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過幾天便是農曆新年，齊悅打從記事以來大小節日都是他自己在家過，所以春節對他來說跟普通的日子也沒什麼區別。往年他春節這幾天都會被各種晚會商演等活排滿，今年他推了這些活，難得清閒了下來。

臨近除夕的那幾天，齊悅給家裡的傭人都放了假，連執意要留下來陪他過年的王姨都被他趕了回去。到了除夕這天齊悅一大早起來把王姨之前留下的對聯福字都拿出來，在屋子裡跑來跑去把所有的門都好。

齊悅第一次做這種事覺十分新鮮，並且樂在其中。

淩晨敲鍾的時候，齊悅來到臺看煙花。他看著天上綻放的煙花雙手合十，默默的在心中許願。希新的一年裡三爺能夠健康，一切順利。希自己今年可以拿個最佳男主角，還希秦衍之最好能夠能和他兩個人好好的在一起。後來又覺得自己願太多，老天爺會不會懲罰他太貪心，連忙對著天空補充道：「如果您太忙的話後面幾條都當我沒說，以第一條為準就好！」

敲完鍾齊悅拿起手機給悉的人依次拜了年，最後想想，給林蔚然也打了通電話過去，因為今年他已同蔚然重歸於好。

電話被接通的時候，齊悅開心的跟對方說：「蔚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林蔚然那頭大概有其他人，電話被接通的一瞬間齊悅聽到有個男人在電話那頭低低的說話，接著便聽林蔚然也對著電話說道：「謝謝，新年快樂！」

秦衍之這種節日事很多，要犒勞手下的弟兄，敬天拜神，還要去那幾個固定養著的幾個人那邊轉一圈。等他終於忙完回到東濱路的別墅的時候，齊悅正蹲在院子裡撅著屁不知道在鼓弄什麼。

還沒等他走近，齊悅突然直起跑開，見到他之後便跑到他前仰著臉笑嘻嘻的看著他。

秦衍之剛要說什麼，這時突然一個煙花在齊悅後方的上空砰然綻放。

秦衍之看著齊悅，這人臉上的驚訝與喜悅是這樣的明顯，以至於那麗的五都越發的鮮活起來。秦衍之在這一刻不心頭，他近乎不自的低下頭，輕輕的吻住了齊悅的。

也許是背景太過浪漫煽，秦衍之在親吻的時候忍不住想，他們此時看起來一定很像一對相的伴。

春節再過幾天就是人節，秦衍之自除夕那天出現了一下，又開始沒了影子。齊悅早已習慣，只當那一天同自己毫無關係。誰料人節這天剛過，齊悅卻接到了秦嘉瑤的電話。

接到電話時秦嘉瑤在哭，齊悅連忙問：「瑤瑤？怎麼哭了，出了什麼事？」

秦嘉瑤在電話那頭支吾著不肯說，只說讓齊悅趕快過去，並說了一個酒店的名字。齊悅聽得一怔，「你怎麼會在那裡，瑤瑤你離家出走嗎？」

秦嘉瑤又哭了起來，「你不要問了，快點過來！」

齊悅沒辦法只好戴個口罩就出了門。

到了酒店，齊悅找到秦嘉瑤的房間，見到人的時候小丫頭已經雙眼紅腫，不知哭了多久。齊悅問到底出了什麼事，秦嘉瑤一直在哭，說得斷斷續續，齊悅聽了半天才弄清事經過。原來這孩子跟早對象人節出來開房，結果那男生得手之後提上子就走了，秦嘉瑤這才知道自己吃了虧。小姑娘又難過又害怕，本不敢回家。

齊悅聽得驚訝，忍不住訓斥道：「你這孩子怎麼膽子這麼大！你才多大就跟人出來開房！」

秦嘉瑤哭的嗓子都啞了，這時候啞著聲音吼回去：「我已經夠難過了，你就別說我了好不好！」

「……你！」

這小姑娘平時最是，但現在頭髮糟糟的，臉上也哭花了，眼睛紅紅的瞪著齊悅，看上去委屈又狼狽。齊悅對著這張跟秦衍之相像的臉此時也發不出脾氣，再見秦嘉瑤這幅狼狽模樣心也了，把紙巾遞給，「算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遇人要多長個心眼，別人家說什麼花言巧語你都信，知道了嗎？」

