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今遲疑了一下,還是向榮荀發出邀請:“榮先生,坐嗎?”
榮荀稍停:“…好。”
余今了正好被樹蔭蓋住所以沒被太燒的滾燙的長椅,安心坐下后抻直了。
他了個懶腰,更像只準備在太底下午睡的貓兒了。
榮荀在他邊坐下,長椅很長,能讓他和他保持一個克制的距離。
余今坐在椅子上,稍稍有些走神。
雖然他不記得是那把椅子了,但是……
“看你的樣子,有心事?”
余今眨了下眼,垂眼去看榮荀的影子。
榮荀的儀態很好,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鍛煉得太好的原因,他平時走路肩膀就有點駝,坐下后整個脊背就像是一把弓。
雖然彎著,卻并不難看,反而充滿力量。
“……我前年來這兒,遇見了個人。”
余今慢慢道:“雖然我不記得他是誰,也不記得他的長相,可……”
他頓了頓,偏頭看向榮荀,彎了彎眼,語調微揚:“接下來就是了。”
見他完全忘了自己前不久還說沒有的榮荀卻反而轉晴了。
余今所有的行蹤他都知道。
他每次出去去哪、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畢竟整個醫院,就是他給他打造的第一個魚缸。
換水時把魚放出去游一游,也會有人盯著。
前年余今只來過這個公園一次,見過什麼人……他也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稀松平常,只有一件事讓余今傻了一整天,然后在第二天迎來了自己的“第八天”,忘掉了對方。
而那件事榮荀也知道。
因為他就是當事人。
榮荀勾,心輕快了起來。
余今還記得他。
他的小金魚,也和他一樣,對他念念不忘。
以至于兩年后突發奇想來重游故地。
榮荀角的笑意愈發擴大,甚至于有些不住。
怎麼辦。
沒有人告訴過他自己喜歡的人還記得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偏偏有什麼在催促著他——他的都因為這件事在沸騰,以至于被煮開了的每個細胞都在囂,過度的興讓他抓心撓肺。
要不趁著這大好時機來個干脆。
反正他所有的緒都只能給他,也只能是他的。
哪怕是恨和恐懼。
作者有話要說:
榮老板,你…你正常點(懇求.jpg)
第7章 七尾金魚
余今不知道榮荀起了什麼危險的念頭,他只反手撐著椅子,仰著頭去看枝葉間斑駁的點。
他修長潔白如天鵝的脖頸暴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于蒼白,所以顯得有幾分脆弱。
余今輕輕閉上眼睛,任由打在他臉上。
九月的南界還是熱的,太也曬得厲害,余今卻好像不怕燙一樣,出了愜意的神。
他不知道從前出來時他的心是怎麼樣的,但今天他全都有種說不出的輕快。
也許是因為今天的太正好吧。
這麼想著,余今忽地聽見邊人發出了聲輕笑。
余今睜開眼,卻被日晃得又微微瞇眼。
他側目去看榮荀,斑為狹長的目投下暖,像是一抹眼影,讓這張致到單薄疏遠的臉在剎那間生如煙花般絢爛璀璨。
余今問:“榮先生?”
榮荀的視線落在他的眼尾上,有一瞬的走神:“…沒事。”
他勾:“只是覺你今天比昨天放松。”
余今了自己的帽檐,免得太把自己眼睛晃疼了。
他想了下,也跟著笑:“可能因為我們已經認識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榮先生你這樣穿,總讓我覺你很像哥哥。”
……又是哥哥。
榮荀在心里嘆了聲,面上仍舊八風不:“看樣子是我昨天太正式了。”
余今沒有否認:“不過榮先生你昨天那樣也很好看。”
榮荀的材很適合穿西裝,看著拔高大,還有幾分矜貴……就是有點距離。
不像現在這個穿著一件簡單的休閑裝的榮先生這樣平易近人。
余今頓了頓,沒再繼續這個有點尷尬的話題,主湊近榮荀,像是怕被別人聽了去一樣,著聲音問:“榮先生,去別的地方玩嗎?”
榮荀看著他,隨意放在邊的手了,余今矮他一點,朝他傾時難免要微仰頭才能和他對上視線。
而這個作,有點像是在索吻。
他的嚨了,被打破的安全距離對于榮荀來說無疑是一場折磨:“你想去哪?”
可即便是如此,榮荀也始終沒有流出分毫異樣,還跟著低了聲音,深邃的眉眼彎著,笑意與溫依舊:“你可以去嗎?”
“……我想去的地方的確不太被允許。”余今嘆氣:“可是我真的很想去。”
他的眼中浮現出點點可憐,看得人更是心神漾。
榮荀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終于抬手,用掌抵住余今的眉心,將人往外推了點,才勉強下自己想要不管不顧地吻下去的沖:“你先說說是哪,如果是酒吧歌舞廳那些娛樂場所,撒也沒用。”
余今要是想去那些地方……想去哪家他就把哪家砸了。
哪怕南界大部分夜區都是他手底下的產業。
余今著榮荀垂下手,沒忍住嘟囔:“我哪撒了。”
他不就是請求了一下他現在的資助人,看看好心的資助人能不能帶他出去玩嘛?
榮荀不答,只用指尖捻了一下自己剛剛過了余今眉心的手掌。
余今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繼續道:“我就想去逛街。”
余今來到南界后就沒逛過街了。
因為這邊街道人多,又有點魚龍混雜。
就算是出來治療,醫院也會盡量選擇一些人的地方。
可余今就熱鬧。
余今不知道之前是不是都是醫院的人帶自己出來的,但多半是,因為他還沒能跟誰提過這個要求。
本來他是沒打算麻煩榮荀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榮荀,就忍不住任了句。
就好像他知道榮荀會縱著他一樣。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榮荀想了下,沒一口拒絕:“南界的街,大部分要晚上才好看。”
余今也聽過這個說法。
南界這邊不像陸大部分城市管控燈牌嚴重,這邊有各式各樣的霓虹燈,到了晚上時,從高往下看,就好像在看各的星星,整個街道都了承載彩星的銀河,漂亮得不像話。
但余今不是想看燈,他沒有這個藝細胞。
所以余今不自覺拖長了語調:“可我晚上不能出來啊。”
榮荀微頓,故意道:“那我回頭幫你跟院長說一聲,看看能不能帶你出來看夜街。”
余今:“……”
是他錯付了嗎?
他著榮荀,最終還是只能哦了聲,神采不在。
榮荀看余今上散發的怨氣,不再逗他,站起來:“走吧。”
他揚,沙啞的嗓音里染著明晃晃的笑意:“想去哪條街?”
余今:“!”
他立馬起跟上:“可以嗎?!不會麻煩你嗎?”
榮荀也是今天才發現,余今有些客套是真的虛假,所以讓他會忍不住想逗弄他:“如果我說麻煩呢?”
余今噎住。
他心說這時候榮先生不應該像之前那樣接一句不麻煩嗎。
余今不喜歡麻煩別人,尤其他和榮荀這也只是第二次見面,所以在聽到他這話后,余今有點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
因為他是真的很想去逛街。
余今了,正準備還是委屈自己說句那算了,就聽榮荀又笑著說:“如果你不告訴院長和你的醫生們我們今天去逛街了,就不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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