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
大約因為喬玉是太清宮唯一的小太監在前,加上他格確實天真,討稱心的喜歡,稱心對他總是格外優待。自他當上掌事後,喬玉就沒再嘗過隔了夜的菜是什麼味道,隔三差五還能被塞幾個點心吃,比以往要快樂多了。
這事做的蔽,喬玉也不敢告訴長樂安平,有時候同他們閒聊膳房的瑣事,安平管不住,什麼都要說,講到稱心時很有幾分佩服。他說師父告訴自己,稱心這個人,面上瞧起來對誰都溫妥帖,裏卻謹慎極了,吃酒坐席也去,關係卻親近不了多,膳房幾個掌事,分三四個派系,他哪個也不,心機頗深,卻能人對他放心。
長樂揪著安平這張碎就掐,道:“你要是能管得住這張,學到稱心掌事的十分之一,我也就不用天天為你提心吊膽。”
喬玉覺得稱心是個大大的好人,卻苦於叮囑,不能講出來,為稱心正名,只好不同他們聊這些,等飯菜的時候去別的地方瞧瞧看看。
膳房分為前院後院,後院裏養了些不用費心照顧的果樹,其中最多的就是柿樹。秋天來了,一個個滾圓的柿子沉甸甸地墜在枝頭,表皮快要泛起的,膳房裏彌漫著甘甜的香氣。大約正是因為如此,總有鳥雀來啄食,按照往年的規矩,膳房裏的小太監們用綁著羅網的竹竿驅趕鳥雀,日日不停,怕啄壞了柿子。偶爾累了只能在旁邊的石頭上歇一歇,這是個苦差事,要從早到晚都奔波勞累,膳房的小太監都不願意接下來。最後只好一視同仁,每人流著來,喬玉也地溜了過去,著窗戶,很嚮往地看著柿子樹,還有許多被驚飛的鳥雀,十分有趣。
稱心瞧見他一個小小的人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頭,走上前去著他的腦袋道:“怎麼了?想吃柿子了嗎?”
喬玉踮著腳,頭恨不得出去才好,滿是好奇,“這麼多柿子,味道好甜,想吃!”他不僅自個兒想吃,還想要帶給太子。
稱心笑了笑,“我聽聞這後院的柿子,到了深秋,還未的時候,就要摘下來大半,闔宮都要嘗嘗,最後還能剩下了許多。膳房的掌事因為養育柿樹有功,一人也能得一籮筐。一個人吃不了這麼許多,掌事要麼送給相的,都是當獎賞給下頭的小太監。我從前在德妃娘娘宮裏,也就收幾個嘗嘗味道,今年到了膳房,也有很多了。不過我沒收過徒弟乾兒子,上頭也沒有乾爹幹爺爺,送也送不完,到時候就給你。宮裏果木的份例,我沒有,太清宮也沒有,你應當都沒嘗過什麼好吃的。”
喬玉聽了這話,目總算從後院移了回來,眼地著稱心。
稱心接著道:“像你這麼大的小孩,哪有不饞的?到時候我留些送人,別的都給你,想法子搬到太清宮去,這柿子也耐得了儲存,能吃上許久,你的小饞也甜一甜,別天看見別人的吃食就走不道。不過就別給旁人了,你給算是什麼事,容易落人口實,我送些給他們就算了。”
雖說稱心和安平長樂三個人往起來都注意蔽,不引人注目。但稱心是什麼人,眼睛多尖利,這麼些天來,還能瞧不出同喬玉相的是哪幾個,也就做不到掌事這個位子上了。
喬玉有點不好意思,轉過,順勢用臉頰蹭了一下稱心的掌心,像撒的小貓似的,“他們在外面,趕鳥雀可真好玩,”
他的聲音又輕又,聽得稱心的心都化了,彎腰看著他,“你怎麼從早到晚,只想著玩?”
喬玉不說話了,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過了分,他也就是想想,做做夢,不會真的和稱心要求的。他確實子縱,但現在也很懂些事,心裏很明瞭,稱心在膳房不是一手遮天,過的也不容易。
稱心沉思片刻,卻說出了個截然不同的答案,“這倒是不難辦。”
又同他解釋,“這是個苦差事,加上要從早到晚都在,不得有請假再補上的,日日人手都不是個定數。我瞧著你識的那兩個小太監今日都不當值,你就換裳,在偏僻的地方,地玩一會,看看柿子也好,趕趕鳥雀也罷,沒人注意到你。但是得約好了,只許玩一會,我你出來,可不能貪玩,得立刻回去。”
喬玉像小啄米似的點著腦袋,又漸漸圓潤起來的下差點點到了口,老老實實地保證著絕對不會任。
稱心立刻幫他安排起來,他在膳房還未到一個月,已經如魚得水,很有些權勢了。他尋了藉口,找一個量相當的小太監借了服,讓喬玉在自己休息的隔間裏換了,正出來到稱心面前給他瞧了,他模樣好看,不論穿哪個宮裏的服都和別人不同,正翹著腦袋,要稱心誇獎他的時候,稱心卻忽然一頓,瞧見遠來了兩個太監,後還跟著不人。
他們兩個大約同稱心差不多大的年紀,個子不算高,生的還算得上眉清目秀,左邊那個得福,顴骨極高,又薄,免不了一臉的刻薄相。而另一個得全,趾高氣昂,遠遠瞧見了稱心,吐了一口吐沫。
他們是馮貴妃宮裏得力的掌事,馮貴妃正當聖寵,除了元德帝那裏的宮人,現在沒人敢得罪他們。
稱心來不及顧得上喬玉,轉同得福得全打了招呼,三人面口不一地寒暄了幾句,稱心也快要將沉雲宮的菜裝好了,卻忽的聽見得全尖利的嗓音裏滿是驚喜,“哎呦,稱心公公,你調來這種地方,還有這樣水靈好看的小太監陪著?”
稱心心裏一驚,偏過頭,瞧見得全的目落在喬玉的上。
喬玉沒得稱心的話,也不敢走,正呆呆傻傻地站在方椅不遠的地方,仰著臉眼地瞅著稱心的影子,瞧起來又天真又稚氣,還格外好看,在宮裏地位卑微又好看不是什麼好事。
而得全的眼神是遮不住的貪婪以及念,稱心曾看過很多次,對自己的,對別人的,多人毀在這上頭。
“哪里的事?都是些蠢笨孩子,教都教不會,白白髒了得全公公的眼。”
稱心小心應答了一句,卻終究有些手抖,打翻了旁的一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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