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雙程07 有錢
人和人,是不同的。
這是句廢話,這句廢話卻告訴我們,對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要抱有見。
刑從連當然不喜歡黃澤,但他對黃澤沒有見。
黃澤很年輕就居高位,雖然與他的出不無關係,但黃家是生意人家,並不會在仕途上對黃澤有太大助力,黃澤確實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上來的。
對刑從連來說,不想做紈絝子弟的人,總是值得尊重一下,這是他之所以還願意找黃澤商談的原因。
黃澤也確實在思考,他的目從林辰臉上逡巡而過,問:「是你的意思?」
「這件事危險。」否則我本懶得搭理你,林辰頓了頓,咽下了後半句話。
「我不可能因為你的看法,就封閉這段高速。」黃澤看了眼正接採訪的姜專家,說:「那才是真正的心裏學專家,我需要聽專家的意見。」他很認真地說道。
黃澤墨守規、一不茍,這是他會最終擊敗一干競爭對手,為省廳督察的原因。這種個並不是件壞事,但有時也不一定太好。
他向記者禮貌致歉,把姜哲帶到林辰面前。
姜哲一聽緣由,瞬間炸了:「這就是個青年叛逆時期的惡作劇,因為惡作劇封閉高速,你開什麼玩笑?」姜哲低聲音,不願讓遠記者注意到這裏發生的事,他沖林辰冷笑:「我知道,其實你就是想把事鬧大,好再出點名,你以為你還能回到以前的風的日子?」
他說完,甩手就走,林辰卻住他:「姜哲,你能為你所做的每一條分析負責嗎?」
「林辰,怎麼,你還想嚇唬誰?」姜哲扭頭,見鬼似地看著林辰,「我不能負責,難道你能嗎?」
「我可以。」
那明明是句反諷,林辰卻回答得很認真,他的聲音並不響亮,卻很鄭重,很令人無話可說。
姜哲語塞:「神經病!」他憋了半天,只能憋出這句。
說完,滿頭糟捲髮的心理學專家,頭也不回地走了。
黃澤聳聳肩,對林辰和刑從連說:「很抱歉,我的專家告訴我,你的想法是無稽之談。」
「黃澤,如果真出事,請一定要通知我。」林辰著黃澤,這樣說。
「你為什麼很不得出事的樣子。」
「不是我希出事,而是一定會出事,事的發生,並不會以我的意志為轉移。」
林辰說完,他到刑從連拍了拍他的肩,對他說:「走吧。」
———
如果你時間迫,又想封閉一條高速公路,那麼最快的方式,就是直接去高速公路運輸管理。
刑從連坐在車裏,一踩油門,吉普車便飛竄而走。
車裏氣氛抑,沒有人敢開口,林辰坐在副駕駛上,王朝和楊典峰則在後座,經理像是憋了很久,終於忍不住開口:「黃這樣,您本就沒有必要和他談!」他說話時,一直看著副駕駛的林辰,像是對提出此事的林辰很不滿。
「職責所在嘛,我不說是我的問題,他不聽是他的問題,沒什麼。」刑從連雙手握方向盤,空捅了捅林辰,說:「給我煙。」
林辰於是在車裏看了看,並沒見到煙盒。
「在我口袋裏。」刑從連微微側示意。
後座上,楊典峰看著兩人的一舉一,到自己再次被無視了。
「您就這麼走了,黃這本就是攜私報復,您應該向上級申訴!」他微微加大音量,再次開口。
「我和他計較幹嘛?」刑從連像是從頭到位都沒有把黃澤放在心上,他猛踩油門,迅速超過前方車輛,「生氣浪費時間。」
如果黃澤在場,聽到這樣的話,大概會再次吐。
宏景高速運管距劫車案案發地約五十公里,就算刑從連全速行駛,也在將近半小時後,才到達運管。
在車上時,他已經致電老局長,報告了最新案進展,希得到幫助。
所以,宏景高速運管的人早早就等在停車場。
「刑隊長您好,我是宏景高速公路有限公司董事長助理柳行。」
刑從連一行人下車後,一位戴金邊眼睛的青年便迎了上來。
「你們董事長呢?」刑從連步履如飛,邊走邊問。
「董事長正在開會。」柳行打量著刑從連一行人,他雖然態度良好,但語氣中還是著一不以為意。
剛才,他在辦公室接到電話,聽說刑警隊長想見公司管理層,並要求封鎖高速,他就已經覺得可笑了,市刑警隊長是什麼級別,竟然敢提出這種要求。現在見了真人,看見那輛破吉普和對方樸素著,他就更確定這位刑警隊長沒有任何背景,既然沒有背景,那也只是個普通的公務人員罷了。
刑從連當然覺到,這位書很看不起他。遇到這種況,以權勢人是一種解決方式,以道理人,又是另一種解決方式。
「事急從權,就算董事長現在在上廁所,我們也只能闖了。」刑從連停下腳步,跟助理先生講道理。
柳行很無語。
作為助理,柳行當然不能讓老闆那麼尷尬,所以他將刑從連一行人請辦公室,然後藉口請董事長,迅速離開。
