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日為兄（二十二）

這相當於是為份曝的寇秋留了一條後路。

寇秋凝視著這些字眼，想起那個曾和他一起坐在病床上盤核桃的老人，眼睛不由得了。

“他什麼時候發現的？”他問律師。

律師回答：“如果是說您不是他孫子這件事，那他三年前就發現了。”

在那一次綁架事件中，寇秋被綁匪割傷，留下了傷痕。夏老爺子也就是在那時意外地意識到了些什麼，並在這之後悄悄做了鑒定。

可他卻什麼也沒說，甚至在這之後仍舊一如既往地疼寇秋，為了保證這個並非親生的孫子能夠生活的食無憂，他在自己生命最後的時候，仍舊耗費了許多心力。

“這一份囑的時間比上一份要晚，所以法律上會保障您的權利，請您不要擔心，”律師說，“我的委託人希我告訴您，真正相出來的，遠比緣要來的更加。”

他聳聳肩，又補充一句：“不過，我想您也用不到這個了。”

寇秋一怔，並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怎麼，您不知道？”瞧見他的表，倒是換律師先生詫異了，“夏新霽先生在接產的時候就將所有資產轉移到您名下，您——”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在來拜訪寇秋之前，他甚至以為這是寇秋的意思。畢竟那時，所有人都認為夏新霽不過是個私生子，哪怕進了公司，也是不可能真正接手夏家的。而從小由夏老爺子培植起來的夏清然，顯然比他更要名正言順。

寇老幹部倒真的有些恍惚了，喃喃道：“我不知道......”

小孩？把夏家都給了他？

為什麼？

系統說：【......因為？】

這句話無比眼，可這一次，寇秋無論如何也無法說這是同樣為社會主義建設者的偉大戰友誼了。

幸好他沒說出口，否則，系統一定會毫不留地嘲諷他。

什麼偉大的戰友誼？

日過的戰友誼嗎？

夏新霽當晚回來，倒是毫不猶豫給了他答案：“因為是哥啊。”

“哥明顯比那堆錢要重要多了，”他歪了下頭，笑了笑，“我又不傻，怎麼可能捨棄掉最好的，去退而求其次啊？”

他掰著手指，開始嘟嘟囔囔地算：“哥不僅長得好，人也好，心地還善良。一直都很疼我、照顧我，全天下都找不出來第二個了——”

寇秋：“......”

他算是明白了，這小孩本就是不懂得害臊的。

還沒等他臊的想喊停並教給夏新霽謙虛的德，小孩便輕輕勾笑了笑，眨眨眼。

“而且，在床上也特別棒，最不能被腰窩。我稍微一下，哥就——”

他的話沒能再說完，寇老幹部的臉徹底了，一把捂住了他的。系統殘念地大聲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裝作沒聽見，夏新霽卻仍舊彎著眼，不知做了什麼，讓寇秋電似的猛地將手收回來了。

小孩眼睛漉漉的，頭髮順地垂著，更像是只無辜的紅眼睛白兔子。而眼下，這白兔子盯著他，慢慢地覆上來，練地撒著：“哥再疼我一次......好不好？”

悉的浪翻湧而來，轉瞬便將寇秋卷到了海底。

小孩的聲線都在抖：“求求哥了，就再疼我最後一回，好不好？”

“喜歡我吧......不要看著別人，就只喜歡我好不好？”

“我不要夏家，我也不要別的任何東西。”

“我就要你。”

“我就只要你......”

腰窩被什麼熾熱的東西，寇秋甚至連話都沒有來得及說一句，就再度深陷在了泥濘的沼澤之中。這一次，他的手、腳和都是自由的，卻仍舊沒有進行任何有效的反抗。

系統著眼前悉的白花花一片馬賽克：【......】

完蛋。

看來它的雪盲癥是徹底好不了了。

可就在這時，它和寇秋同時被一聲任務進度提醒分神了。

【渣任務進度——80。】

【即將進預備離開模式。】

第二天寇秋醒來時，頭腦中依舊回著那幾個大字。

預備離開模式。

他早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任務了，無比清楚這幾個字意味著什麼，手按了按自己的膛，他在那的理之下到了悉的塊，約有半個拳頭大小，突兀地橫亙在心臟旁。

這代表著，他又要以病逝的方式進下一個世界。

“哥，怎麼了？”夏新霽和他的極近，迷迷糊糊察覺到他的作，便出手來，在他膛了。明明眼睛都未完全睜開，手上的作卻下意識放的輕無比，“是哪里不舒服麼？”

