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坤和付一杰在河邊的土坡上躺了半個小時平復心,他覺得經歷了這麼個破事,又沒想出什麼解決的方案來,付一杰估計跟他一樣,心很糟，提不起神來。

躺了一會兒,付一杰突然按了按肚子：“哥。”

“嗯？”付坤馬上側過，他現在對付一杰特別張,總怕付一杰會郁悶難。

“你不嗎？”付一杰問他。

“啊？”付坤愣了，自己的肚子，完全沒什麼的覺,也沒有吃東西的，“不啊。”

“我們去吃東西吧……”付一杰嘆了口氣，“我快畫片兒了。”

付坤雖然覺得他在這種況下居然還會畫片兒有些不能理解，但還是立馬蹦了起來：“走，想吃什麼？”

上車的時候，付一杰拍了拍托車后座，又退后了幾步盯著在車上的付坤。

“怎麼了？”付坤有點兒莫名其妙，不過這時他才又想起來這車今天是他給付一杰的驚喜，于是一揮手，“上車，今兒哥帶你兜風。”

“被逮著了才驚喜呢，”付一杰笑了，上車之后摟著付坤的腰，“去吃快餐吧，別兜了。”

付一杰說的是幾年前開始流行快餐，一個餐盤分一格一格的，一格飯幾格菜，付一杰一直都特別吃那個，覺得有意思。

付坤沒什麼胃口，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付一杰是怎麼能風卷殘云把面前那盤飯吃的。

“你減？”付一杰把盤子里最后一兒咸菜也放進了里，然后看著他問。

“你這是心大還是死鬼投胎啊……”付坤嘆了口氣，把自己基本沒過的一盤飯菜推到了付一杰面前。

“先吃飽了再愁唄。”付一杰低頭又開始吃。

兩盤飯下肚，又喝了兩杯豆漿，付一杰這才算是吃踏實了，付坤騎車帶他回家的時候，他靠在付坤背后一直心滿意足地哼哼。

那個呂衍秋的人沒有再出現，至付一杰沒有再到。

就像那天突然出現一樣，又突然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付坤的話讓也覺得在付一杰馬上要考試的復習沖刺階段來找他不妥，總之，沒再出現。

對于付坤和付一杰來說，他們考慮不了那麼多，也沒想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只要不再來就行。

復習備考的日子繼續波瀾不驚又延綿不絕地繼續著。

中考前最后一次底考，付坤終于揚眉吐氣，拿了個全班總分第四。

這個有點突然的進步，讓老師都意外，專門給付坤家打了個電話，跟老媽說，這孩子果然是聰明的，一就能往上蹦。

付坤回家的時候，老遠就看到院門對面的街邊站著個人，還蔽地站在樹后頭，不過付坤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是張青凱，正一邊煙一邊往這邊瞅。

看到他騎著車過來，張青凱把煙扔了，沖他揮了揮手。

付坤在他面前停了下來：“你怎麼在這兒？進去啊。”

“不敢，不進了，”張青凱皺皺眉，“你幫我個忙。”

“說。”

張青凱從口袋里掏出個信封遞給他：“幫我把這個給夏飛，一定悄悄的，別讓他爸媽看見。”

“什麼東西這麼神？”付坤看了看信封，上面什麼也沒寫，“你倆吵架了？道歉信？”

“怎麼可能，”張青凱笑了笑，“我能跟他吵架麼，吵我也吵不過他。”

“那是，小飛哥牙利著呢，”付坤把信放進了書包里，“放心，我肯定神不知鬼不覺地給他。”

“坤子，你知道這段時間夏飛怎麼樣麼？”張青凱一臉的擔心。

“老樣子，總在屋里呆著，我這段復習，也沒怎麼見著他。”付坤想了想。

“謝了，你放假了我請你吃飯。”張青凱拍拍他的肩，又很警惕地往大院那邊看了一眼，然后騎上自行車走了。

付坤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他一直埋頭復習，睜眼題閉眼題的，別的事都沒顧得上理，就知道好像張青凱有一陣沒到夏飛家報到了，夏飛也不怎麼能見著。