秦嘉瑤聽話的點頭，齊悅嘆了口氣，拍拍的頭，「傻丫頭。」

「那個……」秦嘉瑤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小聲說道：「昨天的時候，沒有用那個，我，我會不會懷孕啊？」

齊悅聽得氣結，但見秦嘉瑤確實一臉擔心害怕的模樣確實可憐。齊悅只好掏出手機，他本想打給助理樂樂，後來又覺得這件事實在不方便經別人手，只好帶了口罩自己去藥店買了急避孕藥。等秦嘉瑤吃過藥，緒安定一些，齊悅才領著出了酒店，將人送了回去。

齊悅回家的路上心裡開始擔心，有些拿不準這件事請到底要不要讓秦衍之知道。但他覺得事既已發生，秦衍之就算現在知道了也無濟於事。況且依他的脾氣，還指不定如何教訓瑤瑤。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先將這件事瞞著。

但是齊悅到底低估了自己為明星的影響力，齊悅當天同秦嘉瑤一同出酒店的畫面居然被狗仔拍了下來。等樂樂將報紙拿給他，齊悅看到自己和秦嘉瑤從酒店出來的的照片赫然被登在娛樂版頭條，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沒過多久，沈良就來到片場，畢恭畢敬的對他說：「齊先生，三爺您回去一趟。」

齊悅此時正失神的坐在那裡，聽了這話反應了一下才點頭起。等他上了車，看到秦嘉瑤也坐在車裡。彼此一個照面，都是一副大禍臨頭的表。

一路上秦嘉瑤很張，也看到了今天的報紙，不知該如何跟爸爸解釋，爸該不會誤會他跟齊悅開房吧？可是很快發現齊悅似乎比更害怕，從上車開始就沒說過一句話，一直沉默的坐在一旁，臉也不太好。

秦嘉瑤見了不得不拍拍他的胳膊，安他：「齊悅你不用擔心，我會跟爸爸解釋清楚，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齊悅聽後咧給了一個蒼白到不行的笑容，秦嘉瑤這時想到齊悅的份，頓時覺得自己這次似乎不該拉他下水。秦嘉瑤看著齊悅，猶豫著剛想開口說什麼，這時車已經在別墅門口停好。

秦衍之早上看到報紙後簡直怒不可遏，報紙上寫的話他自是一個字都不信。他來一直跟在齊悅邊的手下，很快弄清了事真相，並且連齊悅之前去秦嘉瑤學校見老師的事都被他問了出來。秦衍之近來對齊悅一直是放置狀態，連他的消息都甚過問，沒想到就這麼一個疏忽就出了這麼大事來。

等兩人進了屋站到他前，憤怒的秦衍之上前就給了秦嘉瑤一個掌。

「我的兒真是出息，我一直拿你當小孩子，看來還是低估你了。」

秦衍之那一掌打的不輕，秦嘉瑤臉頰立刻紅腫起來，捂著臉對秦衍之說道：「對，我是跟人出去開房，不過不是齊悅，這件事跟齊悅無關。」

秦衍之這時冷冷的看了站在一旁的齊悅一眼，「看不出你們關係倒好。」

齊悅聽得一個哆嗦，剛想說什麼，秦衍之卻已沒再看他，繼續對秦嘉瑤說：「秦嘉瑤，你做事能不能經經腦子，你媽媽就是這麼教你養你的？」

秦嘉瑤這時候突然哭了起來，對秦衍之吼道：「我媽怎麼教的我用不著你管，從小到大你本沒管過我，這時候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秦衍之聽得火氣又重新湧上來，揚起手眼看又要打人，秦嘉瑤固執的梗著脖子瞪著秦衍之毫不退讓。齊悅這時候連忙沖上去攔在秦嘉瑤前，「三爺您消消氣！別再打了！」

秦衍之的怒火這時終於轉移到齊悅上，反手給了齊悅一下。這一掌下去打得齊悅踉蹌著跌了幾步，撞在後的桌子上，桌上的杯盤掉了一地。

秦衍之本就怒極，這時對齊悅冷冷的說道：「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這裡也有你手的份？」