寇秋睜著眼睛著天花板，半晌之後才搖了搖頭。

“沒有，”他含混道，“就是腰酸。”

“腰酸啊......”小孩吭吭哧哧地笑起來，像塊沒骨頭的牛皮糖整個兒翻過，一下子將他牢牢黏住了，蹭了又蹭，往他下面的被子裏鑽。

“讓我看看，腫了沒有？”

系統嗷的了聲，悲憤道：【你們今天淩晨才停，為什麼現在又要讓我聽見這個！】

哪怕他不說，寇老幹部也經不住這種程度的話，忙將人往上拽，紅著臉不讓這熊孩子把被子掀開。兩人在床上扯了許久，最後都有些微微出汗，磨磨蹭蹭出了一的火，寇秋這才被小孩強行按著啾了口，起床了。

夏新霽察覺到了寇秋態度的化，這一天整個人都是飄著的，恨不能把自己的興彰顯給全世界看。

他連走路都在哼歌。

“你今天不是有校的運會嗎，”寇秋喝了口湯，瞧著一直眼著他不肯安生的小孩，“還不快點？”

小孩仍舊固執地盯著他，瞳孔裏亮晶晶的滿是期待：“哥來不來？”

寇秋也是一愣：“我能去？”

“當然！”夏新霽想也不想回答，“只要答應不離開我，哥想去哪里都行。”

他的小算盤打的可了，現在杜和澤算是徹底沒戲，他已經兵不刃解決掉了一個強有力的敵，這牽著風箏的線，便不能拉的這麼了。

他掰著手指給寇秋數：“我參加了一千五百米賽跑、4X100接力賽，還有跳高，哥......可不可以來給我加油？”

最後一句聲線驟降，眼神漉漉，寫滿了懇求。

寇秋只是沉默了下，隨即笑了笑。

“好啊。”

“真的？！”夏新霽睜大眼，圓潤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對著他，活像是只興地抖自己兩隻茸茸長耳朵的兔子。

再次得到哥哥肯定的回答，小孩當場便樂瘋了，一下子撲上來啃了好幾口。

“哥，我太你......”在齒相偎中，他含含糊糊地說，“我太你了。”

“我你啊......”

寇秋的膛猛地一震，卻並沒有說什麼話，只是默不作聲出雙臂，慢慢環住了小孩的後背。

他並不確定。

但是他......興許也是同樣的心。

夏新霽人氣很高，寇秋在最後一排觀眾席上坐下時，已經看到了好幾個舉著他名字為他加油打氣的小迷妹。小孩卻活像是沒看見，專注地彎著腰幫他乾淨座椅，又從書包裏出把太傘，皺著眉頭固定了半天角度，把寇秋整個人罩在了裏頭。旁的同學試圖和他說幾句話，他也只是簡單含糊兩句，飛快地把扭了回來，繼續給寇秋塗防曬。

秋日正午的還是很熾熱的，寇秋的皮不經曬，又怕昨晚的痕跡出來，從上到下都裹得嚴嚴實實。在這樣的溫度下，他不過一會兒便微微滲出了汗，後背襯衫濡了一小塊。

夏新霽在臺下做準備活，眼神卻一直在向這裏看，瞧見他汗的作，便頓了頓，隨即向旁邊一個生走去。

半晌後，一個紅的小電扇被遞到了寇秋手裏，呼啦啦揚起一小清涼的風。

小孩半蹲在他邊給他吹著背，瞧見他扭過頭，便彎起眼沖他笑，笑的乖巧極了。像是塊被灼的溫熱的糖，能從那笑裏手拉出香甜的琥珀糖。

他自己額頭上都是細的汗，卻只顧著給寇秋一個人吹，“哥，還熱麼？”

寇秋搖搖頭，頭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酸無比，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旁的礦泉水瓶也被擰開，夏新霽瞧著他喝了，才地接過來，專門挑著寇秋剛剛過的地方繼續喝。他垂著眼，的眼睫覆蓋在眼瞼上，投下的影是一小片近乎完整的圓弧狀。

寇秋瞧了他的睫半天，最後控制不住地出了手。

系統：【......你在幹什麼呢，社會主義接班人？】

寇秋手指一，隨即嚴肅道：【我就試試手如何。】

說歸說，他還是回了指尖。可夏新霽早已經察覺到了他的作，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腕，隨即拿著他的手指，慢慢上自己微微抖的睫。

寇秋：【(⊙V⊙)】

驗證完了，手是真好啊！

又又有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