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言遲疑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晚安”就是所謂忘記說的容。
他用力閉上眼睛,然后回了一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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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質量自然是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睡后,他做了一個混無比的夢。各種糟糟的畫面快速流切換,其中有些反復出現。而所有鏡頭都與同一個人有關。
他在夢中依舊心煩意。
許許多多曾經真實出現過的場景依次播放完畢后,終于又有了些新鮮畫面。
他看見自己坐在病床前,床上的姥爺神矍鑠,神采奕奕。嚴言還未來得及高興,發現老人懷中抱著一個小嬰兒。
小娃娃穿著的小服,眼睛又大又圓,睫長的不可思議,像個洋娃娃。
姥爺笑著逗了一會兒娃娃,然后說道:“既然是個閨,又姓虞,不如就虞人。”
嚴言在夢里先是暗自腹誹了一下這是什麼土氣名字都怪虞文當初說話,接著猛然驚嚇。
然后他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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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就亮了。虞文著整齊,正坐在床邊低著頭擺弄手機。
大概是聽見了靜,他回頭看了一眼,接著立刻對嚴言出了笑容:“早?”
嚴言抬手抹了把臉。
“阿姨已經回來了,”虞文說著,抬起一只手來,食指在下上輕輕撓了撓,“剛才和我商量著……要不要兩邊家長見個面。”
嚴言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哈?”
“你放心,還沒說好呢,”虞文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心虛得很,“就這麼提了一下。其實我父母暫時也不方便回來見面。”
嚴言皺著眉:“可見了面事就更復雜了,我不想把你的父母也牽扯進來。”
虞文點頭:“我有分寸啊。”
“……我真的沒法相信你,”嚴言從床上下來,“你不許再單獨和我媽說話了。”
虞文撇了下。
嚴言不理他,快步走出房間。他媽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見他出來,立刻抬起頭來。
“終于醒啦?”面上氣還行,看來昨天晚上休息的不錯。
“你剛才和他說什麼了呀,”嚴言低了聲音,走到旁邊,“我還沒決定要和他在一起呢。”
他媽一臉驚訝:“沒打算和他在一起?你們不是后天就要去領證了嗎?”
嚴言扶住了額頭:“不是……我……那個……”
“兩邊家長見個面是你姥爺的意思,”他媽繼續說道,“小虞的父母好像不在國。但他說他哥可以出面。你去問問,如果方便的話,還是盡快吧。總得趕在你們領證之前吧?”
“你們不覺得這也太隨便了一點嗎?”嚴言問。
他媽看著他的肚子:“你覺得呢?”
“……”
他媽嘆了口氣:“你啊,就是折騰。要真不喜歡哪能那麼多年分分合合還在一起。剛懷了孩子緒不穩定,心思反復都是正常的,還好小虞脾氣好都愿意順著你。別真的把人家給氣走了才后悔。”
嚴言有苦說不出。
他媽突然也低了聲音,湊過來小聲說道:“而且我看小虞鼻梁又,手指也長,腰那麼窄,不像是你說的那樣嘛。”
“啊?”嚴言完全領會不了的意思,“哪樣?”
“你不是說他不行,所以才要和他分手。”他媽說。
“……不是,”嚴言尷尬無比,“那和你說的那些,有什麼關系?”
“這很有講究的,”他媽出了過來人的神,“一般而言鼻梁這一塊很拔的……”
“行了行了行了別說了,”嚴言慌忙站了起來,“我先去和他商量一下吧。”
他說完剛轉過去,驚覺自己房門里正探出半個腦袋。目對上,那半個腦袋迅速了回去。
嚴言咽了口唾沫。
在一步步走回房間的過程中,他不斷在心中暗自祈禱。最好虞文耳朵不夠尖,他倆方才的聲音又足夠小。或者虞文智力能突然恢復到一個較低的水平,沒聽懂他們方才表達的意思。
可惜,走進房間后才一見著虞文的表,他就知道完了。
虞文用一種特別難以置信的神看著他。
嚴言尷尬萬分,低著頭清了清嗓子:“那個……你剛才和說你哥可以替你父母過來?他知道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虞文完全答非所問:“你真的那麼覺得啊?真的是因為那樣才不接我嗎?”
怎麼辦,這家伙又在麻煩的時刻突然機智起來了。
“我們先說正事,行嗎?”嚴言把背后的房門關,“你哥知不知道我們到底什麼關系?”
“知道一點,但不全,”虞文終于老實答題,“他知道我喜歡你的事。我哥雖然比我大很多,但我們很好的,讓他過來幫個忙問題不大。”
嚴言松了口氣:“那……先讓他們見個面,然后按照原來的計劃做,可以嗎?”
