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簿
這頓飯吃得比昨天更快,李甜甜有些蔫蔫的,江虹也不怎麼說話,喻爭渡則是著急回公司看抓鬼結果。
好不容易結束了午餐,喻爭渡努力制住自己的八卦之心,紳士地目送兩個孩子離開,這才迫不及待地拉起老闆的手就要往公司跑:「走走走,回去吃瓜。」
但手剛到商闕的手腕卻又彈了回來,他下意識道:「啊,你的手好冷。」
商闕看他,喻爭渡回過神來,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時不時就會忘記你不是人。」
商闕:「……」
喻爭渡反應過來自己這話聽著太像罵人了,他想了想,找補道:「老闆,如果我現在說你看起來很像人的話,你心裡會不會覺得舒服點?」
商闕又是一臉無言以對的省略號,好在他對此似乎不怎麼在意,默了一會,道:「沒關係,我也是忘記調節溫度了。」
喻爭渡:「……?」
喻爭渡彷彿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種溫度還能調整?」
商闕傲然一笑:「當然。」
他說罷,默默出自己的左手:「你再試一試。
喻爭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老闆的表現慾好像有點強烈?
他心裡嘀咕著,手上還是了過去,這一次到的皮果然是溫熱的,商闕的皮和一般男人的皮不一樣,他的像脂玉一般,著一不健康的青白,但到又是一片溫潤。
是一種不存在任何人上的獨有的覺。
喻爭渡驚奇道:「哇,好像真人。」
他話音剛落,就發現握著的手腕更熱了,而且溫度有越來越高的趨勢。
他頓了頓:「老闆,適可而止吧,再加熱就燙手了。」
商闕微微一笑:「還行。」
喻爭渡慨:「你有這技,應該用來控制辦公室溫度啊,還能省點空調費。」
商闕:「……」
兩人回了公司,喻爭渡推開公司門,迫不及待地問道:「鬼呢鬼呢?」
參與抓捕的同事中的一人指了指角落的方向:「那呢。」
「你們是怎麼抓的?」喻爭渡一邊轉過頭去看一邊好奇問道,「是不是跟電視劇裡一樣,拿鉤子勾?還是拿繩子捆……」
他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只見公司的牆角裡,一個鬼正披頭散髮地蹲在那裡,雙手撐在膝蓋前,被一副手銬銬著。
喻爭渡:「……」
掃黃畫面再次出現了。
喻爭渡回頭看商闕,由衷敬佩道:「沒想到現在抓鬼也這麼先進了。」
那鬼這時候也看到了他,頹喪的狀態頓時激了起來,猛地暴起就往前衝,大道:「你看得到我!你看得到!你竟然裝看不到——」
那鬼一激,整個眼珠子又開始翻白,同時七竅滲,那樣子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喻爭渡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左腳還絆住了右腳,差點摔了一跤,幸好商闕在邊上,及時扶了他一把。
那鬼到底沒能撲過來,陸靈犀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扣著鬼把按回了牆角,道:「老實點,一個犯罪嫌疑鬼哪來那麼多話。」
那鬼七竅的流得更快了,整張臉幾乎要被自己的水給淹沒,同時,仍不甘心地掙扎:「我沒有犯罪,我沒有害人,是那個人冤枉我——」
喻爭渡都不敢直視了,捂著眼睛道:「你好好說話,別流了行不行?」
商闕輕笑一聲,看著鬼道:「聽到了沒?」
鬼:「……」
鬼臉上的跡迅速乾涸消退,別說流,連眼淚都不敢往外冒,委委屈屈地閉了。
陸靈犀見不敢再嚎,這才押著到假髮鬼康晉那邊,道:「去做記錄。」
喻爭渡覺得眼前的畫面有點神奇,問商闕:「我能過去看看嗎?」
商闕點點頭。
喻爭渡歡呼一聲,蹦著往康晉那邊去了,只見康晉端坐在電腦前,練地點進一個文件夾裡,搜出一個excel來。
喻爭渡看著那個excel的命名,覺得自己的眼睛再次到了傷害:「等等,你這個文件為什麼生死簿?」
康晉理所當然道:「因為這個就是生死簿啊。」
商闕施施然走了過來,雙手抱,道:「我們一直致力於實現地府辦公現代化,提高公司的辦公效率,生死簿的表格化就是其中一個重要的進步。」
康晉也不無得意地補充道:「而且我們在excel裡設置了各種計算公式,可以科學快速嚴謹地計算出每個人的生前功過,自從提倡電腦辦公以後,鬼魂投胎錯誤率大大下降,有效地維護了六道迴秩序。」
最後,他不忘拍老闆馬屁:「當然,這都多虧了我們老闆的高瞻遠矚,早早拋棄了地府老一套的辦公模式……」
喻爭渡聽得一臉,轉頭去看商闕,卻見商闕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但我覺得這還不夠,我希未來,我們能擁有一套更為先進的獨立工作系統 。」
喻爭渡福至心靈:「你招我進來,就是為了開發生死簿的辦公程序的?」
商闕點點頭:「不錯,我希在2020年之前,能夠全面實現投胎自化。」
喻爭渡:「……?!」
貌小老闆真是時不時的,就讓他大吃一驚!