上樓的時候他看到許姨就在走廊里坐著摘菜，他正琢磨著怎麼把信給夏飛，正好看到夏飛從廁所里走出來。

“小飛哥，”付坤趕蹦著過去，把聲音低，但又正好能讓許姨聽見，“去廁所幫我看看背，是不是腫了。”

“坤子，”許姨小聲沖他說，“你又打架了吧？”

付坤沖嘿嘿樂了兩聲，推著夏飛進了廁所。

“打架了你？”夏飛問他。

“沒，”付坤檢查了一下，廁所里沒人，他把信拿出來，“張青凱門口堵著我，讓我把這個給你。”

夏飛愣了愣，接過信很快地塞進了口袋里：“他走了？”

“嗯。”

“謝謝，”夏飛笑著往他屁上拍了一掌，“趕回去吧，你媽做一桌好菜呢。”

付坤還沒進門就聞到了香味，付一杰站在門口，手里拿著個正在啃，丟丟在他腳下仰頭哈哧著，一個勁兒搖尾等著啃骨頭。

“今兒什麼好日子？”付坤看著付一杰吃東西的樣子都覺得了。

“慶祝你從27名蹦到第4名。”付一杰啃完了，拿著骨頭逗丟丟站起來。

“你們怎麼知道的？我還沒到家呢就知道了？”付坤樂了，小心地繞過丟丟想要進屋，但丟丟被骨頭刺激得很興，一扭頭順在他手上了一下。

“啊——”付坤吼了一聲，嚇得書包往地上一扔，直接竄進了屋里，“這狗連人都分不清了嗎！”

“廢。”老爸已經回來了，正拿著一杯老媽弄的什麼暖胃的茶在喝，這段他一直被著吃各種養胃的食。

“你們不怕狗的哪會得了我的！那麼大的舌頭！”付坤看了看自己手背上被丟丟出來的口水印子，“萬一它一激把我手吃了呢？”

“放心吧，沒蘸醬的它不吃。”付一杰把骨頭喂給丟丟。

“付一截兒！”付坤回過頭瞪他。

“付第四！”付一杰把手指頭放進里了。

“哎……”付坤沒忍住樂了，“別表揚我。”

上初中之后他就沒“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過，績一直在中游晃，不是所謂的后進生，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好學生，這回底考試題都難的，他能弄個第四，自己心里其實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牛。

正式中考的時候，付坤覺得還不如平時考試張，就是熱。

最后一科考完走出考場的時候，他后背的服都是的，邊的同學都忙著對答案，他懶得對，是對是錯都沒得改了，給自己找不開心呢。

老師把他們都聚一塊兒待了一下就讓解散了。

付坤慢吞吞地推著車晃出學校的時候，看到外面不家長在等著，不過這里邊兒不會有老爸老媽，按老媽的話說，考試之前慣著你順著你，都考完了誰還管你。

“付坤！”有人他名字。

付坤角出了笑容，老爸老媽不來接，付一杰會來的。

他回過頭，看到付一杰拿著瓶可樂正站在他后的樹蔭下沖他樂呢。

“你怎麼跑來了。”付坤過去抓抓他頭發。

付一杰把可樂遞給他：“問一下。”

“進去轉轉麼？”付坤灌了口可樂，抹抹，“以后你就是一中的了，我帶你轉轉初中部？”

“好。”付一杰點點頭。

初中部兩棟樓，都只有三層，是付坤最悉的地方了，從一樓到三樓，初一到初三。

聽說暑假學校要重建舊樓，沒準兒會裝空調，不過高中部似乎沒這計劃，付坤覺得郁悶。

付一杰有興趣地趴在寫著初三8班的窗臺上往里看，里面桌椅都的，學生都走了，也沒人收拾。

“哪個是你的桌？”付一杰問他。

付坤指了指倒數第二排靠窗的桌子：“那個，邊兒上是陳莉，前面是狗剩。”

