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仇斯年進門的是陳澤，白天在教室看到的那個男生，這就不能怪高一胡思想了，不過此刻他的目全被仇老師吸引了去，沒怎麼在意陳澤，倒是曹斌，扭頭看到仇斯年跟陳澤一起走進餐廳的時候，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麼看，這位男同學還不是個路人吶。

高一高高瘦瘦的，跟桿子似的杵在原地，想不被注意到都難，仇斯年眼睛一晃就看到他了，眼里閃過一難以察覺的驚訝。

高一看著仇斯年慢悠悠地往自己這邊走來，手里的勺子越攥越，噌的一下，他又坐了回去。

“這麼巧？”仇斯年走到了高一面前，后還跟著陳澤。

高一沒想到仇斯年會走過來主跟自己打招呼，心里又慌又喜，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低著頭沒吭聲。

曹斌都替他著急，他小舅本來就不是什麼熱絡的人，再遇上高一這個悶葫蘆，將來這倆要是醬醬釀釀了，合演啞劇嗎？

曹斌斜眼瞅了高一一眼，心里嫌棄得不行。

背地里不是膽兒大的嗎，這會怎麼又慫起來了？

曹斌打破了沉默：“舅舅，這麼巧啊，你也來這吃飯？”

“嗯。”仇斯年應了一聲。

仇斯年長得很年輕，看著比曹斌大不了多，陸鋆驚訝道：“這是你舅舅？”

“是我的專業課老師兼小舅。”曹斌笑著介紹，“怎麼樣？年輕吧？帥吧？”

仇斯年看了他一眼，曹斌嘿嘿地樂。

“還是老師啊？”陸鋆站了起來，禮貌地喊了一聲：“老師好。”

“你好。”仇斯年笑了笑。

“老師好。”何言清在旁邊也打了聲招呼。

陸鋆猛地轉過了頭，驚訝地看著何言清，“隊長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在你笑得嘎嘎嘎的時候。”何言清斜了陸鋆一眼，目不聲地落在了高一的上。

高一一直沉默不語，全場啞擔當，看著特沒眼力見兒。在場的都是人，除了仇斯年，所以這幾個了解高一子的人，都為他對待人民教師冷淡的態度倒一口涼氣，氣氛有點尷尬。

仇斯年似乎見怪不怪，這小孩兒打從第一次遇見他，一直都是這副樣子。

說拽吧，好像也不至于，用乖張來形容比較準確一點，反正就是不太容易親近。

仇斯年不喜歡這種小孩兒，聊不起來，如果他的學生中有這樣的人，他會很頭疼。

不過況對待，他對高一的耐心倒是出奇的好，現在想來，他好像主搭話過好幾次了？

仇斯年看了一眼高一碗里吃剩半個的豬蹄，還有面前那盆油滋滋的金湯牛，盤子里的骨頭蝦殼堆得高高的，看得出來已經撤了好幾個菜了。

覺到注視，高一抬起眼皮瞄了一眼，撞上仇斯年的目，他立刻躲開了。

他也是怕的，怕自己的喜歡太明顯。

現在就暴自己的心思還太早了，仇老師萬一被自己嚇跑了怎麼辦。他不能太著急，至在搞清楚仇斯年的屬之前，他一定要藏得好好的。

至于藏不藏得住就另說了，就他被仇老師迷得稀里糊涂的狀態，他對自己是沒什麼信心的。

“胃不難了？”仇斯年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麼胡吃海塞？”

高一尷尬地看了看面前的醬肘子，訕訕地笑了一下，邊的那個梨渦又現了出來，不好意思道：“難得吃點。”

“也是，天吃我那沒味道的粥，早吃膩了吧？”仇斯年看了眼高一的臉，面紅潤了不，好像還長了，“看來以后可以不用做了。”

高一猛地抬起了頭，急了：“用的用的，我胃還難著呢！”

“你的胃怎麼了？”何言清在一旁擔心地問，“是不是老病又犯了？”

“跟你無關。”高一的語氣變得冷淡，并不看何言清。

陸鋆扭頭看了看何言清，心生疑，又不好直接問。

“這些我都不吃了。”高一餐盤推到了一邊，“我就是饞了，其實我胃還難著呢，吃不了油這麼大的。”

曹斌樂了，故意打高一的臉：“吃不了？剛才是誰啃完一個肘子嫌不夠吃，又問服務員要了一個的？”