那邊,康晉已經開始審問鬼了:「你,什麼名字?」
鬼知道自己逃不了,只能幽怨地看了喻爭渡一眼,不不願地說道:「徐江江。」
康晉在excel上輸名字,調出來一長串的記錄,他又問:「份證號碼。」
鬼報了號碼,康晉核對完畢,excel列表上便只剩下一個選項。
喻爭渡看了一眼,只見列表上登記著鬼的基本信息和生平,最後還有一個備註,上面寫著:年二十五歲,在出租屋開煤氣自殺。
康晉問:「你為什麼要上李甜甜的?」
徐江江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我只是路過。」
康晉:「你狡辯也沒有用,我們是間單位,跟人間可不一樣,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喻爭渡好奇問:「怎麼樣,要用酷刑嗎?」
徐江江瞪了喻爭渡一眼,就聽康晉又道:「我們已經在李甜甜上提取到你留下的鬼氣,證明你纏著最已經有二十天以上了……」
喻爭渡:「……」你們鬼辦案要不要這麼科學?
康晉繼續道:「而且李甜甜現在印堂發黑,七魄不穩,這都是被上的前兆,如果你不是準備上的,做這些幹什麼?」
徐江江見自己抵賴不掉,只好不不願地說道:「是,我是想上的。」
康晉敲敲桌子:「你死了以後,我們應該給你發過短信,告知你為鬼魂的各種注意事項,其中危害活人,尋找替都是被嚴厲止的,違反相關忌會有什麼後果,就不用我再跟你說了吧。」
徐江江本來垂著腦袋,一聽到這話又激了起來:「我也不想這樣的,但是你們說,自殺的人投胎時間要被延後,現在出生率這麼低,投胎時間還要被延後,我最要在人間做五十年的孤魂野鬼,我等不下去了……」
康晉本來還要繼續和普法,被這麼一說,一時間竟也愣住了,頗有點不知道怎麼反駁,倒是喻爭渡疑了一下,問道:「你這個鬼是不是有些矛盾啊?」
徐江江和康晉同時轉頭去看他。
喻爭渡道:「既然你是自殺的,那就是不想做人了,這樣的話,為什麼又要抱怨不能快點投胎呢?」
康晉邏輯一下子又回來了,當即一拍桌子:「沒錯,就是這樣的。」
徐江江怨憤地看了看喻爭渡,道:「我自殺是因為生前過得不好,我父母離異,從小沒有人管我,工作也不好,工資又低,還沒有朋友,我活著本沒有意思,可是李甜甜不一樣,的命太好了,家裡父母疼,朋友喜歡,工作也好,什麼都好,我做夢都想擁有那樣的人生……」
倒豆子一樣說著自己的心路歷程,到最後眼睛幾乎都是貪婪的芒。
喻爭渡卻只覺得上泛出了一難以言表的惡寒,他認真道:「這不是你自殺的理由,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徐江江卻不甘心:「憑什麼命就那麼好,我卻過得那麼慘!」
喻爭渡看著:「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又想撿別人現的人生,像你這樣,就算上了李甜甜的,就真的會滿足嗎?你總會遇到過得比你更好的人,到時候你是不是又要覺得不公平,又要害人了呢?」
康晉用力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的。」
喻爭渡斜眼看他,這鬼是複讀機嗎?
徐江江道:「你、你、你胡說……」
一直作壁上觀的商闕這時候緩緩開口:「廢話真多。」
說罷,他食指朝著半空虛虛一勾,就見徐江江發出一聲驚,整個鬼便被商闕到了手中。
徐江江在喻爭渡面前的時候特別兇悍,在商闕手裡卻是半分都彈不得,雙目鼓得渾圓,像是隨時要離眼眶掉出來一般,上下牙關不停打,愣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喻爭渡大吃一驚:「老闆,你是要現場吃鬼嗎?你等等,我迴避一下。」
康晉:「……閉,不要提醒老闆。」
商闕卻沒說什麼,只往四周掃了一眼,然後空著的手一揚,便見一個瓶子凌空飛了過來,被他接住。
喻爭渡一看,這不是自己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嗎?
接著,就見商闕抓著徐江江一塞,直接把塞進了瓶子裡,然後淡淡說道:「關個二十年吧。」
喻爭渡:「………………………… …………………………」
他突然知道,老闆辦公室裡,那一書架毫無格的瓶子都是些什麼東西了。
喻爭渡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這時候居然愣愣地說道:「老闆,我水還沒喝完呢。」
商闕看了他一眼,把瓶子遞了過來,說道:「沒事,你繼續喝吧,不影響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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