“這麼靠后。”

“嗯，”付坤瞅了瞅付一杰，“以后你坐第一排。”

付一杰轉過頭盯著他，付坤樂了，笑了好半天才又說了一句：“那怎麼辦，你也不長個兒。”

“我長了！”付一杰拍了一下窗框，這是他最郁悶的事，誰提他瞪誰。

“是，長了！肯定是長了！”付坤用力點頭。

“早晚比你高。”付一杰轉往樓梯走。

“哪天你比我高了我就答應你一件事兒，什麼都行，”付坤跟在他后一邊樂一邊說，“不用比我高，你就跟我一樣高就行。”

“你說的。”付一杰回過頭。

“嗯，你哥說的。”付坤拍拍口。

“行。”

付坤沒有讓老爸老媽失，順利地再一次拿到了一中的通知書，付一杰比誰都高興，一晚上能傻樂好幾回。

沒作業的暑假過得很妙，不過付坤每天的生活還是簡單的，睡覺，畫畫，跟同學出去玩，付一杰的生活更簡單，就是看書。

所以當有同學打電話到家里找付一杰說是在大門口等他的時候，付坤很驚訝。

“是誰？”他問付一杰。

“一個同學。”付一杰放了電話準備出去。

“男的的？”

付一杰看了他一眼：“的。”

“一個人來的？”

“嗯。”

“哎！喲！”付坤喊了一聲，坐沙發上跳了起來。

付一杰沒理他，轉出了門。

付坤在屋里琢磨會一個人來找付一杰的生是誰，他幾乎沒聽付一杰提過同學的名字。

還沒琢磨幾分鐘呢，付一杰就已經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很大的絨玩。

“喲，這什麼？”付坤愣了愣。

“龍貓，送的，”付一杰從龍貓后面出一只眼睛，“我說不要，就哭。”

“這個很貴啊……”付坤拿過龍貓放在沙發上比了比，陳莉生日的時候爸給買了一個差不多大小的，一百多塊錢，“送你這個干嘛？”

“不知道，”付一杰坐到椅子上，“就說是畢業留念。”

“留念？”付坤瞇著眼瞅他，角慢慢出一個笑容，“這是喜歡你吧，怎麼全班一人送一個留念啊。”

“沒說。”付一杰沒什麼興趣，這個龍貓是那個念題的班長送的，其實說是留念，但看班長漲得通紅的臉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他對班長完全沒興趣，盡管他覺得班長比付坤邊圍著的那些生強多了，他一直管班長，剛才出去，差點連名字都沒想起來了。

“一截兒，”付坤坐到龍貓旁邊，一只手在龍貓腦袋上拍著，“你有喜歡的人嗎？也沒聽你說過。”

“沒有，”付一杰倒了杯水，“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

“我怎麼了，我有那麼點兒喜歡的也就張可欣，就最后我還煩了呢。”付坤繼續很有節奏地拍著龍貓腦袋。

“我沒有。”付一杰從書架上隨便了本書，盤坐到地板上開始看。

“你真晚，”付坤嘖了一聲，墊著龍貓躺在沙發上，“你以后要朋友了記得告訴我，哥給你把把關。”

付一杰沒理他，本來想說把關都把許佳和張可欣那樣的麼，想想還是沒開口。

付坤沒主追過生，都是生明里暗里地湊到他跟前兒，膽兒這麼大的也就差不多是許佳和張可欣那樣的了，別的生都會害。

今天老媽照例做了一大堆吃的，宣布這是慶祝他倆都上了一中，同時也宣布他倆好吃好喝伺候著的好日子到頭了。

“咱家這半年伙食費個個月都超，每天我炒菜的時候看著鍋里的都覺得全是錢，”老媽憂傷地在空中比劃著炒菜的作，“紅燒一百塊，清蒸一百塊，醬一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