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完遮掩噴霧，余茸心驚膽戰地返回教室，發現味道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同學們之間也似乎不再有關于Omega的議論。

他小心翼翼坐回自己的位置，像只剛藏好松果的小松鼠，張地探頭探腦。

“剛才沒人說什麼吧？”余茸糯嘰嘰地問。

他似乎格外信任顧忱松，有時候會自然而然地卸下偽裝，暴出最原原味的蠢樣子。

只是顧忱松這次沒有回他。

顧忱松正垂著眸子，微皺眉頭，專注一道大題。

若不是偶爾手指微微撥筆桿，活就是座雕塑，完的雕塑。

余茸沒有因為顧忱松不理會自己而再去打擾，只是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瞥著邊的人。

Alpha認真起來的樣子，可真帥氣。

不過下一秒，余茸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畢竟卓邀認真搞事的樣子，只有猥瑣。

所以這份帥氣，是只屬于校草獨一份的。

從這個角度觀察，余茸發現顧忱松的側是真的好看，難怪育O那麼多人對他著迷。

鼻子的，薄薄的，下顎線直直的，就像……就像……

余茸“像”了半天，什麼也沒“像”出來。

他只恨自己讀書，吃了沒文化的虧，若自己有王那學問，定能出口章，說出些驚艷四座的話。

顧忱松雖一直盯著題，可卻一個字也讀不進去，他的余完全被邊那個蠢蛋吸引了。

顧忱松實在想不明白，秦崢嶸到底要看他看到什麼時候。

眼睛閃閃的，嘟嘟的，現在角還咧了起來，笑得又呆又陶醉。

這欠扁的神，仿佛分分鐘就要口而出：“你老婆真棒——”

寡廉鮮恥！

實際上，顧忱松也并不是那種保守老土的人，這個圈子里形形的表面夫妻，他見得多了。

既然聯姻只圖利益，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聯姻對象談什麼，更不打算干涉對方的私生活。

可現在涉及到了秦崢嶸卻絕對不行！

作為同行的秦顧兩家，祖祖輩輩都是冤家。

即便如今雙方的經營范圍一再擴大，不拘泥于在一個行業死磕，但顧氏搞什麼，姓秦的就跟著搞什麼，還吸取他們的開荒經驗，經營得有聲有。

秦崢嶸如今甚至卑劣到為了搶賀家的資源，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依照憲|法，強行標記有法定婚約的Omega，是流氓罪，3到10年有期徒刑。

顧忱松合上習題冊，沉著眉眼從書包中拿出了一本《犯罪行為與心理》。

余茸見顧忱松終于有了作，憋了半天的話，也終于說出了口：“等下次再做糖，我給你多拿一點，好不好？”

顧忱松這次倒沒有無視：“不必了，謝謝。”

也不知道是不是余茸的錯覺，顧忱松的語氣冷得嚇人。

“你不是說你家里的小孩子很喜歡吃嗎？”余茸抿著下，有些委屈地追問。

“死了。”顧忱松不加任何，生吐出這兩個字。

“死、死了？”余茸又驚又懵，“怎麼死的！”

顧忱松驀然看向余茸，目像亮著刃的刀子：“貪吃，該死。”

？？？

“真是個好日子啊……”還未進教室，孫得海的聲音便遠遠傳來。

下一秒，頭頂亮晃晃的中年男人，抱著一沓卷子大步走到講臺前，第一句話便是：“今天可是秦崢嶸同學的生日。”

秦爺的生日？

余茸圓圓的眼睛亮了亮，難怪王一早跟他說，晚上要一起去秦宅聚會，秦爺的生日宴，一定很隆重吧！

在艷羨之余，余茸心里卻有些酸楚，他從小到大，從沒過過生日，甚至他的真實生日到底是哪天，他父母也說不清楚。

“所以，”孫得海笑了笑，“校長決定，全學年再做一套模擬題！”

“……”