齊悅原本低頭站在那裡，聽到這句話睜大了雙眼抬頭看他，臉上愣愣的，驚訝又無錯的樣子。

秦嘉瑤那邊見了卻氣憤的吼起來，「關齊悅什麼事了！你總是這樣只顧著自己，本不管邊的人死活！看最後誰還願意跟著你，活該你孤獨一輩子！」

秦衍之怒極反笑，吩咐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想法還多。沈良，把送回媽媽那裡去，在家好好把該想的都想清楚，想不清楚的話我看學也不用上了。」

說完，便轉上樓。

直到秦嘉瑤被沈良帶走，齊悅還呆呆的站在那裡，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從方才開始就是這樣，對屋子裡發生的一切似乎都無法做出任何反應。直到王姨見他腳邊一地的碎片過來收拾，他才如夢初醒，連忙對王姨說：「王姨我來幫你。」

說完就蹲下胡地去抓地上的玻璃碎片，齊悅此刻整個人看起來都魂不守舍的，手掌被碎片割傷都渾然不知，等王姨發現的時候齊悅已經流了一手的。王姨連忙將他手裡的碎片拿掉，把人扶到沙發上坐好，「小齊你好好在這坐著，那些東西就先放著不用你收拾，我去拿藥箱過來。」

王姨離開去拿藥箱，齊悅手上一時沒了事做，就安靜坐在那裡，對著手上的傷口發呆。

等王姨拿著藥箱趕過來，去他傷的那隻手，「小齊，來，我給你包紮一下。」

齊悅這時回過神來怔怔地看王姨，然後猛地站起來，「王姨，我，我出去轉轉，一會兒回來。」

說完站起就往門外走去。齊悅走的很快，王姨甚至來不及去阻攔。

齊悅出來的時候沒有換鞋，這時穿著雙拖鞋沿著路邊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覺得無法再在那房子裡待下去。只要一待在那裡，他就會想到秦衍之剛才的話，令他無法呼吸。

齊悅沿著馬路走了不知多久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全是陌生的景，全然不知在何。他站在路邊茫然四顧，發現自己也不知道此刻還能夠去哪裡。

天大地大，忽然間那種無落腳的覺又全都回來。

他站了一會兒，看到旁邊是一個公園。他走到公園裡，廣場上有孩子在溜旱冰。他就坐在一邊的長椅上看他們玩耍，直到傍晚天黑了，孩子們都散開回了家，他才起慢慢的往回走。

齊悅一進門，王姨就張的迎上來，「小齊你去哪了，先生派人到找你。」

這時秦衍之也從樓上下來，「去了哪裡？怎麼才回來。」

齊悅看著他訥訥的說不出話，秦衍之看到他一手的，忙問：「手怎麼了？」

齊悅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秦衍之抓過他的手看到那模糊的傷口，人去把醫生過來。

齊悅回來後整個人都呆呆的，連醫生用消毒幫他理傷口的時候都一臉木然沒有反應。等醫生走後秦衍之把人領到浴室給他洗了澡，把人抱到床上用被子裹好，齊悅的神才緩和了一些。

秦衍之將人抱在懷裡去看他角的傷口，這是今天那一掌留下的。

齊悅一直沒有說話，秦衍之見他這幅呆呆的樣子，又開始覺得他很可憐。而且方才確實是自己遷怒了他，這時不得不放了語氣，「還在生氣？」

齊悅聽後不癟了，看著秦衍之滿心的委屈一瞬間湧上來，立即紅了眼圈。

秦衍之將人摟在懷裡，「以後要乖乖聽話，不要再惹事。你好好待著就好，秦嘉瑤那丫頭媽都管不好，你就不要再手了。」

齊悅聽後只覺全的熱度都冷了下去，眼睛裡也涼涼的，沒了淚水。他終於明白就算他此刻被秦衍之抱在懷裡，其實他們一直是都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彼此沒有集。

秦衍之說完又親了親齊悅的頭頂，「睡吧。」

齊悅在秦衍之懷中閉上眼，聽到心裡一個聲音彷彿又在問自己，你算什麼東西，你又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