所謂的原來計劃,就是假裝領證。等過一陣再假裝流產。最后假裝離婚。
他問的很小心。畢竟在這件事上,他心存愧疚,覺得虧欠。
虞文卻完全不在狀態。他眉頭蹙著,依舊是一副心緒難平的模樣,語氣糾結無比:“……我真的非常不行嗎?”
嚴言扶額:“干嘛非要說這個。”
“你那天晚上不是這麼說的啊。”虞文強調。
“我們先把家長見面的事說完行不行?”嚴言問。
看虞文的樣子,恐怕不太行。他在意極了,本無法釋懷,整個人從上到下每個孔都散發著強烈的辯解,試圖為自己找回一點面。
“我也沒什麼經驗啊,”他小聲嘀咕,“這種事又不是天生就能特別擅長的。你那天晚上還夸我進步的快呢……而且至我的……”
嚴言終于忍不住,趕抬手把他的捂住了:“我錯了,我錯了行不行?我跟我媽說的,沒有不行。你大人大量,別放在心上了好嗎?我們能不說這個了嗎?”
虞文出的那雙眼睛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嚴言小心翼翼放下手,然后試探地問道:“那你和你哥提過見面的事了沒有?”
虞文也問道:“那你到底覺得行不行?”
嚴言崩潰:“行不行重要嗎?不管行不行我們都……都……”
都不會再上床了。他說不出來,雙手瞎比劃。
虞文的表居然有點嚴肅:“這對一個Alpha而言當然非常重要啊!”
“我不知道行不行,”嚴言自暴自棄,“我沒有參照對象。”
虞文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一把拉住嚴言的手:“你上次說完全不記得了,其實是騙我的吧?”
第15章
嚴言突然想起一件事。
當初還在念高中時,虞文的績不錯的。許有點偏科,但幾乎每次考試都能上年級前三十的公示榜。
擅長念書的人,都不會太心,懂得前后呼應舉一反三。
嚴言曾經撒的謊就這麼被當場拆穿了。
他確實記得許多片段。他如何/著子熱回應虞文的親吻,痛得猛抓虞文的背又讓虞文別停下,甚至綿綿地趴坐在虞文上試圖自己往里吞。
毫無真實,仿佛在看一部畫質低劣的第一視角/影片。但他知道,那些事確實是自己曾經做過的。
他也許有第二人格,封印符可溶于酒。
嚴言僵在原地,不敢看虞文。他覺得自己恥到整個人都快要燃燒起來。
虞文很快就松開了手。
“所以,你不是不記得,只是不想承認,對嗎?”他問嚴言。
這樣的反應完全在嚴言的意料之外。
嚴言低著頭:“……對不起。如果你不高興,可以回去,就當之前的約定沒有過。我給你買火車票。”
虞文嘆了口氣:“怎麼又是對不起,我更想聽你說謝謝。”
這話,他昨天就說過了。
嚴言咬了一下:“謝謝。”
說完以后,他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問道:“你老實告訴我。會答應幫我這個忙,是不是多心里存了期待,希我可以因為激而喜歡上你?”
“沒有啊!”虞文立刻大聲否認,“我真的只是想幫你。”
嚴言沒有接話,安靜的看著他。
“……期待肯定會有一點,但那不是我的目的,”虞文皺著眉頭模樣十分無措,“我也沒有把那當可能會得到的回報。”
嚴言看著他,十分刻意的補充:“我十四歲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喜歡Alpha。”
“哦,”虞文轉,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你剛才是不是想和我聊家長見面的事?”
嚴言點了點頭,接著還是不太放心,繼續說道:“你隨時反悔,我都不會生氣。”
沒想到方才一直打岔的虞文態度瞬間轉變:“我們還是先把正事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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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文說,他在嚴言起床以前就已經聯絡過他哥了。
他哥已經答應,只是這幾天工作忙,暫時不出時間,最快也要后天才能趕過來。
這對嚴言而言其實是個好消息。畢竟辦假證這事兒麻煩,他眼下連點渠道都沒找到。拖過了后天這個所謂宜嫁娶的吉日,才有時間好好作。
“那你哥哥知道我們只是假裝的嗎?”嚴言問。
虞文點頭:“知道,我說了。不用擔心這個。”
“他沒反對?”嚴言又問。
“我哥人很好的,”虞文說,“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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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言原本以為這件事至也能拖個把星期。
誰知,當他父母和虞文的哥哥在電話里短暫且愉快的流過后,竟直接把日子定在了后天。得知虞文的哥哥現在也在嚴言工作的城市居住后,他們甚至主表示可以由他倆過去。
嚴言簡直無語:“你們不照顧姥爺啦!”
“這不還有你舅舅麼,”他媽心不錯,“我們當天晚上就回來,完全來得及。”
“會不會太辛苦了?”嚴言問。
“你的事兒,有什麼辛不辛苦的,”他媽說,“倒是你自己,可得多注意,好好休息,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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