。
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看過手機,程非池心里猜測著,不知道小朋友有沒有給他發春節祝福短信。
樓下有幾個小孩在放小賣部里買的那種摔到地上就響的小鞭炮,吆喝著比誰摔得響,笑鬧聲過樓道的窗戶傳耳朵,程非池的心也跟著松快。走到家門口,看見著大紅對聯的門,聽著里面傳出的說話聲,前所未有地覺得過年這麼好。
然而好心只維持到推開門的一瞬間。
玄關多了一雙皮鞋,只有一雙,不是他預想中的兩雙。
程欣是家里的獨生,除了父母雙親便沒有在世的直系親屬,而這商務皮鞋做工考究,版型,怎麼看都不像老人會穿的款式。
“小池回來了。”
程非池聽見母親這麼說著,廚房門從里面打開,煮飯的熱氣從門里蒸騰而出,視線一時有些模糊。
男人走到程非池面前的時候,廓由模糊到清晰,臉上帶著堪稱慈父的笑容,彎腰接他手里的東西,說著跟看著他長大的街坊鄰居們差不多的話:“都長這麼高了。”
作者有話說:
沒開始,只是過渡一下,莫慌
暗殺是什麼?嚴肅還是血腥?對於暗殺者來說是件工作,對於一般人是恐懼,可是……暗殺不就是是件簡單的事情嗎?輕鬆!吾乃全員是暗殺者!
白朗前世是個小明星,堅拒BOSS,傻傻談了個(偽)真愛。 卻不料真愛背叛,心病而亡,還勞煩BOSS陪上最後一程。 重生後,真愛就算了,至於BOSS……辣麼想當就讓他當吧。 所以這是個小明星重生撿BOSS,然後BOSS變(真)真愛的故事。 途中有小盆友/情敵/渣男亂入。該寵的寵,該虐的虐,然後再撈個影帝。 甜文向的HE文。
上輩子光鮮亮麗的大明星意外身亡,這輩子的岑箏重生后一睜眼——自己有個土得人神共憤還傻白甜的男朋友! 男友每天蹦迪喊麥社會搖:“人生在世必須嗨,不愛墨少不應該!” 男友每天土味情話滿嘴跑:“為什麼我的眼睛這麼好看?因為我的眼里都是你。” 男友每天心靈雞湯隨意煲:“萬丈高樓平地起,輝煌只能靠自己!” 男友太土,岑箏只有一個念頭:分手。 分手時,前男友往頭上澆啤酒:“臣退了!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分手后,十八線網紅前男友搖身一變,成了大熱偶像劇男一。 身為男三號的岑箏:“……帥哥你誰?” 傻白甜陽光鍵氣男神攻×冷漠悶騷美人受。 重生后要不要掉馬,這是個問題;分手后要不要復合,這也是個問題。 #魔怔#CP應援口號:點點關注,一夜暴富。 【閱前須知】 攻受無原型,也請勿代入真人(真人演的角色也不行,只要是三次元的臉就不行,不要評論KY)。 文中部分土味梗(如社會搖澆啤酒)參考現實網絡視頻,部分改編社會語錄土味情話源于網絡。 【本文的核心就是一個字:尬。不僅尬甜還要尬土,不僅尬土還要尬舞!洋氣的姐妹們請做好心理準備。】
年下仙俠穿書,【攻三觀不正】【后續有輕微囚禁梗】,請注意避雷。 鐘衍活了二十年,一朝穿越,還背負著挽救反派回到正途的使命。 然后一落地就看到反派在殺人。 鐘衍:“……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顧懸硯笑若春風:“我當然相信師兄了。” 鐘衍:“……”救命!QAQ 心機深沉反派攻x內心戲多吐槽受。 戀愛為主修仙為輔,小學文筆,請勿深究細節,感謝。
攝政親王×新科狀元 破案升官談戀愛 天狩八年,先帝猝然離世,年僅六歲的新天子登基,手握兵權的寧親王入朝攝政,楚太后垂簾聽政,朝堂上黨爭激烈,入朝為官先得學會站隊。 入京趕考的蘇州才子少年意氣,天性灑脫不受束縛,卻陰差陽錯夾在宦海浮沉中身不由己。 接連遇害的新科仕子,神秘失蹤的棺內尸體,畫中隱藏的絕世寶藏,山神娘娘的詭秘傳聞…… 李釋就是他心里那座長安城,他趿趿半生而來,窺一貌而妄求始終,若有一日這城塌了,他就只能漂泊各處,再無安身立命之地。 權勢滔天萬人之上王爺攻(李釋)×風華絕代才貌雙全狀元受(蘇岑)年上He 本文架空歷史,求不考究 攻受年齡差十幾歲 更新不穩定,但不會坑 謝謝觀看!
1. 燕危走進了一個高聳入雲的黑色大樓,意外進入一個充滿各種副本的樓內世界。 副本裡,俯身親吻神像的傀儡、雙眼空洞的畫中人、披頭散發滿嘴鮮血的蒼白女鬼…… 每一關都是一個樓層,不進則死,唯有登頂者才能徹底活下去。 燕危徹底了解了規則之後,發現自己身上有一個名為“二分之一不死”的技能——只要在副本裡,每隔一天,他就擁有一天的不死之身。 燕危:浪起來.jpg 2. 正在登樓的晏明光摘下眼鏡抽著煙,靠在牆邊悠哉悠哉地看不遠處的青年緩緩走近boss。 青年淡定自若,一手抄兜,一手直接抓起了boss的手仔細觀察著,清冽的嗓音帶著隨意:“別亂動,讓我看看你身上有什麼線索……誒不要掙扎啊,你又殺不了我……” 時鍾擺過午夜十二點—— 神色淡然的青年臉色驟然一變,看著boss的眼神充滿了害怕,轉身後退就往他這邊跑。 眼看boss調頭追來,晏明光手中煙頭一扔,皺眉,冷淡道:“松手。” 青年死死抱著他不動彈:“不!救命!!!” “不救。” 青年突然眼睛一亮:“謝謝!!” 發現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