看著孫得海手中的卷子，余茸手心的汗一層一層蹭了出來，回想起上次得0分的事，他現在還心有余悸。

雖然秦崢嶸知道績后，沒說他什麼，只是給后桌那個學霸寄了500盒止瀉藥，可他暗暗發誓，下次考試絕不能再給秦爺丟人。

冷靜，淡定，余茸你可以的！

他不斷安著自己，反正也沒什麼可慌的，學霸不是還在麼……

余茸回頭一看。

學霸呢？！

余茸的聲音不由抖，連忙問學霸的同桌：“他、他去哪兒了？早自習不是還在嗎？”

市長家的傻兒子一邊在答題卡上涂著學號，一邊淡然回道：“止瀉藥吃太多，便了，課間剛請假回家。”

！！！

卷子已經發了下來，余茸從頭到尾審了一遍，依舊全是選擇題。

也就是說，即便他隨便填，只要運氣不差，也應該能得四分之一的分數。

不，是三分之一！

余茸驀然想到，顧忱松的卷面會先排除一個錯誤答案，那他在其他三個選項中選一個，不就更接近正確答案？

真是機智的小腦袋瓜！

余茸屏息凝神，氣定神閑，只等顧忱松卷子上的圈圈。

只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顧忱松把所有答案都涂完時，那卷子依舊整潔如新，連一個不小心劃上去的小筆道都沒有。

余茸湊近一旁的人，低聲音，虛著氣問道：“顧忱松，你不是有排除錯誤答案的習慣嗎？”

那溫熱的氣息，莫名吹得顧忱松耳朵一陣犯。

他煩躁地了耳朵，只回了兩個字：“改了。”

“……”

不愧是他，作為育A學霸榜Top中的T，在技更新換代上，永遠走在行業最前端。

余茸頓時對顧忱松肅然起敬，奉若神明。

可他接下來該怎麼辦？退回到四分之一戰略嗎？

然而，由儉奢易，從奢儉難，余茸心有不甘。

正在他反復糾結之際，突然瞥到了顧忱松的那張答題卡。

余茸瞇了瞇眼睛，發現他約約能看清一兩個答案，即便其他的看不了那麼準，可顧忱松答題卡上的答案走勢他卻能依葫蘆畫瓢。

只要把走勢圖畫下來，不就知道其他題的答案了嗎！

余茸驚喜地發現自己的智商突飛猛進，已然今非昔比。

說干就干，余茸擺好自以為不被察覺的狗祟姿勢，一筆一個腳印，磕磕絆絆地抄起了走勢圖。

然而下一秒，顧忱松卻故作不經意地將那張答題卡推開，推到了……桌子正中間，余茸的眼皮底下。

這哪里是放水，分明是泄洪！

余茸眼眶一陣發燙，化為力量，三兩下就把60道題的答案全部復刻下來。

孫得海恰好一邊監考，一邊路過，看到考試時間尚未過半，“秦崢嶸”卡都已經涂完，立刻忍不住尬吹起來。

“看見了嗎，看見了嗎！秦崢嶸同學已經答完卷了，有些人啊，還磨磨唧唧，在二十多題晃，好意思跟人家一個班嗎？當今社會最講究的是什麼，效率！以后不要總說秦崢嶸同學的功，是依靠家里，多想想自己和人家的真實差距！”

余茸本就考得不彩，被這麼一夸，更是心虛地頭都抬不起來。

而孫得海卻心地誤以為秦爺犯困了，需要休息，連忙問道：“卷嗎？完就可以提前下課了。”

余茸生怕孫得海再說出什麼讓他腳趾抓地的話，他現在急需立刻離開作案現場。

余茸連連點頭：“我，我！”

說著便雙手將答題卡奉上。

正當孫得海把余茸的答題卡放進檔案袋中封存收好時，顧忱松驀然舉起了手：“老師，我答題卡涂竄了，麻煩再給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