刑從連一行四人,被晾在辦公室裏。
宏景高速橫貫兩省,利潤極高,公司董事長的辦公室也很是奢華。
橡木地板、紅木傢俱,真皮沙發、玉石貔貅,裏面的土豪四件套很是惹眼,唯獨不同,是那張真皮老闆椅背後,沒有掛仿外國名畫或是猛虎下山圖,而是掛了張巨幅照片。
照片很舊,從各種意義來說都是,它邊角泛黃,裏面的人穿著八十年代末服飾,正在為高速公路奠基,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照片裏的其中幾位元,已經從高位上退下,因此,照片裏的人,也是舊的。
整張照片裏,只有一看上去很新,那是照片右下角一位麗的士,那位士穿了件簡單真旗袍,長髮用一烏木簪盤起,幾縷黑髮垂至鬢邊,更顯得耳垂如玉、面容素淨,全上下沒有任何首飾,只是怡然靜立,卻氣質高華,仿若天。
整張照片,仿佛因為的存在,而熠熠生輝。
楊典峰一進門,就發現這張佔據半堵牆的巨幅舊照,他看著照片上的麗士,然後下意識地,看了眼刑從連。
刑從連在發現這張照片後,也有些怔愣。
楊典峰在看照片,刑從連在看照片,於是林辰和王朝,自然也一起在看照片。
所以,當柳行回來後,看到的便是四個人排排坐在沙發上,一起看照片的古怪景。
「董事長說,他馬上就到。」柳行輕咳一聲,打斷了認真觀賞照片的四人。
「怎麼,刑隊長對這張照片很有興趣?」室一片靜默,柳行勉強找了個話題,「這是當年我們宏景高速奠基時的照片,奠基儀式非很隆重,有數位高層領導親臨,更重要的是,公路出資方的一位重要人士,也親臨現場。」這段話柳行像是背了幾千遍,他仰著照片中的麗士,開始侃侃而談。
作為國第一批投建的高速公路,宏景高速在建設之初籌措資金時曾一度陷困境,那時,民營資本剛剛興起,所謂的南北世家也才剛起步。
時任宏景市長為了籌建高速,四化緣,最後幾經周折,來到了傳說中的華人第一世家的門口。
據說那天,市長到了那家人門口,進去喝了一杯茶,出來時,就已經拿著可以完高速建設的全部資金。
「這位麗的lady,不會是邢小姐吧?」王朝突然舉手,很興地說道。
「不,那不是邢小姐,而是邢夫人。」柳行說著,忽然看了眼刑從連,笑道:「說來,刑隊長也是姓邢呢。」
「沒有啦,我們老大的刑是立刀旁的,和大土豪家讀音一樣而已。」王朝聽了這話,重重拍了拍刑從連的肩膀,「老大,同樣姓xing,你為什麼就這麼窮呢。」
刑從連被拍得一個踉蹌,他著照片中的士,很意外地,沉默下來。
王朝固然是在開玩笑,但也以此可見,華人第一世家在普通人心中,除了有錢,大概就還是有錢了。
邢家自明末清初開始經商,已綿延數百年,它的角,幾乎遍佈世界每一個角落。大至石油礦產,小至油煙柴米,邢家經營一切,但如果是這樣,邢家也只是個有錢人家而已。
然而傳說中,凡是有華人,便會對邢家肅然起敬。
那是因為,自百年前戰火紛飛時起,邢家便為無數海外華人提供庇佑,直至今日,它依舊經營著海外最大的華人慈善機構,為無數飄零異國他鄉的海外華人提供各種便利與幫助。
因此,所有讚譽歸結到最後,只剩下一句話:
邢家,真的很了不起。
在一片靜默中,大門被突然推開,宏景高速有限公司董事長,大步房。
他沒有理睬辦公室裏等候的諸人,而是逕自在座位上坐下,然後開始接電話。
電話容大約是等出國考察等一些無關要的容,他有一搭沒一搭和電話那頭的人聊著,似乎並沒有放下的意思。
就在這時,刑從連起,走過去,按斷了電話。
「你誰啊,誰讓你進我辦公室的?」董事長斥責道。
「刑從連,宏景市刑警大隊隊長。」
或許是因為刑警隊長的眼神太過冰冷,董事長在僵持片刻後,終於了下來:「哦,刑隊長啊,請坐吧。」董事長揮了揮手,說:「聽說你來找我,是想關掉這段高速?」
「我們判斷,那位劫車年恐怕在今天會有大作,為了旅客生命安全,希您能同意,暫時關閉宏景路段。」
「就因為你的判斷,就要暫時關閉這條高速公路,你知道東們要承擔多大的損失麼!」
「我不知道。」
「你懂什麼?!」宏景高速董市長,幾乎要把手指到刑從連臉上。
「我懂的並不多,但我知道,如果你不願意在此刻承擔責任,下一刻就要承擔後果。」刑從連眼底儘是寒霜。
「後果?」董事長嗤笑起來,「刑隊長,你不會以為這條公路是你家開的吧?」
聽見這話,刑從連心中,莫名升起一種古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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