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枉費他學了那麼多年。
榮荀在余今的注視下點了點頭,見他認可了自己所認可的,余今就更加高興了。
余今彎著眼,繼續去吃早餐。
也不知道是腸太好吃,還是因為今天有人陪他一起吃早餐,三條腸余今都吃干凈了,連整整一碗的綠豆沙也被他清盤。
吃過早餐后,榮荀才說:“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可以帶你去陸玩嗎?”
余今慢半拍地眨了下眼。
他記得有人和他說過,但他不記得是誰,榮先生應該也知道他不記得才是。
但顯然榮荀沒有將他視作一個病人:“你今晚收拾一下行李,我們明天出發。可以嗎?”
余今有一瞬的遲疑。
他的停頓落在榮荀眼里,讓榮荀眼底深的神沉郁了幾分。
然而面上榮荀還是那樣溫和,看上去就像是個脾氣很好、格很的鄰家大哥哥:“怎麼了?是不想去了嗎?”
“不是。”余今生怕榮荀說那就算了,立馬道:“我只是在想要跟院長爺爺說一聲吧。還有就是我的份證……”
他的份證不在他手上。
或者換句話說,在他的記憶里,他就沒有去辦過份證這種東西。
確認他不是不想跟自己走,榮荀心里的霾這才消散些許。
他笑了笑:“這些你都不用擔心。院長那里我打過招呼了,他同意我帶你去。只不過有個條件。”
余今:“什麼?”
榮荀眉眼彎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手環:“你得戴上這個。”
他漫不經心地將手環的功能解釋給余今聽:“這個手環連接的是我的賬戶,不僅能監控到你的心跳和氧,還可以定位到你。它也有一鍵呼功能,呼的號碼也是我的。而且這表戴上后只能指紋解鎖,也就是只有我可以將它摘下來。”
“不過表是防水的,所以你可以不用摘。”
榮荀直接把謀變了謀,攤開給余今看:“可以嗎?”
余今想了想:“是怕我走丟嗎?”
榮荀不置可否,只直勾勾地看著總喜歡躲避他視線的余今。
余今也沒考慮太久,就出了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指紋解鎖佩戴的電子手環。”
見他不在意,榮荀輕快地應了聲。
他沒有把手環放到余今手上讓余今自己戴,而是幫余今扣在了手腕上:“因為是新產品。”
是他找專業團隊制作出來的唯一新產品。
電子手環是黑的一圈,卡扣鎖住的聲音很清脆。
榮荀著余今的手腕,一時間有些著迷似的挪不開眼。
因為不怎麼出門,余今雖然不是冷白皮,但卻顯得過于蒼白。
哪怕他有在健房里練就一本事,也不妨礙他的皮看著細膩。
黑環扣在他的手腕上,將他的手襯得更加漂亮修長。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環唯一綁定人是榮荀。
有這個在,無論余今在哪,榮荀都能知道。
甚至于余今什麼時候睡著了、什麼時候醒來了,他每一分鐘的心跳數,他也都能知道。
余今沒有察覺到榮荀垂下的眼簾掩住了什麼樣的暗涌,他只想收回手研究一下這東西怎麼用,但才了,手腕就忽地被榮荀的手扣住。
熾熱的溫度和實在的讓余今愣了愣:“榮先生?”
被詢問的榮先生那本就煙的嗓子更加低啞,偏偏卻始終記得保持能讓余今放下戒心的溫:“我教你。”
余今哦了聲,又覺到榮荀的指尖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怎麼,很輕地掃了一下他的手腕側。
余今幾乎沒怎麼和人有過肢上的接,除非做檢查。
他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但又做不到手而出。
……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榮荀這張臉的第一眼起,他就詭異的變了一個控。
就那種,榮荀說什麼他都有點沒法拒絕。
甚至不敢去看榮荀,好像看一眼就會被燙到無法思考一樣。
余今強忍著心里泛起的異樣,悄悄地把視線挪了挪,瞥了榮荀一下。
就這一眼,余今就發現榮荀盯著他的手,也不知道是在看那個手環,還是在看別的什麼。
反正……
他的表和到有點不真實。
余今的脊背無端地冒出了點寒意,但還沒等他捕捉到那危險的信號,一眨眼,那種覺就又消失了。
只聽榮荀耐心地在跟他講解手環要怎麼使用。
是錯覺吧。
余今想。
*
作者有話要說:
崽,不是。
我想。
第17章 十七尾金魚
榮荀說他還有事,所以在確認余今會使用那個手環后,就先行離開了。
就是走之前,榮荀還順手將他床頭上的便簽拿了起來。
余今眨了一下眼,就聽榮荀說:“你字寫得好。”
余今的字是照著行楷字帖練出來的:“我以前無聊,每天都會寫很多頁字帖…是不是有點像印刷了。”
“沒有。”
榮荀挲著那張魚形便簽,認真道:“不一樣,比印刷好看。”
余今的字雖然乍一看的確像是從字帖里刻出來的,但細看也有他自己的筆鋒在里頭。
余今只被直白地夸過臉好看,還是頭一回在其他地方被這樣吹,忽然還有點不好意思,又見榮荀十分自然地將手里的便簽對折了一下,然后收進了口袋里。
余今沒多想。
在他的記憶里,每次第八天也就是第一天都會有人收走他的便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也沒在意。
畢竟只是一張便簽而已。
榮荀:“那我就先走了,晚上見。”
余今點點頭:“拜拜?”
榮荀笑了笑,開門離開了。
目送著榮荀走了后,余今挲了一下扣在他手腕上表面的手環。
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材質的,如果用錘子砸能不能砸爛。
余今思索了會兒,把手收了回來,出了自己的手機。
他率先看到的,就是備注為“醫生”的人給他發的消息。
【醫生:今天第一天了。】
余今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大致能夠明白過來這位是誰。
說起來也是很神奇。
他會忘記所有的人,即便是對方站在他面前和他說他們從前一起做過什麼,余今都記不起來。
可這幾年來,只有手機里的這位醫生不一樣。
……就是如果有人盜了醫生的賬號來找他或者醫生的賬號底下換了人,他估計也不會知道。
不然他早就用這個方式來記人了。
余今一如既往地回了消息,對方幾乎是秒回:【我看你們那邊的醫生給你換了藥,覺怎麼樣?】
他沒有問他有沒有吃早餐,余今也沒多想,只打字回復:【這個藥藥效沒有那麼好,但副作用好像小了一點,今早起床頭沒有那麼沉重了。】
【不知道什麼好:[]】
【醫生:沒睡好嗎?】
看到這條消息時,余今遲疑了一下,還是回了句:【有點……】
【醫生:堅持一下吧,你之前的藥不能吃太久,副作用很大,會加倍影響你的記憶。】
【不知道什麼好:嗯嗯嗯,我知道的。】
【不知道什麼好:[]】
【醫生:[]】
大概是因為余今翻遍整個社件,在通訊錄里只看到了這一個聯系人,所以余今莫名對醫生有幾分說不出的依賴。
他覺得很神奇。
這種覺就很像他剛剛第一眼見到榮荀一樣。
雖然沒有記憶,可他卻莫名的想要信任對方。
一想到榮荀,余今就想起榮荀說他手機里的照片的事。
他記得他有拍一張照,但他不記得自己拍的是什麼了。
所以他下意識地先切到了相冊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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