高一瞪了他一眼，心道你丫故意斷我桃花是吧？

“那粥不難喝？”仇斯年笑著問高一，覺得這小孩兒的口味倒是獨特。

高一連連搖頭，坦言道：“雖然沒什麼味道，但是我很喜歡，你……還給我做麼？”

高一眼地著仇斯年，仇斯年被他水汪汪的棕瞳盯得竟然有點不自在，說：“也不能總吃那個，過幾天你再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好。”一旦聊開高一就沒那麼放不開了，追問道，“那你還給我做嗎？”

曹斌是全場唯一一個明白人，高一正常的一個問題在他耳里瞬間變了味。

這話怎麼聽著跟開車似的？

仇斯年好笑地看著高一，“你倒是一點不客氣啊。”

高一了鼻子，不好意思道：“要不……我給你錢？”

曹斌扭頭看了高一一眼，白眼蓄勢待發，他是真沒見過高一這麼不解風的人，真是跟本人說的一樣，除了打游戲什麼也不會。

曹斌聽不下去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小舅，你跟我們坐一桌吧，正好還有兩個空位。”

“不用了！”

“不用了。”

高一跟仇斯年異口同聲，兩個人面面相覷。

“我跟我學生還有話說。”仇斯年扭頭看了看陳澤，“跟你們坐一塊不方便。”

“這樣啊。”曹斌面憾。

“嗯，那你們繼續吃吧。”仇斯年說著看了高一一眼，指著那個豬蹄說，“油那麼大，吃點。”

仇斯年離開后，何言清終于找到開口的機會了：“高一，我有話跟你說。”

“沒看到我們在吃飯嗎？”曹斌不悅地看了何言清一眼。

“該說的不都已經說完了嗎？”高一的語氣淡淡的，“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在狀況外的陸鋆有些茫然，他不明白隊長跟高一的關系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僵，當初是pure把gone帶進戰隊的，他們曾經無話不談。

何言清和陸鋆開溜了好一會，教練回來后見人不在，站著喊了一聲：“誒！你們倆干嘛呢？吃飯都趕不上熱乎的？”

“大魔頭喊人了。”陸鋆拍了拍何言清，“回去吧。”

何言清還是不放棄，對高一說：“一會我過來找你，聊聊吧，就三分鐘，行嗎？”

高一沉默幾秒，回道：“不行。”

陸鋆見氣氛有些張，就把何言清拉走了，“誒走吧走吧，死了，小糕我們過去了啊，你倆慢慢吃。”

“小糕？”曹斌噗了一聲，“這名兒不錯啊，誰給取的？鹿勻？”

高一斜了他一眼，默認了。

“臥槽這名兒絕了。”曹斌豎了豎大拇指，“高鹿潔賽高。”

高鹿潔是鹿勻和gone的cp名，投票投出來的，曹斌整個一飯圈男孩，飯圈語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病？”高一沒好氣，曹斌也是欠的，明知道高一心里有仇老師呢，還拿圈那一套開玩笑。

曹斌笑著說：“開玩笑開玩笑，知道gone神心有所屬呢，不過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爭氣了，怎麼那麼傻不愣登的。”

“什麼？”高一傻不愣登地看著曹斌。

“算了，你自己搞吧。”曹斌嘆了口氣，他這一天天的，也很忙的，“我隨緣助攻。”

仇斯年就坐在不遠，跟那個男生聊天，高一的視線已經飄過去很多次了，他不知道原來仇斯年也會說這麼多話，幾乎一直是他在說話。

“我去上個廁所。”高一站了起來。

“想過去打招呼就直說唄。”曹斌看著手機笑瞇瞇的，“還上廁所。”

高一懶得搭理他，他是真的想上廁所，打招呼是不可能的，他會尬得原地自閉，而且他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就會直接問仇斯年：這男的誰啊？跟你什麼關系？

他要是沖起來，真有可能會問出口。

高一上完廁所出來的時候就遇到了何言清，想繞道走，卻被他攔住了。

“有意思嗎？”高一看著他，“你以前不這樣的，哥。”

這一聲“哥”一下子把何言清帶回了四年前，第一次在網吧遇到高一的時候。

“你還肯這麼我，為什麼就不愿意給我機會解釋一下呢？”何言清臉上的表難以言說。

高一煩了，從兜里出了煙，說：“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